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所圖所謀
作者:
丁沫 更新:2021-04-27 15:13 字數:2292
許夷杵在床前,瞧著方逸春為蘇玉檢查,針灸,上藥。
方逸春稍微把蘇玉背上的衣服挪開點,露出大麵積肌膚,他的臉色變一變,陰沉沉的盯著方逸春。
方逸春在淡定的表情,有兩次都被他盯的手抖。
幸好他一一堅持,針灸完,為蘇玉上藥,上完藥要進行包紮。
蘇玉傷在背,包紮時,固定的布需要往腹前勒住。
方逸春才提醒了蘇玉一句,許夷就把他擠到一旁,讓他出去,他來包紮固定。
方逸春聞言,讓開身子。
“無需殿下,我自己來。”蘇玉趴在床上,兩隻手往後,從後背拉過白布,拉到腹前打結。
“方神醫,我多久方可恢複?”蘇玉別扭的歪著頭問道。
“雖傷的不重,可到底傷了骨頭,最好靜臥一月。”方逸春估摸了個時間。
小蘇身子骨不錯,又正直豆冠年華,身體恢複的快。
一月應足夠了。
需要一個月?
蘇玉眉頭緊蹙起,掙紮著翻身。“方神醫,能否請你幫我醫一個人?”
剛有動作,後背就傳來疼痛,蘇玉立馬躺平不敢在動,別扭的歪著頭,誠懇的請求。
方逸春當即問她,所救何人?
蘇玉捏緊拳頭,把虎兒的情況道明。“他爹因我而死,留下他們孤兒寡母,我實在不能見到虎兒也變成傻子,方神醫,求你了。”
蘇玉懇求,若不是身體不便,她也許能給他下跪,請他救人。
方逸春輕斜眼,未見殿下反對,心裏有了底。“小蘇何必客氣,想要醫人,和我說一聲便成。”
他客氣的與蘇玉道,問了一下虎兒情況。
“這病症,我曾見過…”聽到是溫病未得到及時治療,而出現的癡傻。
方逸春有了把握,結合他之前治過的病疾,從殿下這拿了不少好藥,在步洮的陪同下,前往德寶鎮。
蘇玉傷了背,不能移動,連翻身,都需人幫忙。
而許夷,不讓任何男性靠近她,寧願自己幫她翻身。
他把她輕抱起,小心的為她翻身平躺。
蘇玉眨了眨眼,瞧著這張近在咫尺的臉,斂下眼簾。
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這般縱容,是因為什麽?
真的是因為她的醫術,她有利用價值,所以才留她在身邊?
嗬,世上哪有這麽好的事。
論醫術,她不如方神醫。
論她救了他?從小到大,他應受過不少暗害殘毒,方神醫救他的還少嗎?
她於他而言,是否不同?!
蘇玉斂下所有思緒,不讓他看出。
等他幫她翻了身,麵上難得露出一絲和善。“謝殿下!”
許夷冷哼了聲。“你幾輩子修來的福分,才能讓吾來服侍你。”
“可能是上輩子呢!”蘇玉咧著嘴,職業性假笑。
又不是她讓他來幫忙的,是他不許別人碰她,不讓其他人幫忙。
“有事在叫吾。”他滿意的抬起下巴,回到書桌前處理文件。
方逸春走後三日,從德寶鎮又回了鹿城。
蘇玉受傷,需得日日針灸,而虎兒的癡傻,不是一時片刻能醫好。
他便把虎兒母子帶回鹿城,同行還有蘇武。
彼時,蘇玉躺在床上不能動彈,許夷在案幾前處理著公事。
蘇武被帶著從外跑進來,一見到床上的姐姐,眼眶便是一紅,小跑著過來,哽咽的喊著二姐。
“你慢點!”蘇玉擔心的瞧著他,大聲叮嚀他慢些,他的傷還未好。
蘇武跑到床前,才慢下來,瞧著二姐,跟個小貓兒般,鼓著濕淋淋的眼,眼淚說來就來。
蘇玉抬手擦拭著他哭出的淚,連聲安慰他自己沒事,好好的,躺個半個月就好。
安撫了好一會兒,才把弟弟安撫住。
剛安撫住,楚瑜帶著春喜進來,春喜又跑來一陣哭,蘇玉被她哭得無奈,又連忙安撫她,說自己無事。
春喜還是小聲抽搭著,說著這幾日多想她,多擔心她。
由於蘇玉在偏殿,楚瑜站在屏風外瞧了兩眼,便直往正屋進去。
“殿下!”
“你來了,請起吧!”許夷微抬起頭,揮手讓他起身。
楚瑜站起,腰微彎,與他稟報公事。
哪怕隨時通信,可有的事,現場稟報會更好。
兩人商量公事,偏殿裏,蘇玉也把春喜安撫好,聽著主屋偶爾傳來的說話聲。
“小姐,疼不疼!”春喜眼尾還掛著淚珠,滿是心疼的瞧著她。
蘇玉含著笑搖頭,問她這幾日的事。
便聽春喜可憐的把這幾日事說了,她以為小姐隻是進鎮上一趟,和車夫在鎮外等候。
可誰知道小姐一去不回,車夫領著她去住了客棧,第三日才找到貴人,小姐又丟下她走了。
春喜滿臉委屈,她以為小姐不要她了,拋下了她。
貴人昨兒又帶她趕路,說送她到小姐身邊。
瞧著她委屈的小模樣,蘇玉捏了捏她的鼻子。
傷者在房中養傷,戰爭就在鹿城外不遠,與晉城相交處。
楚瑜到了鹿城後,許夷也時常不見蹤影,一回來,就是處理繁瑣公事。
王姐來了鹿城,住進了縣衙,有她照顧,蘇玉方便了許多。
隻是王姐,身在殺了丈夫的南蜀軍中,心中總是不快,對蘇玉,也有了些許怨言。
未說,卻如鯁在喉。
半月後,虎兒痊愈,恢複如常。
蘇玉也能在春喜和小武的攙扶下,走出院子,慢走一圈。
王姐牽著虎兒的手,前來與蘇玉告別。
“抱歉,讓我認賊做父,在殺了我丈夫的人身邊謀事,我做不到。但你是我的大妹子,便永遠都是,我無法對你狠心,怨懟。”王姐對著蘇玉半鞠躬,直爽的把心中想法說出,再讓虎兒和蘇玉道謝。
“謝謝姨!”懵懂的虎兒,過了最初失去父親的悲傷,又恢複了往日笑顏,快樂的和蘇玉道謝。
蘇玉送她們到院前,紅了眼眶,低聲道歉。
王紅梅同樣紅著眼,在離開前,還留下安撫她的話。“大郎招這一劫,有錯也是挑起戰爭的南蜀錯,殺了大郎的那人錯。是非曲直,我還分得清,你也要分清。無需在愧疚。”
王姐的話,更讓蘇玉羞愧難當。
接連兩日,她的精神都不是很好。
直到第三日,聽到許夷收到來自平陽的聖旨以及洛京密探傳來的信件,她猛然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