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問到為什麽我不知道有人狙擊卻先讓人穿好了防彈衣時，我回答說是為了防止黑寡婦的毒針。在侯問室內的時候，我和阿瓦哈衣提前商量好了口供，反正軍火、黑寡婦死亡和黑寡婦親信死亡的事是絕對不能夠爆露的，不然我們會在鬧事的罪名上再加兩樁罪，那就是走私軍火和蓄意謀殺。這兩樁罪名下來，我和阿瓦哈衣是死定了的。好在那些阿瓦哈衣偷運來的軍火已經由阿瓦哈衣的那些狙擊手處理了，她們已經開車帶人逃亡，把武器藏到了郊外的秘密山區埋藏，警方就是想查也不太可能查出來。

  “你說你是為了救人才帶去黑寡婦的地盤？”

  “對。”我死死咬定這一點。

  “可是李蕊君（雀斑女的全名）剛才證實今天晚上的事是你事先約了黑寡婦在對她進行圍剿。”審問官表情肅穆地坐在審訊桌前問道。

  “你覺得我會傻到帶著九百個人去跟四五千人挑事嗎？我確實是接到了疑似是黑寡婦的綁架通知，這次是去救人的。”我淡淡地說道。“但是後來我才知道錯了。綁架許香涵她們的人不是黑寡婦，而是別人。到底是誰我不太清楚。但是現在看來可能是金蟾蜍的人。”

  “金蟾蜍？”聽到我提起金蟾蜍，連審訊員的臉色都是有點難看。“又關金蟾蜍什麽事？”

  “我懷疑今天晚上的事是金蟾蜍為了挑起我和黑寡婦之間的鬥爭才這麽做。”

  審訊員聽到我的說法，皺了皺眉頭，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不想牽扯太多，就看了看手頭的資料，對我說道：“這幾天的確是有五家人上報說自己的女兒被綁架了。而且剛才我們接到通知說她們的女兒已經平安回去了。但是是誰綁架了她們還不明。按照你的證詞來說，也沒有錯。但是綁架的事情應當由我們公安部門處理，你仗著人多上門挑釁是什麽意思？信不過我們公安部門？”

  我頓了頓，如實回答說道：“你們公安局的人治不了黑寡婦。而且綁架犯有要求讓我親自前去麵見黑寡婦，不然的話就會把許香涵她們殺死。”

  審訊員用手指敲打著桌子說道：“這我就不明白了。為了五個女孩，你帶那麽多人去人家的地盤上鬧，死了幾十個人，值得麽？”

  我的心頭動了動，說道：“那些女孩對我有恩。”

  “為了五個人，死那麽多人，你覺得值得？”

  我咬了咬牙，說道：“我不知道。但是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她被綁架犯殺死。”

  是啊。值得嗎？為了香涵她們，我犧牲了那麽多對我忠心耿耿的女人。我值得麽？可是，我又能怎麽辦？

  此時此刻，我才意識到，我回到三潭市來，真是我犯下的最大的錯誤。

  “這麽說，你不否認自己帶人鬥毆，造成死傷的事實了？”

  “”麵對這個問題，我陷入了沉默。沒有回答。

  “好，那就把你的這些證詞登記在案。等明天的死傷報告出來，你們會交到拘留所等待發落。如果有其他辯詞你可以請律師出庭……”

  我的心開始陰沉起來。我知道這一次恐怕是在劫難逃了。

  就在審訊員問完了話，打算把我給交回到侯問室等候發落時，審訊員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原本還想把我打發走的審訊員眉頭一皺，順手就接了電話。

  我抬起頭，也是有些奇怪地看著審訊員接電話，在這種時候誰會打電話給審訊員？

  審訊員接著電話，臉上的表情卻是連連變化。

  “要封鎖消息？可是這事鬧得這麽大……說是車禍死亡……這怎麽可能？廳長，死了幾十個人啊，這件事要是抖摟出去……”

  “改口供？好吧，我先穩住這邊……”

  從審訊員的隻言片語聽來，好像是上頭的人發落下了什麽命令，導致事情有了變故。我的心有點吊了起來。看到審訊員有些倉皇焦慮的神情，我的心裏漸漸燃起了希望的火焰。這個時候能夠來電話的人，恐怕不是簡單人物。說不定，我會有救。

  “廳長，這個王勇到底是什麽來頭？為什麽要封鎖消息？”

  “檔案局的局長林雨薇？雲南軍區的人？還有河南省長？都要罩著王勇？好的……我有數了，我有分寸，我知道怎麽辦。”越是接電話，審訊員額頭上的汗珠就越多，表情也越是緊張，到最後審訊員點頭連連，才掛了電話。

  原本還對我一臉嚴肅的審訊員，在掛了電話後，突然神色變得緩和了幾分，她突然板著臉，壓低了聲音，對著坐在審訊室角落裏的記錄員說道：“小雨，把剛才錄下來的口供全都撤銷。全都不算數。”

  這一下，記錄員也是傻了眼了：“梁警官，這是怎麽回事？”

  “如果你不想丟掉飯碗的話就乖乖照做！”姓梁的審訊員對著記錄員瞪了一眼，說道。

  記錄員被審訊員突然變化的表情給弄得嚇了一跳，急急忙忙就把剛才記錄著我的口供的紙張撕了下來，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裏，順便把記錄著我的口供的錄音帶裏的資料也全都清空了。

  審訊員匆匆忙忙走到了我的麵前，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地幹笑著說道：“原來老板你的來頭這麽大。剛才真的是有點失禮了哈哈。”

  審訊員變臉變得這麽快，我都有些被她給嚇到了。但是我隱隱猜測到肯定是葉竹青和陳司令幫我開褪下，審訊員才會對我這麽客氣。

  “王老板，原來您是林局長的養女，還是河南省長鄭成雙女兒的史代夫，還是雲南軍區陳靜茹司令的老鄉啊。”審訊員不自然地笑著對我說道。

  “啊？”

  審訊員的回答讓我自己都很驚愕，但是轉念一想，我明白過來了，肯定是清寒的媽媽出了麵保我，說我是她的養女，而另一方麵，葉竹青也想要保我，所以給了公安廳的人說我是小郡主的史代夫，而陳司令同樣想要保我，就說我是她的老鄉。這三個女人同時出麵想要保我，都給公安廳施加了壓力，結果在她們的壓力之下，公安廳廳長第一時間就打電話來給審訊員，要求改口供，為我開脫。

  “王老板，今天晚上的這件事，我不能夠做主。廳長剛才親自打電話來要我給你錄一份新口供。你看看，你說我們的這份口供，該怎麽錄？”

  審訊員的表情非常的為難，臉上對我露出的是討好之色，之前對我的嚴厲姿態已經全然消失。

  我的大腦做著調整。能夠給三潭市公安廳施加壓力來撤銷口供，這是葉竹青她們給我的機會，我絕對不能錯過。既然要改口供。我當然要改得徹底一點。

  “王老板，你倒是說話啊，你說，這口供該怎麽改？”審訊員壓低了聲音，給我使了個眼色，說道。“今天晚上幾千人聚集的事，有不少的路人都目擊到了，所以才報的警，這件事恐怕很難隱瞞下去，你說，這口供該怎麽錄？”

  “這……”我大腦飛速運轉著，然後深深吸了口氣，說道，“這樣吧，其實……今晚其實我和黑寡婦都沒有動手，我們隻是在那裏舉行了一場大型舞蹈表演，結果有恐怖分子來暗殺黑寡婦，途中人群倉皇逃跑，結果發生了踩踏事故和連環車禍導致了意外死亡……這怎麽樣？”

  “這樣改？”審訊員臉上的表情變成了萬分訝異，然後隨機變成了堅定。

  當我走出了審訊室後，我的心情舒緩了不少。因為葉竹青和陳司令出麵澄清，給三潭市公安廳施加了壓力的緣故，原本還是黑社會暴力聚會的事件，口供一轉，突然就變成了車禍鬧事導致的意外死亡。

  當然，這個借口想要通過，就必須要雀斑女配合我才行。

  所以離開了審訊室後，我第一時間前去了雀斑女和阿瓦哈衣所在的侯問室，把口供對其。

  現在黑寡婦已經死了，雀斑女自己也不想坐牢上法場，所以這個時候，是我最容易拉攏她的時候。

  走進了侯問室，我找到了正蹲在角落裏，一張臉痛苦地埋在手裏的雀斑女。

  看到我被帶進侯問室，雀斑女陰下了臉。

  帶我進侯問室的警衛示意我進去，我就進去了。

  我一路走到了雀斑女的麵前，然後坐到了她她的身旁，對她說道：“李蕊君。你想不想被槍斃？”

  聽到我的提問，李蕊君皺了皺眉，搖了搖頭。

  “今天晚上，我們都被人給擺了一道。”我對雀斑女說道，“有人利用了我和黑寡婦的關係，把我們拉到了這座監獄裏來。可以說，今天晚上我們本來不應該動手。”

  “你想說什麽？”李蕊君有些警惕地看著我。

  “黑寡婦現在已經死了，如果她沒死，憑借她那當司令的媽，說不定可以讓你們出獄，幫你們開脫。可是現在她已經死了，所以你今晚帶頭鬧事，是逃不了一死的，你很清楚這一點吧？”

  我心平氣和地對雀斑女說道。

  雀斑女陰沉著臉，半晌，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如果你跟我配合，我可以把你弄出這座監獄去。”我對雀斑女說道，聽到我的話，雀斑女的眼睛亮了一下，呆呆地看著我，我看著雀斑女驚異的神情，繼續說道，“我先跟你說吧，你要想清楚，現在黑寡婦和四大金剛，還有她的那些重要親信全都死了，你現在差不多算是黑寡婦的手下的老大。如果你因為今天的事被槍斃的話，以後你的那些小妹恐怕就真的要解散了。”

  聽到我的描述，雀斑女再次點頭，她眼睛直視著我，臉上的紅色雀斑斑斑點點，充滿了卡通女的味道。

  “你要我怎麽做？”雀斑女猶豫著問我。

  我咽了口水，壓低了聲音說道：“我有人罩著，有辦法讓你和我的人全都平安出去，但是需要你幾句話的配合。現在黑寡婦已經死了，黑寡婦的人分崩離散，三潭市的一口潭已經沒了，三潭市的東南區現在局麵很亂，需要一個人出麵來鎮住。我可以做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