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噎住，糟糕，現代教育太深入骨髓，她都忘了這是古代，沒有病菌這一說法。

  “這隻是一種稱呼，病菌的意思，便是瘟和疫，因為疫入侵，人才會出現病。這種疫看不見，也摸不著，我比較喜歡稱呼為病菌。”蘇玉費力的解釋。

  覺著自己應該好好把這時的醫理病灶稱呼在多看幾遍，別讓現代名詞帶歪了。

  聽到疫，大家都懂了。

  這一解釋，又過了一炷香。

  外麵天色漸暗，下人點起了燭光。

  陳將軍寧神細思。“你是說，牛乳經過高溫煮熟後，很有營養。”

  蘇玉點頭，把牛乳的營養價值說了一遍。

  陳將軍若有所思，立即起身。

  “爹！”陳雲書也跟著站起，父子倆對望一眼，都明白兩人想到一處去。

  陳將軍對兒子點點頭，難得露出正色瞧向蘇玉。“雲禮與我說，你醫術高超時。我還不信，認為他誇大其詞，你小小年紀，饒是在天眾奇才，也不能與從醫幾十載的老大夫相比。可今日一見，你醫理的確了得。”

  能從陳將軍口中聽到誇讚，承認她醫術。

  這真是個不錯的開始，蘇玉麵露赧然，心裏卻很自豪。

  “爹，阿玉真的很厲害。”陳雲靖驕傲的挺起胸膛，與有榮焉，像是他被誇了般。

  陳將軍淡淡的瞥了他眼，問蘇玉，是與何人學的醫理。

  “我父親。”蘇玉粲然一笑，聲音裏滿是對父親的的敬慕。“三歲時，父親便手把手教我醫理，為人之道。如今，十載過，我已出師。”

  “能養出你這樣聰慧的女兒，真想認識一番。”陳將軍感慨，順口問她父親的情況。

  蘇玉未加隱瞞，稟明父親去了淮北，已走三月有餘。

  差不多也快回來了。

  陳將軍簡單問了蘇玉幾句後，便離開了。

  陳雲書緊隨其後，陳雲禮與陳雲靖多坐了一會兒，與母親聊了一炷香，才散開。

  夫人住的近，走幾步就到後院，梁靜珠在將軍院落後方，也很近。

  蘇玉姐弟便成了最遠的，出了院門，陳雲禮剛說送她們回小院。

  陳雲靖已咋咋呼呼的截斷了他的話。“我送阿玉回去，二哥你早些回去休息。”

  他不由分說的抓住蘇玉袖口，拉住蘇武手。“走，我送你們回去。”

  陳雲禮輕扶額，無奈搖頭。“你們幾個走慢點，回去就歇下。阿玉你明日要去軍營，楊大夫他們念叨你兩日了。”

  陳雲禮不緊不慢的叮囑。

  蘇玉被陳雲靖扯著往前走，連忙回頭應下。

  “你明日要去軍營？”剛與陳雲禮錯開，陳雲靖便努嘴問她。“那是男人的地盤，你去軍營裏作甚？”

  夜色如墨濃稠漆黑，將軍府裏靜寂一片。

  小廝提著燈籠在前開路，燭光照亮眼前的路，卻未把他麵上表情照亮。

  蘇玉聽不得此言，輕喝冷笑。“你當誰都是你？無所事事，隻需顧好你自己。我是大夫，去軍營裏救治傷者，還能做啥！”

  她還以為他這些日子變好了，會說話了，原來還是這狹隘思想。

  陳雲靖。

  他又做錯啥了？

  阿玉又對他不假辭色。

  陳雲靖委屈的哦了聲，頓了半響，又開口。“我明日和你一起去軍營？”

  蘇玉翻了個白眼。“那是你陳家軍的地盤，你要去便去，何需問我。”

  若說剛才是他錯覺，現下陳雲靖可以肯定。阿玉對他不滿，充滿怨氣。

  他不解的問。“阿玉，你今兒是咋了，對我發如此大火。”

  在主屋裏時，都還著呢？

  難道是因為二哥？

  陳雲靖麵如土色。“因我搶了送你回去，不是二哥送你，你對我生氣。”

  他拉扯住蘇玉的袖子，拉停了她，不讓她往前。“你就這麽喜歡我二哥，把我棄之如敝履。”

  暗淡的燭光裏，他的星眸鎖著她，易要她一個回答。

  “是啊！”蘇玉點頭。“我就是喜歡他。”

  陳雲靖鬆開她的衣袖，趔趄後退。“二哥哪裏好，我哪裏比不上二哥？”

  他怔怔的看著她，麵露憂傷。

  小廝燭光舉近，迎著光，他的神情驟然咋現。

  浮到嘴邊的話咽回去，蘇玉抿唇。“你情商太低了。”

  “你二哥待人溫和，與人說話溫柔，從不讓人反感。可你每次說話，都讓我心裏慪氣，想打你。”

  她輕歎聲，她就是個倔傲的性子，別人攻擊她，她便要攻擊回去，不予自己吃虧。

  這些日子相處，她知道他人不壞，隻是說話做事，太拉仇恨了。

  “靖哥挺好的啊！”蘇武一旁聽得莫名，為教他練武的靖哥維護一句。

  蘇玉的話也不好在說出口，輕聲與他道歉。“抱歉，剛對你說話衝了。”

  陳雲靖幽幽的看著她，未開心一點。“蘇玉，二哥與郭家小姐定了親，不會娶你。”

  這樣，你也還要喜歡二哥嗎？

  “我知！”蘇玉去扯他袖子。

  她知道，不然怎會幾度想收心，不讓自己深陷。

  可那人太讓人心動，太美好，心不由己。

  “我喜歡他，如哥哥一般喜歡，又沒想過嫁給他。”她輕晃陳雲靖的袖子，讓他走了，在逗留回去更晚了。

  聽得她解釋，陳雲靖眼裏的閑愁萬種立即不見，咧開了嘴。

  自顧的開心傻笑。

  蘇玉心裏歎氣。

  明明是他不會說話，惹她生氣，最後還要她來哄他。

  把姐弟倆送回小院外，陳雲靖躊躇的站在院外，不舍得走。“阿玉，明日你幾時去軍營？”

  “阿玉，阿玉”

  好的時候阿玉，不好的時候蘇玉。

  蘇玉噯噯回著他，說了片刻瞧他還意猶未盡沒說離去，連忙表示自己累了，要休歇息。並提醒他也早些回去歇息！

  陳雲靖這才罷嘴，目送她進院裏。

  第二日，蘇玉早早起來，換上了男裝，出了院門，熟稔的往小門去。

  陳雲禮站在簷下，早已等候原地。

  “二哥！”蘇玉奔上去，歡喜的歡道。

  昨日說開後，哪怕心動，她也會擺正自己位置。

  知道，有些人是自己不能肖想的。

  “來了，上馬車。”陳雲禮溫和的問候，讓她上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