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瑞眸光微閃，“我要見老大。”

  呂涵：“不行。”

  “原因。”

  “沒有原因。”

  阿瑞有點急了，“鬼影，這是人命關天地事，我沒跟你開玩笑！”

  一定是出了什麽事，鬼影一向對老大言聽計從，而且最不愛動腦子，隻要老大在，她下命令，她執行。不用思考，不問原因。

  可現在，鬼影卻自作主張要去島上救人，這太異常了。

  要麽老大死了，要麽老大受了重傷，沒辦法回去。

  呂涵認真地看著阿瑞，“我也沒跟你開玩笑，我會救他們出來，你等我消息就是。”

  “你是要去送死嗎？”阿瑞蹙眉。

  呂涵不服氣，“誰死還不一定。”

  氣氛僵持住，誰也說服不了誰。

  呂涵率先移開視線，丟下一句“等我消息”就離開了。

  羅媚從車裏出來，看著呂涵漸行漸遠地背影，疑惑道：“鬼影好不對勁。”

  阿瑞沉沉道：“不能讓鬼影去送死。”

  羅媚翻了個白眼，“她決定的事誰能攔得住啊。”

  阿瑞思索半晌，道：“你說你在帝都有個姐妹？”

  “姐妹？阿瑞哥哥，媚兒沒有姐妹，姐妹都是用來出賣的。”

  見阿瑞皺眉，羅媚又道：“之前跟你說的那個人，是我收的小姑娘。”

  “不管是什麽，讓她想辦法查鬼影身邊的人。”阿瑞揉了揉手腕，“鬼影既然在這裏待了這麽久，她一定知道老大在哪裏，跟她說不通，我隻能自己找老大。”

  羅媚衝呂涵離開的方向努努嘴，“幹嘛不直接跟蹤她？”

  “你能跟得住她？”

  “……不能。”

  兩人均無言，這世上能跟得住鬼影的人不多。

  “上車吧。”

  車子一路從海邊開到遠離鬧市的別墅區，羅媚指著一棟離大路最近的別墅，說道：“就那裏，主人出國多年，房子基本等於廢在那，位置很偏一直賣不出去，正好便宜我們住，不過需要打掃一下。”

  阿瑞點燃一根煙，後背貼上座椅，“好了叫我。”

  羅媚：“……”

  “真是遇得到你們這些大爺！”

  她從車上拿了些清掃工具，翻身進了別墅的大門，居然讓她的纖纖玉手做這種清掃的活，老板身邊的人沒一個正常人。

  羅媚很惆悵，誰讓她是外圍人員呢。

  按國內的說法就是，人家是在編人員，她是編外人員，分分鍾可以丟棄的那種。

  從稱呼就能聽出來遠近親疏，人家叫老大，而他們，隻有資格叫老板。

  “哎！”羅媚捶了捶腰，好不容易清掃出一塊能休息的地方，手指放在唇邊，低低地聲音傳出。

  不一會，阿瑞從窗戶裏翻進來，看也不看羅媚，直接在床上躺下，閉眼睡覺，一氣嗬成。

  羅媚扭著身體靠近阿瑞，卻在離他半個身體的距離忽然停住，低頭看，刀片在月光下閃著攝人的光。

  “好歹是搭檔，不至於吧。”

  “離我遠點。”阿瑞重新閉上眼睛。

  心情好的時候他可以跟羅媚開兩句玩笑，可今晚鬼影的表現太異常，他心中總是不安，沒有心思管羅媚。

  羅媚恨恨地咬唇，低頭看自己，曲線妖嬈，前凸後翹，無數的男人都為她而瘋狂，她不明白這個男人怎麽就是不正眼看自己。

  夜還很漫長，有人早睡早起，此刻已在睡夢中；有人堅持熬夜，抱著手機嗬嗬傻笑，但無一例外，他們都是幸福的。

  因為在同一片黑夜下，有人正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席赫辰嘴裏吐出一口血，想噴到席越身上，可距離不夠，隻是無能狂怒。

  “嗬嗬嗬……想知道是誰給我的照片是嗎？我偏不告訴你！怎麽？又收到照片了？是不是很快就會有人來陪我了啊？嗯？是誰？爺爺？還是大哥？還是一銘？嗯？席越！你不是人！我曹尼瑪！”

  席越麵色冷靜，任由席赫辰罵罵咧咧。

  “你以為你高高在上多厲害啊？啊！就為了一個女人，把自己兄弟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有本事你把席家的人全部殺了啊。”

  席赫辰脖子青筋暴起，不知是疼的還是喊的。

  大概是罵累了，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跌坐在地上。

  “主子，要不讓我來吧？”烈龍上前道：“這裏味道不太好聞，您一會還要回林宅，天快亮了。”

  手下人遞過來毛巾，席越擦了擦手，聲音冰冷，“天亮前，審出來。”

  “是！”

  烈龍朝兩旁的人使了個眼色，這回是要動真格的了。

  ……

  林淩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腰間傳來力度，她回頭一看，席越的臉近在咫尺。

  她疑惑地眨眼，她昨晚是跟席越一個房間嗎？

  不過很快她就沒心思想這個了，這麽近的席越，就像是美顏，讓她瞬間清醒，手指不自覺地觸碰男人的薄唇、鼻梁，還有睫毛……最後手指探上眉峰。

  席越的樣貌真的是得天獨厚，多一分累贅，少一分不足，造物主最完美的傑作。

  突然，這個“傑作”在林淩眼中驟然間放大，隨後唇上傳來柔軟地溫度。

  她笑著把腦袋往被窩裏縮，“你在裝睡。”

  席越把她撈出來，整個抱進懷裏，深深吸了一口氣，一夜的疲累仿佛就這樣消解。

  林淩任由席越抱著自己，抱了好一會，外頭傭人做飯的香味都傳進了屋，她才推了推席越，“快起來啦，一會孫伯看到你在我房間，會不高興的。”

  她剛剛想起來，房間是孫伯給他們安排的，席越的房間跟她隔了一整個院子，想想就知道孫伯是故意的，也不知道席越是怎麽找過來的。

  穿戴好，林淩做賊一樣把席越推出去，“你先走，我等幾分鍾再出去，別讓人看到我們是一起的。”

  席越唇邊掛著無奈，“淩淩，我是該把你娶回家了。”

  林淩粲然一笑，“好啊，我等著你。”

  下一秒她收起笑容，“但是現在不行，孫伯把我當親孫女看，我不想他操心，快走快走。”

  席越：“……”

  目送著席越走向前院，林淩等了好一會，才裝模作樣地從自己房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