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你別哭了。”蘇玉不住的安撫著她。說不是她的錯，說了許久，才勸住。

  哭累了的蘇茉兒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蘇玉坐在床前，輕哼著小曲哄著大姐，她的手被大姐抓在手裏。

  下地的蘇氏聽到風聲，丟下鋤頭跑回家，見到坐在門口的小武急急問怎麽回事。

  聽到蘇氏的聲音，蘇玉撚著被角，輕輕抽回自己的手，出了屋。

  “噓！小聲點。”她比了個手勢，悄悄拉著母親和蘇武，坐回主屋裏。

  把事情暫時給母親說了一遍，聽得蘇氏直皺眉頭。“何秀怎是這樣的人！當時有哪些人在場！”

  “陳星，宋七，劉芳，宋豆芽，柳喜兒？”蘇玉把當時在場的人說了。

  蘇氏愁容滿麵。“劉喜兒娘是個大嘴巴，瞞不住事兒。她女兒也這樣，說不定一回家就會把發生的事告訴她娘，到時候別說全村，幾個村都知道了。茉兒的名聲就毀了，偏偏你爹又沒在家。”

  蘇氏又急又愁。

  蘇玉跟著補充。“宋七也會亂說。”

  這姑娘喜歡大哥，以前還討好原主來著，但原主覺著她訕媚，配不上自家大哥，便說她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宋七從這以後，就很討厭蘇魚兒，見到她扭頭就走，有時還會陰陽怪氣諷刺幾句，但每次都從蘇魚兒手中落下方。

  “何秀這死丫頭，怎地就不帶腦子出門。讓她這樣一說，你姐的名聲。”蘇氏忽然站起來。“不行，我得去何秀家。”

  “娘，何秀家要去，但我們現在當務之急，是去劉芳家。”蘇玉沉著臉。“劉芳誤會了，是大姐害死阿山哥，若讓她回去說不好，她爹娘也誤會了。”

  “好，我現在去劉芳家。”

  蘇氏立刻道。“阿魚，你傷還沒好，你好好養傷，就別到處跑了。”

  她又讓小武好好照顧姐姐，交代完了才出去。

  蘇玉哪放心她一個人，趕緊跟上。

  “娘，我隨你一起去。”

  “你去做啥，你家裏好好養傷。”蘇氏聲音拔高。“阿魚，已夠亂了，你就別添亂了。”

  “娘會好好去劉家解釋清楚。”

  蘇氏按住她。“小武，看著你姐姐。”

  小武出來抓住蘇玉，蘇氏匆匆離去。

  “二姐，你還傷著呢？就聽娘的別去了。”

  “我怕娘吃虧！”蘇玉呢喃。

  蘇武小手拍拍二姐大手。“二姐你就是瞎操心，娘是長輩，娘去談最好。爹在村裏當郎中二十年，大家多多少少都受過咱爹恩惠。阿山爺爺也是爹救的。她們不會太為難娘。長輩們都知道，村裏隻有爹一個郎中，不會把咱家得罪了。”

  “喲，你還懂這些！”蘇玉驚訝的看著弟弟。以為他就是個小屁孩呢？瞧這話說的，可不是小孩子能看懂。

  小武自豪的聳肩。“爹和大哥經常如此說，我學來的。”

  蘇玉摸摸他的腦袋，蘇父和蘇文，真的是睿智的人。

  “大哥給你安排的書，你讀了嗎？”

  小武立刻變了臉色，如鯁在喉。“啊，二姐，你知道我不喜歡讀書。咱家有大哥讀書就好了。”

  “那也不能大字不識。”蘇玉拉著他進屋，讓他去讀書。

  蘇武委屈巴巴的背三字經。蘇玉站在門口，望著外麵，等著娘歸來。

  日頭慢慢西移下落，她看著再是個把時辰，就能暗下的天，咬了咬唇。

  “小武，二姐出去一趟。”

  小武立即放下書，跑出來圍到她前麵，問她要去哪兒。

  “我不去找娘，我去何秀家。”

  “不行！”蘇武反駁。“何秀就是個瘋子，逮誰咬誰，她爹還凶。二姐你不能去。”

  “她都欺負到咱家門口了，咱不能還放過她。”蘇玉湊到他耳邊，小聲跟他說了幾句。

  小武驚喜的問。“真的！”

  蘇玉笑著點頭。

  “那你去吧！”他揮揮手。

  蘇玉把今天配好的藥，拿了一些在身上，才慢悠悠的往何秀家去。

  何秀的娘，與陳星的娘是兩姐妹，從大水村嫁過來。

  蘇玉到的時候，見到陳星的娘扯著陳星的手，從何秀家出來。

  她立刻躲到梨花樹後麵，聽著母子倆的聲音漸漸遠去。

  “星子，蘇茉兒作風不良，她竟和阿山有一腿。說不定清白都給阿山了，你不能再娶她了，回去就與你爹說去把這門親事退了。”

  “娘，我很喜歡茉兒。”

  “喜歡也不行，你難道要娶個不檢點的人。”

  “娘之前不很喜歡茉兒嗎？”陳星不解，怎麽聽了何秀一點話，就要退親。

  雖然他也生氣，茉兒是不是真的喜歡阿山，不喜歡他。

  “娘是喜歡茉兒，但這不一樣。何秀說親眼看到了阿山與茉兒有了首尾，再怎麽喜歡，也不能娶了不檢點的女人。你若娶了，村裏人以後怎麽看你，你爹是村長，最要臉麵。不能丟了臉！”

  “她爹是蘇郎中。”陳星又小聲道，這句聲音很輕，剛好走到樹旁，讓蘇玉聽了個清楚。

  陳氏噎住，好一會兒沒說話，走遠前，蘇玉聽到她說。“蘇家是好人，可他閨女不檢點，不能讓你來撿破鞋。我們好好與蘇家說，退了這門親事。若蘇家不願意，硬要強迫我兒娶他閨女。大不了鬧翻，以後我們去鎮上看大夫。”

  首尾，破鞋！

  蘇玉望著走遠的兩人，低垂著頭。

  這麽難聽的字眼，按到大姐身上。

  何秀，她竟到處散播誣蔑大姐清白。

  蘇玉氣的胸膛劇烈起伏，傷口陣陣發疼，她卻像是感受不到。

  站在樹後神情冷酷，雙眼冒火。

  直到看不見陳家母子，蘇玉才從樹後出來，走到何秀家門口。

  何秀家院門沒關，屋裏的門半掩著，有人影從窗前閃過。

  她靜靜的看了裏麵一眼，轉身回去。

  本來是打算，用癢癢粉，讓何秀受點折磨。

  可現在，她不想這麽放過她了。

  蘇玉剛回去沒一會兒，蘇氏就回來了。

  “娘，怎麽樣？”蘇玉和小武迎上去。

  “唉！”蘇氏歎了口氣。“你劉叔叔倒是好說話。”

  說這事不能怪茉兒，可劉嬸和劉芳，對她臉色不太好。

  “你劉叔還幫忙勸你你嬸兒和劉芳。”說阿山是個男子漢，就是私會時被抓，吃虧的也是茉兒，不是阿山，怪不到茉兒頭上。

  劉氏和劉芳這才被說通，對她和顏悅色，可她不高興了。

  私會，用這詞來勸這難聽的字眼來形容茉兒與阿山見麵，她如何會高興。

  可她是去解釋道歉的，又怎能在與劉家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