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千年道行一朝喪
作者:錦瀾語      更新:2021-04-25 16:03      字數:3160
  玉玄寒並未因張儀的話而不高興,臉色如常地說“本王與皇兄親密無間,他想要什麽樣的陵寢本王不會不了解,張相大可放心!”

  “依臣下之見,南越王並不如自以為的那麽了解國主。”

  “本王乃皇兄的親兄弟,豈會如張相所言?”他冷笑道。

  張儀不以為然地輕哼了一聲,說“就怕南越王自信過了頭。”

  “都道張儀能言善辯,今日算是領教了!可本王要告訴張相的是,本王並未自信過頭,外人根本不知本王與皇兄之間的感情。”玉玄寒冷冷地看著張儀。

  “感情好並不代表了解深。臣下與家中的老鼠感情也很好,可家鼠卻不了解臣下,總是把家中僅有的衣服咬破,害得臣下失禮人前啊!”張儀一邊說一邊卷起袍子的衣袖露出縫補過的裏衣衣袖,一副又愛又恨又無奈的樣子滑稽得引人發笑。

  玉玄寒被他奚落並未動怒,這些年的日子不是白過的,要是輕易被張儀激怒的就不是他了!多少次太後派去的人以各種方式想要激怒他讓他做出不理智的行為,都一一被他識破忍了下來,張儀的奚落比起那些不過是小事一樁,根本不值一提。隻不過,張儀對他的不滿早已有之,念在他隻是忠於玉輕寒才有的舉動他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了,況且往後用得著他的地方還多的是。容人之量他還是有的,隻要那個人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嘻!”玉輕寒笑出聲來,張儀故意想激怒玉玄寒,可玉玄寒偏偏不上當,要再這樣下去張儀估計要千年道行一朝喪了!玉玄寒是什麽人?他不單是一個聰明人,而且還是個忍耐力比誰都要強的人。被逼趕到南越所受的白眼和冷言冷語不計其數,一點點的諷刺之語在他看來不過是上不得台麵的小伎倆而已。張儀的用意他亦能看得出來,這樣就更不會上當動怒了。

  “國主,你覺得這很好笑?”張儀忽然一臉的嚴肅,仿佛自尊心受創一樣。

  玉輕寒咳嗽著斂住笑,睨著張儀說“老鼠不識好歹,國相勿怒。本王又豈會因國相破衣加身而取笑你?是本王之過,讓國相受窮困之苦,改明兒我親自替國相抓老鼠去。”說罷,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掩麵哀傷。

  張儀心中好笑,玉輕寒哪裏是內疚?別人說他是狐狸,可他感覺自己比不上玉輕寒狡猾,他才是真正的千年老狐狸,狡猾的程度是非一般人可比的。他連當初怎麽心甘情願上了他的當都記不清楚了,到如今仍舊想破頭也不明白為什麽對這個病怏怏的王死心塌地,或者是因為第一眼的微笑,又或者是他那時堅毅的眼神,又或者……根本就說不清原因。可那又怎樣?他甘願陪著他演戲,必要時站出來痛斥他哪些地方是不對的,君臣之間可以這樣真心以待又有幾個?

  “國主體恤臣下,真讓臣下感激涕零啊!”他也毫不示弱地假裝抹著眼角感動的淚花。

  玉玄寒看著這一幕忍俊不禁,冰冷的神情也出現了一絲裂痕,玉輕寒緊緊抓住這一絲裂痕連忙說“阿玄,此時你去巡視陵寢修建進度的確不太合適,太後那邊盯得緊不如遲些再做打算,你以為如何?”

  “既然皇兄有所顧慮,我聽從皇兄的安排。”他的目光微暖,瞟一眼張儀並未理會他眼神裏的得意之色。

  玉輕寒看向一邊沉穩的君然,道“左小萱還在纏著你?”

  君然眉頭微微一皺,腦海中浮現出左小萱隔三差五跑來找他的情景,又想起了君玉吃醋的模樣,眉頭輕輕一舒,說“君玉會應付的。”

  “君然,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張儀挑眉揶揄道。

  君然一臉的懵然,道“我哪裏不對?”

  “左小姐怎麽說也是個美人,就算刁蠻任性一些也是可愛的,君將軍未免太不解風情,辜負了美人一片癡情啊!”張儀煞有其事地說道。

  君然冷冷地瞪著張儀,淡淡道“國相似乎十分喜歡左小姐,不如在下為你牽線可好?”

  “家中已有妻子,張儀不是負心漢,豈能見異思遷?再說左小姐喜歡的可是君將軍你啊!”

  “哼,我看國相就不要謙虛了,你不是覺得左小萱刁蠻任性也是可愛嗎?難得你懂她的好,倒不如真湊成一雙的好!”君玉不知何時走了進來,十分不悅地狠狠瞪了一眼張儀。

  張儀瞬間覺得玩笑開大了,這個世間上有兩種人得罪不得,一種是小人,一種是女人,像君玉這樣聰明的女人更是得罪不得!他連忙堆起笑說“四小姐莫要開玩笑了,張儀一把老骨頭哪能消受得了?再說了,我那樣說不都是為了試探君將軍對你的一片真心?”

  君玉挑挑眉,說“如今可試出來了?”

  “試出來了,試出來了!”他連連說道。

  君玉輕哼一聲,目光改而投向玉玄寒,道“說起來,罪魁禍首應該是南越王!”

  “本王?”玉玄寒感到莫名其妙。

  “是你把左小萱帶來的,你到底有多不喜歡君然?”君玉矛頭直指玉玄寒。

  玉玄寒濃眉一皺甚覺冤枉,雖然左小萱是他帶來的,可是她喜歡什麽人卻不是他所能控製的。“四小姐,沒有信心?”

  “不,我相信君然。”她含笑望一眼君然,繼而又說“可我也不喜歡有人覬覦他!”

  “覬覦?”玉玄寒哼笑,“沒有自信的人才會害怕被人覬覦屬於自己的東西。”

  “你……”

  “咳!”玉輕寒輕咳一聲,看看君玉,又看看玉玄寒,道“好了!你們今天是怎麽了?為何都要擠兌我家阿玄?是不是欺負他有肚量不會跟你們計較?”

  “這樣的欺負都受不了,如何跟別人搶天下?”君玉冷哼一聲。

  玉輕寒默默地掃視一眼眾人,長歎一聲說“我以為你們能懂我,原來你們一點都不懂。罷了,若是覺得勉強,不如現在就散了吧!”

  “皇兄!”玉玄寒扶住他的手臂愧疚地看著他。

  張儀不自在地把目光投到別處,君玉也低下了頭,君然輕握著她的手堅定地看著玉輕寒說:“屬下相信國主的每一個決定。”

  “國相呢?”

  “張儀此生隻侍奉國主一人,國主有令自是不敢違背。”張儀嚴肅地說。

  “好,本王希望你們不要忘記今日之言,以後阿玄之令便是本王之令!”

  張儀和君然對視一眼齊聲應道“是!”

  君玉微微輕哼一聲,心內沉沉地歎息著。玉輕寒今日之言無疑是給了玉玄寒在清河府發號司令的權力,他們再怎麽不願意聽令於玉玄寒也會礙於玉輕寒所言不能違抗。幸虧她君玉是濟世山莊的人,玉玄寒要號令濟世山莊還需要老爺子的應允,他想利用玉輕寒獲得真正的支持還需要拿出些本事來。最讓人心疼的是玉輕寒,明明可以袖手旁觀偏偏要橫插一腳,羸弱的病體長此以往地折騰下去也不知能撐多久。

  “國主,齊豫有事稟報。”外麵傳來齊豫的聲音。

  “進來。”

  齊豫急急走進來道“國主,嚴美人不知因何把沈女樂吊了起來,如今正在知音院審問。”

  眾人一聽均吃了一驚都看著玉輕寒,玉輕寒微微一笑,似乎嚴美人把沈安然吊起來審問一事並無不妥一樣,他淡淡地說“走,我們去瞧瞧。”

  “皇兄,我們要快,安然還有傷在身。”玉玄寒語氣略有波動。

  玉輕寒劍眉微微一擰,腳下步伐不由得加快。他們還沒走進知音院就聽到了鞭子揮動的聲音,除了玉輕寒,其他人都不約而同奔進知音院。一踏進門就看到沈安然主仆被吊在平日她撫琴的樹上,嚴美人坐在一邊優哉遊哉地喝著茶,一名宮女拿著鞭子正鞭打欣和,沈安然似乎也挨了鞭子,此刻正冷冷地看著嚴美人。

  “嘴巴還真硬,到現在還不承認?”嚴美人不悅地看著她們,手中的茶碗也重重地放了下來。“賤人,我要你嚐嚐我的厲害!”

  說罷,嚴美人上前接過了鞭子改而抽向沈安然。

  “不要!”欣和眼看鞭子就要碰到沈安然不由得大叫。

  鞭子還沒碰到沈安然就被人抓住了,嚴美人定睛一看,見是君然便道“君將軍也要護著這賤人?”

  “不知嚴美人因何鞭打沈女樂?國主曾下令不得在宮裏動私刑,難道美人忘了?”君然冷冷地說道。

  “國主要是知道我為什麽鞭打她,一定不會怪責我!我勸君將軍還是不要插手為好。”

  “是嗎?本王倒是想聽聽是何原因。”玉玄寒焦灼地看一眼沈安然,回頭冰冷地說道。

  嚴美人冷笑一聲,說“南越王也是來護著這賤人的?”

  “本王隻知道沒有皇兄的允許,誰都不許動沈女樂一根汗毛。”

  “對於一個小偷就說不準了。”嚴美人十分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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