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慫恿純靈，“你去，你長得可愛，而且鬼影不怎麽打女人。”

  純靈氣得跳腳，“現在說我可愛！可愛有什麽用？你也知道鬼影是不怎麽打，而不是不打啊！”

  要是可愛就能不被鬼影打，那以前那些試圖用美人計接近彩玄的女人，就不會被鬼影打得鼻青臉腫了。

  兩人誰也不敢單獨去找呂涵，最後商議之下，決定一起去找呂涵。

  呂涵仍舊坐在窗台上，隻要她一轉頭就能看到林淩。

  她總是這樣，無論何時何地，關注的隻有林淩的安危。

  兩個人像犯了錯的小學生一樣走到呂涵麵前，原本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氣，在對上呂涵那雙沉沉的眸子時，一瞬間像被紮破的氣球。

  噗嗤噗嗤地消失了個幹幹淨淨。

  最後，還是純靈仗著呂涵平時對自己好，小聲道：“鬼影，我和小白想跟你談談司琉和閻詔的事。”

  今天司琉和閻詔的行為他們都看在眼裏，鬼影對他們的殺意也是清晰得不加掩飾。

  可是純靈不想呂涵恨他們。

  呂涵很平靜，看了眼林淩，見她暫時沒用醒來的跡象，從窗台上跳下，“出去說，不要吵到她。”

  說完，她率先走到城堡外。

  此時，天已經黑了。

  地上的血跡和打鬥痕跡，已經被羅媚清理幹淨。

  隻有牆壁和地麵那些深深地刀痕，還依稀能夠看出來白天時那場混戰。

  純靈和蘇白跟在呂涵身後，一直到靠近海邊的位置，呂涵才停了下來。

  “想說什麽，說吧。”

  純靈猶豫著開口，問道：“鬼影，你……是不是特別恨司琉和閻詔啊？”

  鬼影冷漠地看她，反問：“你說呢？他們差點害死了左翼！要不是淩淩及時出現，現在城堡會這麽平靜嗎？現在我們會在給左翼舉報葬禮！”

  純靈被呂涵的一句句冰冷的話砸得暈頭轉向。她知道，鬼影是真的生氣了。

  蘇白看不下去，把純靈拉到身後，對呂涵道：“可你有沒有想過，他們很有可能是被傅元澤逼的。你也知道，是閻詔幫忙，彩玄才能夠及時回來，老大才能恢複一點記憶。

  這說明閻詔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也許他是有難言之隱，也許……也許他是為了老大呢！

  鬼影，你是知道的，閻詔對老大再尊敬不過，老大曾經救過他的命，更別說司琉，她最是心疼老大，而老大不也是知道她是好心，所以才會一直聽她的話嗎？這……”

  蘇白的話還沒說完，呂涵直接打斷了他，聲音比剛剛還冷，“有什麽難言之隱？你告訴我，什麽難言之隱，需要左翼的命？！嗯？”

  呂涵臉色鐵青，“他們要做什麽，想做什麽，我都不想管。就算是他們自以為是地在自我犧牲，我也不在乎，那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可自己的選擇不該連累別人！他們憑什麽決定左翼的生死？

  就算，就算他們是為了淩淩，好，我接受。我佩服他們的自我犧牲，可你們兩個告訴我，他們有沒有問過左翼願不願意為淩淩犧牲性命？嗯？”

  呂涵心底壓抑的一天的情緒，此刻終於爆發。

  “淩淩從來就不需要你們為她犧牲，她不會願意後半輩子扛著幾天性命那麽沉重的負擔生活！他們在做什麽？自以為是地犧牲自己，甚至犧牲別人，最後理直氣壯給出理由，都是為了淩淩，誰給他們的權利？誰允許他們把一切的源頭和沉重，全部都扣在林淩一個人頭上！”

  “你們以為他們很了不起是嗎？我告訴你們，就算他們是為了淩淩的性命，在我看來，也是愚蠢的決定！”

  呂涵閉了閉眼，壓下情緒，“沒有人需要他們去犧牲，淩淩也不需要。她從來靠的隻有自己，別人的犧牲對她來說隻是負擔。”

  她盯著純靈和蘇白，一字一句道：“如果閻詔和司琉真的死了，而且留下的消息是為了淩淩而死。她一定會為他們複仇，不管敵人多麽強大，她寧願一死，也要做到。

  你們還覺得我該原諒他們嗎？憑什麽？他們兩個算什麽東西？憑什麽我們要配合他們？團體行動，先走計劃，才有配合。

  什麽時候你們學到的東西是，有人自作主張，還要別人犧牲自己去配合他們？他們算個屁！”

  “我最後說一遍，我可以看在他們是好心的份上，不會主動對他們下殺手。但是再有一次，他們試圖拉著別人犧牲來成全自己的偉大，我就要他們先死！兩個蠢貨！”

  呂涵轉身，麵對著大海，胸口不停地起伏。

  她是真的生氣了。

  海麵波光粼粼，海風涼爽，將她的怒氣一分分吹散。

  純靈和蘇白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一聲，他們大概知道鬼影在氣什麽了。

  司琉和閻詔他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試圖用左翼的死來向傅元澤表誠心。

  鬼影一向是認同實力為尊，閻詔和司琉卻選擇了不站先輸，把自己的命運交到敵人手上。

  就連他們都能看出來，傅元澤根本就不信任司琉和閻詔。

  他們兩個也是為了得到傅元澤的信任，今天才會那麽拚命。

  可是有用嗎？

  誰也不知道。

  傅元澤這個人本身就讓人琢磨不透，而且他又多變，司琉和閻詔跟了他這麽久了，還沒有得到信任，可見他的防備心之重。

  還有一點，是純靈和蘇白忽視，而卻是呂涵最在意的一點。

  要是左翼死了，死因是司琉和閻詔的阻撓。可要是責怪司琉和閻詔，他們的理由卻是為了老大。

  那這沉重的枷鎖就落到了老大身上。不管她是不是被動承受，她都將被這把枷鎖所束縛，終生不得輕鬆。

  因為，有人死了。

  除非死人複生，否則她絕對得不到解脫。

  而老大，向來就是個不會放過自己的人。

  純靈和蘇白不再說話，他們對老大的了解始終太淺顯，不如鬼影來的深入。

  他們以為隻要鬼影理解，司琉和閻詔活著就好，這樣到時候大家不算反目，一切還可以回到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