一眾少年相互攙扶著出了祠堂，雲霄扶著雲笑幾次欲言又止。昨日他回來便去練劍，與因心聲聽到的內容心神不寧的江晚吟、金子軒一樣沒有參與喝酒，便不曾受罰。等他聞訊趕到，雲笑二十戒尺都已經打完了。

  “飛羽~”雲霄欲言又止。

  “阿兄不必擔心，也不是很痛，就是第一次挨打沒忍住！”雲笑擦了擦眼淚道。

  雲笑：真的好疼！我以後要建一座學校，校規第一條寫上禁止體罰！絕不讓我的孩子受這種苦！（眾學子）

  雲霄：……

  眾學子：幹嘛以後建，現在建，我們去千島讀書啊，雲深不知處的菜那麽難吃，規矩那麽多，關鍵還有體罰！

  雲霄忽然道：“飛羽，你有沒有聽說過這世上有一種能傾聽他人心聲的法術？”

  “他心通麽？阿兄怎麽知道？來姑蘇路上，我買到一本記載了什麽他心通的殘卷，覺得好玩就練了練，騙人的，根本沒用。那本殘卷我隨手扔房間了，阿兄你看到了？”

  眾人一驚：他心通，莫非是心聲的由來？雖然不知道出了什麽岔子，但想一想，那些心聲可能真的來自雲飛羽。隻是雲飛羽的心聲怎麽那麽奇怪，仿佛是未來的人看著他們一樣，動輒日後他們如何。

  雲霄再想暗示一二，發現自己又說不出來話了。

  眾人鬆了一口氣：幸而沒說出來，若是雲飛羽知道就不好玩了。

  途中遇到藍曦臣見魏嬰傷得最重，便建議他去冷泉療傷。不過冷泉是藍家修士沐浴的地方，魏嬰傷重才被藍曦臣建議去冷泉，其他人還是乖乖回去上藥吧！

  雲笑：便是讓我去難道我真會去，我再漢子也不能和漢子一起泡澡吧！（眾學子）

  眾學子：……漢子為什麽不能與漢子泡澡？

  雲霄：我老妹！！！

  待藍曦臣離開，聶懷桑攬住雲霄的脖子笑道：“雲兄，魏兄去冷泉，我們不去冷泉也能一起泡澡啊！”

  雲霄：……

  雲霄正要衝上去推開聶懷桑的時候，雲笑忽然發出了一陣怪笑：“聶兄，那就不必了！你那麽美，我怕把持不住啊！”

  “雲、雲兄什麽意思？”雲笑笑得實在詭異，聶懷桑迅速鬆開他，後退了兩步緊張道。

  雲笑“桀桀”怪笑了兩聲：“因為——我喜歡男人啊！”

  一眾同窗迅速與雲笑保持一丈距離，尤其是背著魏嬰的江澄，簡直一跳三丈遠。

  “哈哈哈~你們太好玩了！”雲笑放肆大笑起來。

  雲笑：江宇直跑這麽遠什麽意思，我又不是斷袖！怕同性戀不是應該先扔掉他師兄麽！魏嬰現在直不直不知道，未來是肯定被藍忘機掰彎的。（江晚吟）

  江晚吟：！！！藍忘機，我殺了你！

  “哎呦~江澄，你幹嘛摔我？”被江澄從背上掀下來的魏嬰哀嚎道。

  “雲飛羽，你、你怎麽這麽可惡！”聶懷桑氣憤道。

  “哪裏可惡了，人家實話實說不行啊！”雲笑一手挑起聶懷桑的下巴道，“聶兄，反正你是家裏老二，要不要考慮一下入贅呀！我江南山清水秀，文風鼎盛比你們清河好玩。”

  “……啊啊啊！”聶懷桑落荒而逃，未來的聶導現在還隻是一個愛玩的少年，承受不了這樣的“寵愛”。

  “哈哈哈，聶兄——咳咳~”魏無羨笑得幾乎岔氣了，“這麽好騙麽？”

  雲霄：我得想一想，回家如何與伯父、爹爹交代。讓聶家二公子入贅，妹妹真敢想！

  自祠堂罰戒尺後，魏嬰總是拋棄他們去撩藍湛。沒有魏嬰帶頭，雲笑便發掘了其他樂趣，比如說逗弄直男懷桑和江宇直。明知道雲笑是故意逗他們，但江晚吟和聶懷桑還是會被他調/戲的臉色大變。

  雲霄整個人都絕望了：妹妹不會真看上江晚吟還是聶懷桑了吧？這兩個是不能入贅的！

  雲深不知處有一堵長長的漏窗牆，每隔七步，牆上便有一麵鏤空雕花窗。雕花麵麵不同，有高山撫琴，有禦劍淩空，有斬殺妖獸。今日藍啟仁便帶著一眾學子在漏窗前講姑蘇藍氏的先人事跡。

  原本是挺有趣的事情，在藍啟仁幹巴巴的照本宣科下，一眾學子聽得昏昏欲睡，終於熬到了下學。

  魏嬰攬著江澄的脖子笑道：“原來藍家的先祖是和尚，怪不得了。為遇一人而入紅塵，人去我亦去，此身不留塵。可他家先祖這樣一個人物，怎麽生得出這麽不解風情的後人？”

  “三千條家規下什麽風情都沒有了！”雲笑吐槽道。

  魏嬰摸了摸下巴不知道想到什麽，便笑道：“飛羽說的有道理！”

  大家討論討論著，中心便歪到了“道侶”上，開始交流他們心中理想的仙侶，品評如今聞名的各家仙子們。這時，有人問道：“子軒兄，你看哪位仙子最優？”

  雲笑正與魏嬰笑鬧，聽到這句話“咯噔”了一下：要糟！怎麽忘了這茬？可不能讓金子軒這個蠢貨把那話說出來，雖說江厭離不嫁金家有利無害，但絕不能在這裏解除婚約。免得壞了人家姑娘名聲，還逼走了魏兄。（眾學子）

  蠢貨金子軒：……看來雲飛羽看我很不爽！

  另一人正要說金子軒已經有未婚妻，聽到這句心聲卻頓了頓，下意識看向了雲笑。

  “子軒兄這種不解風情的，你問他，他知道啥？仙子，估計他就知道他娘金夫人什麽模樣。若論仙子，我倒是知道幾位佳人！”雲笑一把奪過聶懷桑手中的扇子搖了搖道，“你們想不想聽？”

  這些少年都是十五六歲的少年，正是少年慕艾的年紀。對於各家仙子大多是清談會遠遠一瞥，真沒什麽了解。所知也就是在清談會出現過的姑娘，了解也僅限於容貌和傳聞。

  “想想，飛羽快說！”少年們歡呼道。

  “這百家仙子第一人當為岐黃溫氏溫情，溫情小姐姐比咱們略年長幾歲，長相頗為甜美，美中不足就是皮膚微黑，性格高冷。”雲笑道，“不過不用擔心，小姐姐嘴硬心軟，人是極好的，我曾經見過她為窮困的散修治傷卻分文不取。”

  “溫家竟然有這樣的人？”聶懷桑意外道，“不過這位溫姑娘既然皮膚微黑，便算不得完美如何算得第一，莫非加上家世？”

  “非也非也，溫情雖然姓溫，卻是溫氏遠親，家世不算顯赫。之所以排第一算是我的私心。不管男人還是女人，本公子都喜歡厲害的，這位溫姑娘修為不高，醫術過人，十年後必定為醫道第一人。”

  雲笑：提出換丹第一人，還在兩年後成功進行了第一例換丹手術，可不是神醫嗎？（眾學子）

  眾學子：換丹？這個溫情有點厲害，要交好！

  “至於第二嘛！”雲笑以折扇遮臉道，“沒有魏兄、江兄和金兄的許可我是不敢說的。”

  “哦，我明白了，飛羽兄是認為第二為雲夢江氏大小姐。”

  “可我聽說江厭離平平無奇，如何當得第二？”有人反駁道。

  魏嬰下意識想要反駁，聶懷桑突然開口道：“方才雲兄評溫情為仙子第一，若大家無異議，那江姑娘為第二，定也是有緣故的吧？魏兄、江兄、金兄，莫要如此小氣，且讓我們聽一聽江姑娘是否也有溫姑娘一樣不為眾人知的優點。”

  “你隻管說便是！”金子軒皺眉道，他倒是想知道平平無奇的江厭離有什麽優點。

  “隻要子軒兄不擔心大家知道江姑娘的好，與你搶，那便是魏兄和江兄不肯，我也要說一說的。”雲笑嬉笑道，“江湖傳聞江大小姐性情不爭，無亮眼之顏色；言語平穩，無可咀之餘味。中人以上之姿，天賦亦不驚世，以此斷定江大小姐平平無奇，實則大誤！”

  魏嬰原是不願大家議論師姐，但他最不喜歡旁人說他師姐壞話，聽雲笑有為師姐“平反”之意，便按捺住了脾氣，聽他繼續說。

  “何為中人以上之姿？那就是說容貌已經中上了。百家仙子貌醜的少，到了中人之上那便是蘿卜青菜各有所愛了。有人愛溫柔，有人愛高冷，難說誰第一，隻是各有千秋罷了。”

  “說江大小姐性格不爭，實則大誤。虞夫人的暴脾氣，想必大家都有耳聞吧？”雲笑迅速躲到了金子軒身後，“子軒兄是吧？”

  金子軒冷著臉，沒說話。金子軒的母親金夫人與虞紫鳶是閨中密友時有往來，但金子軒特別討厭這位虞夫人，每次和母親去蓮花塢都能看到虞紫鳶發脾氣甩鞭子。虞夫人的壞脾氣和魏嬰的頑劣，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影響。

  江澄想發火，卻被魏嬰拉住了。

  “母親強勢，兒女多半柔弱，母親柔弱，子女無人庇佑便會強勢，如此才能母子和睦。但這位江姑娘看似柔弱，卻柔中帶剛，尤善廚藝和照顧人。”雲笑道，“這仙門仙子大多心高氣傲，如此溫柔似水卻不會一味柔弱的姑娘，可是殊為難得。”

  “我師姐當然最好了！”魏嬰驕傲道，江澄雖然沒說話，卻大力點頭附和。

  “總不能因為溫柔，就能排第二吧？”有人不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