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鍾之前。

  張冠羽還在和趙信進行激烈的角逐，本來坐在觀眾席上的葉如玉正在認真觀賽。

  這時，原本坐在他們這群隊員中間的教練忽然站起身來，與他們說了一句“好好看比賽，別亂跑。”便轉身離開了。

  葉如玉覺得有些好奇，她覺得教練的表情中有些說不清的奇怪之處，不知道教練到底是去幹什麽，於是就借著去上廁所的幌子跟了上去。

  單純是天性使然，葉如玉覺得自己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覺得反正張冠羽的比賽肯定會贏，所以給自己找點事情做也是很好的。

  加上她一直有些疑惑，因為別的代表隊大多有五六個教練在場地中間指揮運動員比賽，唯獨他們陝西代表隊，就鄧教練一個人在下麵忙的不可開交，那其他的教練人呢？幹啥去了？

  葉如玉覺得或許這位教練是去找其他人了，跟上去看看也能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於是她就那麽遠遠跟著，還莫名地有種獨特的刺激感。

  走出體育館沒多遠的距離，葉如玉便發現那位教練一閃身，走進了一家棋牌室。

  葉如玉跟著跑到門口，在那裏站了半天，皺著眉。

  原來教練們在我們比賽的時候就是這裏打牌打麻將麽？

  未免有些太不負責了吧？

  然而，還沒在這裏站多久，她就感覺棋牌室的門好像要被推開了，慌忙之下，她一溜煙地鑽進了旁邊的一家煙酒小店。

  緊接著，她便聽見了幾個熟悉的嗓音。

  都是她認識的教練，其中也包括那個才剛剛進去沒多久的教練。

  “哎！老劉！你來晚了！我們都打完啦。”

  “就是，你這一天到那體育館那破地方呆那麽長時間做啥？讓那娃幾個自己呆著去，又丟不了。”

  “哎哎，你們說的對，明天我就不在那兒呆了，讓小鄧自己忙活去吧。”

  “沒事，咱們這還有時間，走，咱們哥幾個去下館子搓一頓走。”

  “上哪裏吃去？”

  “那肯定是這附近最大的大酒店嘛。”

  “誰請客啊？”

  “哈，老王，你這明知故問嘛，咱們這次來參加比賽發的錢還不夠咱們快活一兩天？”

  說到這兒，眾人皆是大笑。

  葉如玉咬了咬嘴唇，依舊是遠遠地跟了上去。

  幾個教練員一路閑聊，並沒有走太遠，便停步在一棟裝修精致的大樓麵前。

  “恒源大酒店”。

  眾人交頭接耳一番，走進了酒店大廳。

  葉如玉沒有急著進去，而是站在了馬路對麵，遠遠看著裏麵那些教練的一舉一動。

  直到看到那些教練被一個穿著講究的服務員帶著朝酒店裏麵走去，葉如玉才慌忙地跑過馬路，走進酒店，遠遠跟著那一行人。

  說真的，葉如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麽要一直冒險跟進，不過心裏越發蓬勃的好奇心和一種莫名地興奮感讓她硬著頭皮堅持下去。

  畢竟，經過之前一段時間的跟蹤，她不是就發現了那些教練不務正業的事實麽？

  幾位教練被領著走進了一個門口是一扇高大紅色木門的包間內，走廊中黃色的燈光給人一種格外舒服的安逸感。

  葉如玉在走廊盡頭探出一顆小腦袋望著那些教練走進包間，而後大門砰然關閉，便覺得自己貌似已經無機可乘了。

  不過很快地，走廊另一頭又走來幾個人，葉如玉慌忙轉換陣地的時候，原本那些教練們所在的包間大門又“哢噠”一下打開了。

  教練們出來，將走來的幾人迎進了包間之中。

  在此之後，包間的大門就再也沒有什麽動靜了。

  正獨自一人站在走廊中的葉如玉猶豫著到底要不要戰略性撤退，她思量了半晌覺得還是在這裏稍微再等等看，說不定還能再知道些什麽事情。

  好奇之餘，她總有些不太好的預感，覺得或許有什麽事情是她此次一定要知道的，很有必要知道的。

  於是就這樣又等了一會兒，葉如玉覺得已經沒什麽再待在這裏的必要了，便打算返回體育館，畢竟算算時間，張冠羽應該早已經打完比賽，正在觀眾席裏麵找不到她了吧。

  然而，也就是在此時，那個包間的門忽然又打開了。

  葉如玉慌忙之間一個閃身，鑽進了走廊旁邊一處供人休息的沙發背後，腦袋一低，便將整個小小的身子都埋進了一旁盆栽的蔥蘢樹蔭之下。

  隱蔽性很好，如果不借助亮光仔細觀察，沒人能夠發現那裏還藏著一個人。

  這家酒店的包間都是獨立的，每個包間都自帶廁所廚房，配備兩名服務員和一位廚師，所以從客人走進包間到飽餐離開，都沒有離開包間出門的必要，也不回有服務員進進出出的繁忙景象，最多是偶爾送來一些生鮮食材供廚師烹飪。

  因此，兩個教練脫離隊伍走出包間，大概是會有什麽事情的緣故才對，這倒是讓葉如玉覺得有些好奇起來。

  那兩名教練緩步而行，一邊東說西扯，一邊踱著步子來到了葉如玉所藏位置的那兩個沙發旁邊。

  沙發是純黑色的，主要功用卻不是供人休息，而是作為冷清走廊之中的一種裝飾存在，中間還有一個大理石桌，表麵光潔明亮，一看就經常被人打掃收拾。

  兩個教練相對而坐，四處打量片刻，發現沒有什麽人在附近，便都收斂了之前客套寒暄時的笑意，表情略顯得凝重起來。

  葉如玉在沙發後麵大氣都不敢喘，一動不動地就蹲在那裏，靜靜聽著兩個人的對話。

  她不免心中有些奇怪和狐疑，兩個教練，其中一個聲音是自己所熟悉的，陝西省乒乓球訓練基地的教練員，另一個卻是陌生嗓音，之前從未聽過，大概是別省的教練或是這些教練當地的朋友？

  隻聽其中一人低聲說道：“你們辦事，向來磨磨蹭蹭，我說，一開始那兩個人在你們陝西那邊的時候，你們就應該有所察覺，結果呢，一下子給人家呆了十幾年，愣是燈下黑，沒看見！”

  那位陝西省教練語氣同樣帶著埋怨。

  “說我？你們不是也沒好到哪裏去？剛剛得到的消息，人家兩個人剛剛光明正大來到四川一趟，就在這次比賽的體育館停留了一陣！現在呢？還不是已經安安穩穩地到了火車站？你們再想去找？就算找到又怎樣？你們攔得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