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下獄
作者:雨落芊芊下      更新:2021-04-25 08:16      字數:2207
  一轉眼,已經兩年過去了。

  兩年間,足夠所有一切都慢慢沉寂下去,君煜軒的死已經被眾人拋在了腦後,整個縉雲已經變得風平浪靜起來。

  祁縉依然還在宮裏禁足,慕絕被監禁了起來,唯有祁婧文一人在王宮裏還尚有一隅之地,除了祁宸,現如今,整個縉雲說話最有分量的已經變成了祁婧文。

  然而,祁縉對這一切從不關心。她每日不是澆花,就是種樹,全然脫離了這個王宮一般,才兩年的時間,鳳漪宮就像是變了一個模樣,種滿了花草…

  這一天,祁縉一大早醒來就推開了窗,窗前的罌粟花突然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公主,您醒了…”

  沁筠走了進來。

  她低頭嗯了一聲,假裝不經意的將視線從那盆罌粟花上挪開,然後重新關上了窗,坐了回去。

  沁筠看了一眼那盆花,便知道祁縉一定是又在思念那個人了。

  ……

  又是一個冰冷的黑夜,祁縉再次從噩夢中驚醒,她疲憊的靠在了牆上,眼睛望著床板,她不敢閉上眼睛,隻要一閉上眼,那些痛苦的回憶就會如同潮水一般湧進她的腦海裏,讓她痛不欲生…

  那雙悲傷絕望的眼眸就像是一個印記,深深的刻在了她的記憶裏,一旦她入眠,就會慢慢侵襲到她的夢中,讓她避無可避…

  她知道這樣下去,她遲早會被逼瘋…

  她是期待的,亦是恐懼的,她期待能在夢裏重新夢見他,卻又害怕再次看見他充滿恨意的眼神…

  她正準備重新躺下,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今晚的深夜寂靜的格外可怕,好像隱隱會有什麽大事發生…

  果然,大半夜的突然就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緊接著就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顯得尤為響亮。

  在深夜中整個王宮都有宵禁,而且祁縉自從待在鳳漪宮後,就從未有人登門造訪過,這個時候,還有人來找她,宮裏一定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祁縉其實早就已經預料到了會發生什麽,她不緊不慢的穿好了衣服,然後不慌不忙的才慢慢將殿門拉開。

  果然,萬俟神色緊張,慌慌張張的就說道“公主,王上快要不行了,長公主突然就帶了一隊人衝了進來,老奴趁亂才來給您報信,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

  祁縉的麵色沒有任何動容,像是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切,一看到祁縉的這幅表情,萬俟便什麽都明白了。

  祁縉根本不是毫無防備,而是她故意的,她故意假裝什麽都不知道,因為君煜軒的死,所以她在報複,在報複當年參與這件事的所有人。

  以這樣一種間接的方式,她充當了旁觀者,親眼看著祁婧文命人在祁宸的藥中下毒,已經一年過去了,她卻始終隻是看著,沒有任何動作。

  祁宸,可是她的父王啊,她怎麽可以這麽冷酷無情,就因為一個君煜軒,她就要這麽報複他們嗎…

  祁縉什麽話都沒有說,但她知道萬俟是聰明的,他的眼神告訴她他已經全都明白了。

  她慢慢將殿門一點點打開,萬俟悲痛的說道“公主,奴才知道王上當年利用您設計殺了左相大人的事,讓您承受了很大的痛苦還有非議,可是王上畢竟從小看著您對您嗬護著長大,難道您就一點他的好都不記得了嗎…”

  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被追兵發現,萬俟心急如焚,可是祁縉始終無動於衷,他不停地苦苦哀求起來“就算老奴求您了,再去見他最後一眼,這一年多來,王上真的很想念您,如果您不去,您真的就再也見不到他了,日後想起,您一定會後悔的…”

  他抓著祁縉的衣袖不停地哀求著,試圖能喚起她最後一絲的心軟,然而從始至終,祁縉的眼神一如刀劍般鋒利,並未有一絲的動容。

  要說不難過,是不可能的,可是她去成全了祁宸,誰來成全他呢,在他用充滿恨意的眼神看著她的時候,她就知道她以後的整個人生都將要在贖罪中度過…

  她已經失去了成全的資格,她和祁宸,不論是誰,都不配被成全,這是他們本就應該付出的代價…

  祁縉就這樣任由萬俟拉扯著她,不曾說過一句話,也沒有任何動作,因為她看到了萬俟身後站著的一隊人馬,為首的正是席煥。

  也許再過幾秒,她真的會心軟…

  然而,一切都來不及了。

  俊美的臉上,一雙眼眸諷刺的看著她,像是開著的妖冶花朵,冰冷邪魅。

  席煥正衝著她邪氣一笑,然後手起刀落,萬俟的人頭已經掉落在了地上,還沒來得及驚呼出聲,他整個身體就已經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噗嗤噗嗤的鮮血瞬間就濺了祁縉一臉,她能感覺到,血還是溫熱的…

  這個跟著她父王戎馬一生的老奴,已經先行一步了。

  “公主平日裏和萬俟公公不是很親近,不過你看起來似乎好像一點也不難過…”

  席煥接過侍衛遞過來的手帕,一邊擦拭著劍,一邊斜著眼睛注意著她臉上的表情。

  眼神裏的冰冷是藏不住的,祁縉的麵容冷酷的有些可怕。

  祁縉沒有忘記,害死君煜軒的人中,他也是其中一個,這個從頭至尾一直扮演著祁宸幫凶的人。

  席煥明明知道為什麽,卻還要問她,根本就是想要揭開她的傷疤,讓她再次沉浸在當年的痛苦之中,祁縉心裏明白,所以她什麽都沒說。

  奇怪,此刻,應該祁縉是他的階下囚才對,怎麽回事,為什麽他有一種好像自己才是那個階下囚的感覺,這種感覺讓席煥感覺到很不舒服,就好像從小到大,他永遠隻能仰望著她,她就像一道光,籠罩著所有人的光芒…

  再看她,一雙眼眸直視著前方,分明站在她身前的人就是他,但她的眼睛裏好像卻沒有他的影子,她好像什麽都不在乎了…

  她說道“是要去地牢的話,就帶路吧…”

  這不是席煥想要的,他想要看到的是祁縉淚流滿麵,對他的苦苦哀求,求著讓她放她去見祁宸的最後一麵,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她好像對這一切根本就不在乎,她沒有恨,沒有愛,這讓他感到了挫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