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祭天
作者:錦瀾語      更新:2021-04-25 16:05      字數:2564
  皇家的祭天儀式頗為隆重,劉興在祭天的前三日便下旨讓劉靖薔主持這一次的祭天。群臣和眾皇子心中皆已明了劉興打算要立二皇子勤王為儲君,勤王意氣風發,府前門庭若市,夜夜笙歌。相比起來,昭王府地平靜顯得有些冷清,似乎所有人都忘記了昭王府的皇孫,忘了昭王府的安王妃是何等人物,車馬都停在了勤王府門前。

  祭天那一日,風和日麗,藍天白雲,鳥語花香,和煦的春風帶著些許濕潤,預示著未來將要來的霏霏細雨。天壇之上設著皇家的香案,群臣王公身穿禮服立於祭台下兩側,中間的漢白玉道上鋪了長長的紅毯,劉興在一眾皇子的簇擁下登上天壇。大祭司收執拂塵口中念念有詞,鮮花如雨般落在地上,眾皇子滿身沾香。

  祭天儀式在勤王的主持下井然有序地進行著,鍾鼓齊鳴,香煙嫋嫋,場麵莊重肅穆。就在勤王要替皇帝上香的時候,忽然風雲變色,祭台之上刮過一陣大風,讓人眼睛一迷,接著天上就響起了轟隆隆的雷聲,一聲孩兒驚嚇的哭聲應聲而起。眾人大驚失色,這樣的現象還是第一次出現,劉靖薔更是驚得立在原地不知所措,要知道這可是他第一次也是最重要的一次主持祭天,此時出現異象如何了得?

  天上下去了毛毛細雨,眼看雨勢越來越密,內侍連忙抬來華蓋來擋雨。

  劉興眯著眼看著眼前的景象,神情陰晴不定,回頭看向哇哇大哭的劉恒,意味深長地說道“你這小小娃兒,有何不滿?”

  “父皇,恒兒這是為我南漢高興而涕零。”劉靖苑不慌不忙地說。

  “哦?安王妃,是這樣嗎?”劉興不理劉靖苑,把矛頭指向沈安然。

  沈安然正色道“正是如此。恰逢春耕在即,上天澤被蒼生,佑我南漢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好!說得好!”劉興哈哈大笑,群臣暗暗鬆了一口氣。

  劉靖薔見劉興龍顏大悅便要準備接過大祭司奉上的香燭插入香爐,完成剩下的儀式。誰知劉興笑罷說道“我南漢人傑地靈,恒兒是寡人的第一個皇孫兒,寡人要恒兒替我南漢祈福!”

  劉靖薔猛地看向劉興,萬萬沒想到他會有這樣的決定。

  “父皇,恒兒還小,恐怕難當此大任,放眼南漢,除了父皇,就隻有勤王可替百姓社稷向天求福祉了。”劉靖苑恭謹地說道。

  “哈哈哈!兄友弟恭,寡人真的沒看錯人!”劉興轉身對劉靖薔道“勤王,繼續吧!”

  一番風波過後,祭天繼續進行,細雨霏霏之下儀式更顯神秘肅穆。劉恒也在沈安然的懷裏漸漸安靜下來,一雙清澈的大眼骨碌碌地看著周遭的一切。群臣跪在下麵各懷心思,台上的劉靖薔心情並不如開始的時候那麽興奮而自得,突生的念頭讓他做出更加堅定地決定。

  車駕之內,劉靖苑托著頭側臥在柔軟的地毯上,溫柔地看著坐在旁邊拿著小藤球玩耍的劉恒,心情似乎很好。沈安然則和昭王妃端正地坐在一側,昭王妃拿著掛了鈴鐺的藤球逗弄劉恒。祭天的插曲好像並未影響到任何一個人,牛毛細雨之中春意濃鬱,遠處可見百姓趕著牛在耘田插秧。

  “恒兒很快就要學走路了,我想給他做一雙鞋子,不知道妹妹喜歡不喜歡。”昭王妃笑道。

  沈安然一笑,說“謝謝姐姐!”

  “這春日的景色最是美妙,殿下何不帶著妹妹去青州的別院小住數日?那裏的桃花連綿數裏,美得不似人間!”

  劉靖苑聞言看向沈安然,起身坐著,道“要說去青州也好久沒去了,不如我們一家子去吧!”

  “妾身恐怕不能陪同殿下去了,娘家二弟準備娶妻,我得回娘家去小住十天半月。”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勉強了。二舅子娶妻,就把前些日子父皇賜下的南海珍珠送過去當做賀禮吧!”他抱住爬向他的劉恒,望著沈安然說“安然,明日我帶你去青州別院住幾日,可好?”

  沈安然點點頭,來到南漢這麽久以來除了昭王府和皇宮她鮮少去別的地方,平日也很少出門,如今有些事也不便在昭王府裏做,去青州反而方便許多。

  漫山遍野的野花使得濟世山莊仿佛隱沒在煙霞裏一樣,一群群的蜜蜂從濟世山莊飛出到處采蜜,一條紫色的身影在百花之上飛過,後麵一條藍色的人影緊緊追隨,給這爛漫的春景增添了不一樣的精致。

  “君玉,你給我站住!”君羨一個飛躍將君玉攔住,君無忌也在此時緊隨而至,雪白的胡子飄於胸前,臉上帶著焦灼。

  “讓你回來不是要你搞破壞的!”

  “你們要麽別讓我知道,讓我知道又不許告訴君然,這不是要憋死我嗎?”君玉氣鼓鼓地瞪著二人。

  “你告訴了君然,那安然不也就會知道嗎?更何況,這事還不一定能成,你說出去不就是給他們一個空希望嗎?君玉,你什麽時候變得那麽笨的?”君羨頗為嫌棄地白了一眼君玉,說“不會是被君然傳染的吧?”

  “你才笨!”

  “這事決不能讓沈家兄妹知曉,除了我們幾個人知道外,誰也不可以知道。君玉,你若把此事告訴君然,我就不認你這個孫女!”君無忌嚴肅地說道。

  君玉不可思議地看著君無忌,道“爺爺,為什麽?”

  “你也說了,安然在南漢過得很好,而且還和劉靖苑那小子育有一子,我們沒必要再讓她陷於痛苦之中!”

  “爺爺……”

  “好了,別再說了!”

  君玉見二人態度堅決明白多說無益,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了。

  “老爺子,小玉會不會忍不住把事情告訴君然?”

  “她會明白怎樣做才是對沈安然好。”君無忌看著君玉離開的方向心中一塊大石放下了一半。

  雪洞深處的冰棺裏躺著一名男子,男子容顏卓絕,就算閉目躺在那裏也讓人難以移目,清醒時應是風姿無雙。君玉站在冰棺旁看著男子良久,最後歎了口氣道“你們男人的決定從來都不考慮我們女人的感受,你是有多狠心才會那樣做?”

  冰棺裏的男子沒有給予她一點回應。

  “戰事沒有如你所願速戰速決,而是向著你預想的另外一種情形發展。你的好弟弟,倒是羽翼漸豐,這一方麵你可以放心了。”君玉說完皺著眉,又想起了另一件事,似乎不解恨地道“你可知安然和昭王有了孩子?很快她就會把你忘了,你稱心了吧?”

  冰棺裏的人依舊不給她一點反應,她也沒打算他會有反應,畢竟此時此刻他隻是一具別人眼裏的屍體罷了。

  “爺爺當初怎麽不把你埋了,讓地下的蟲子把你咬了也好!你這麽壞的人,就不該還躺在這裏!你個沒心肝的!”君玉越說越覺生氣,一跺腳轉身出去。

  冰棺裏的人臉色蒼白如初,卻不是死氣沉沉的蒼白,就好像隻是睡著了一樣,而不是完全沒有生命體征。君玉走後,冰棺周圍便被一種透明的植物一下纏繞著,細小的觸角透過縫隙鑽進裏麵吸附在男子的血脈上,透明的藤蔓出現詭異的血紅,男子的皮膚變得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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