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待對麵的號碼被接通，塵宇試探性地說道，聲音聽來頗有些不情願。

  後來，也不知對麵說了什麽，塵宇便忙著陪笑道:“哈哈……程總說笑了，我這不是有些事情想跟您谘詢一下兒嗎？”

  “不是不是，”貌似是聽到對方有些不願意，塵宇急忙糾正道，“我給你打電話是想問問你有關這一屆青少年乒乓球比賽的事兒……啊，對對對。”

  張笑風和鄭靜淑就這樣一臉懵逼地看著塵宇打電話，就算知道他的脾氣不壞，他們也從未見過塵宇跟誰打電話的時候說話如此委婉。

  “不是……這也不能怪我啊，”塵宇露出了一臉無辜的表情，用掏心掏肺的語氣說著：“有人要綁架我的兒子，這也不能怪我吧？這事兒說白了我也是受害者，你叫我怎麽辦？”

  ……“哎呀哎呀我打電話不是跟你討論這個的，我是真的有事兒要問你的。”

  ……“哎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不就是賠償嘛，我給，我給就對了……你一個富家婆還差這點兒錢……哎哎……你當我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說，好吧？”

  ……“呀行了，我真的不跟你在這兒閑聊了，我是真的有事兒問你的。”

  ……“什麽叫一會兒見麵說？你知道我現在在哪兒嗎？……哦，對，你大概知道……”

  說到這兒，塵宇就在張笑風和鄭靜淑二人的驚訝目光下掛了電話，然後“唰”地站起身，然後一臉戒備地向四周打量著，嘴裏還一邊喃喃道：“沒想到她也在這兒，真是煩人。”

  “誰啊？”張笑風疑惑地問。

  “一個女的。你們大概不認識。”塵宇擺了擺手。

  “女的？”張笑風和鄭靜淑驚疑不定地對視一眼，露出了十分八卦的表情。

  “你們這是什麽表情啊？”塵宇看見兩人這樣，有些不滿地說道：“你們對我怕不是有什麽誤解，我這都當爸的人了，還能出什麽幺蛾子？”

  “有道理。”張笑風故作深沉地點頭。

  就在這時，一個清脆悅耳的女聲響了起來：“當然有道理，我和塵宇隻是普通朋友關係，畢竟都是有孩子的人了。”

  張笑風和鄭靜淑隻感覺這聲音聽起來有些耳熟，忙不迭地抬頭去看，這一看可把他們嚇了一跳，看這絕好的身材，挺高的個頭，清麗脫俗的美貌麵容……

  “這不是那個不講理的婆娘嗎？”張笑風小聲嘀咕了一句。

  “原來是這個滿口胡言的女人。”鄭靜淑翻了個白眼兒。

  他們的話，對於正在走來的女子大概是聽不見的，但一旁的塵宇卻聽了個清清楚楚。

  塵宇此時才知道原來他們互相認識，但現在這時候也不好去問，於是趕緊裝著沒聽見，壓抑著內心對於張笑風和鄭靜淑所說話的共鳴感，擺出一副笑臉來，走上前去迎上了走來的女子。

  客氣地握了一下手，塵宇將她讓到了沙發椅上，自己也回身坐下，然後幹澀地笑了笑，說道：“哈哈……那個……沒想到程雨霏小姐也在這裏啊。”

  對，沒有錯，眼前這個女子正是之前帶著女兒來到新越球館，對著張笑風和鄭靜淑兩人一頓蠻不講理完了又高傲地帶著女兒轉身離去，給張笑風鄭靜淑兩人留下極差印象的程雨霏了。

  “怎麽，我作為老板，在這個我自己經營的俱樂部裏，有什麽問題嗎？”程雨霏說話的語氣帶著幾分笑意，表情舉止看起來也十分和善，給人一種鄰家小妹的錯覺，然而，也隻有對她深有了解的塵宇，以及被她懟過的張笑風和鄭靜淑才明白，這女人到底是有多麽不講理，有多麽頑固，有多麽奇特的腦回路。

  “哪兒有什麽問題，”塵宇笑著說道，“我隻不過是覺得身為職位如此之高的大老板，下到基層來，這種工作精神，也實在太令人敬佩了。”

  “別在這兒跟我繞彎子了。”程雨霏擺了擺手，說道，“你不是有急事問我嗎，那就趕緊說，一會兒我還要負責人員的分配和管理工作呢。”

  隻見大廳中隨著時間的流逝，人已經越來越多了，漸漸從剛才的熱鬧變得嘈雜，擁擠起來了。

  “你還負責工作嗎？”塵宇聽見程雨霏的話，忍不住開口問道。

  “本來是不用的。”說到這兒，程雨霏很幽怨地看了塵宇一眼，接著道，“但因為有了某人和他兒子的前車之鑒，我不得不親自進行指揮和管理，不然怎麽鎮得住場子呢？”

  “都跟你說了不是我……”

  “行了，別說了，你如果真的有問題，那我勸你早點兒問，不然我可真的走了。”說罷程雨霏就真的打算起身離開。

  “哎！別別別。”塵宇忙將她又拉會座椅，笑道：“程小姐別急啊，我這不是馬上就問嗎？”

  “快說，別廢話了。”

  “我兒子他們小組的比賽，三個人贏的場次都一樣，這名次該怎麽排呢？”

  聽到這話，程雨霏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這可是個稀奇事兒，我們舉辦比賽這麽多年了，這樣的事情還真的很少發生。”

  “這樣的事情一般怎麽處理呢？”塵宇滿懷期待地問。

  “還能怎麽處理，場次一樣就看大比分嘛。”程雨霏很隨意地說道。

  “可……大比分也一樣呢？”塵宇問道。

  “這……”說實話，舉辦了幾年比賽，大比分也一樣的她還是頭一回見。

  “那就按照小比分來好了。”程雨霏想了想，說道。

  “是這樣嗎？”聽到程雨霏的這話，塵宇立刻沒了動力，目光頓時暗淡了不少。

  “怎麽了？”程雨霏疑惑地問。

  “如果按照小比分來的話，我兒子一定會變成小組第三的。”塵宇沒好氣地說道，同時身子無力地向後麵的靠背靠去。

  “這樣啊……”程雨霏想了想，說道：“你兒子就是塵風沒錯吧？”

  “你難道不知道？”

  “我隻是確認一下。”

  “是的。”

  “他擊敗了陸川崎？”

  “對啊，那小子打的不怎麽樣，被我兒子三比零打下去了。”

  “好苗子啊！”程雨霏激動地說道，“陸川崎可是之前一直蟬聯冠軍的人，被塵風這麽容易就打敗了？”

  “就他？還蟬聯冠軍？”塵宇對於陸川崎實力的驚訝溢於言表。

  “你是不是對我們A市青少年乒乓球水平有什麽誤解？”程雨霏無奈地看著塵宇。

  “沒有，沒有。”塵宇搖頭，他現在算是明白了，自己的兒子讓兩個頂級國手教著，其教學條件的優越程度簡直超越了A市幾條街，看來自己是已經把張羽他們的水平當成習以為常了，沒想到自己兒子竟然是如此幸運之人。想想還有點兒小激動呢。

  “哎，不過話說回來，你兒子究竟在哪個球館練球啊？才練了一年，就能打敗大賽冠軍了？”程雨霏好奇地問道。

  “你不是認識這兩個教練嗎？幹嘛還要明知故問呢？”塵宇用下巴指了指一旁的張笑風和鄭靜淑，道。

  “你們真的就是塵風的教練啊？”程雨霏直接驚訝地站起身來了，要知道，眼前這兩個教練之前還被她嘲笑和斥責不懂乒乓球，不負責任呢，沒想到他們教出的學生竟然這麽厲害。

  她本來以為塵宇隻是恰巧和張笑風等人坐在一起，或是恰好認識，可她萬萬沒想到，對方竟然真的就是塵風的帶隊教練。

  “有什麽好驚訝的，”塵宇見程雨霏這個樣，在一旁說道，“你是大賽主辦方委員會會長，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塵風來自那個球館代表隊。”

  程雨霏這才恍然大悟，對啊，塵風來自新越球館，她當初帶著葉如玉一起去過，見到了這兩名教練的地方步也正是新越球館嗎？

  她早該意識到了。

  她的目光再次轉向張笑風和鄭靜淑，表情變得嚴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