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越發摳門
作者:季如瑾      更新:2021-04-24 07:14      字數:4538
  田孫氏不悅,啥叫銀錢都已經交給她了,她就不信他們沒有私下裏留下一些。這話說得她把銀錢都給搜刮了一般。

  “老三,你們要用的銀錢不都從鋪子裏出,娘也沒說啥,你們自己也留存了一些,娘不也沒說。既然你們想開鋪子,自然得出銀子。大郎讀書要不少銀錢,娘也是為咱這個大家著想。要是不握著銀錢,家裏的銀錢就如一盤散沙,還如何凝聚起來。”

  年小玉沒有說話。

  田老頭聽完他們的對話之後,皺了皺眉,對田孫氏說道,“這段時間家裏頭也掙了不少,既然要開新鋪子,不如就從掙的銀錢裏麵扣吧。”

  田孫氏不悅,但自家老頭子已經開口了,也不能完全忤逆他,“這樣吧,我從咱家攢的銀錢裏頭抽出三十兩來,餘下的銀錢,老三你們夫妻看看咋解決。”

  田老三心裏有些涼,當初說開鋪子的時候,娘可不是這麽說的。

  季同出了一小半銀錢,他們出了一大半,開鋪子的銀錢幾乎都是他們出的。

  現在鋪子相當於他們三房和季同幾乎一人出了一半,他們比季同出的還要多點,按理鋪子應該算是他三房占大頭的,現在娘卻讓他們另外再籌銀子開鋪子,娘這事兒做得不道德。

  年小玉笑了笑,“娘,咱家就開這個鋪子就好了。畢竟開個鋪子不容易,當初為了開這個鋪子,我和有財愣是出了將近三百兩。現在想要再開一個,已經沒有本錢了。”鋪子穩定下來了,就想著一腳踢開他們,霸占鋪子?

  也得看她同不同意。

  田老三猛地反應過來。

  是啊,鋪子是他們出的大頭,娘憑啥讓他們另外籌銀子去開鋪子去?

  要開也是娘自己開去。

  “娘既然想要開多個鋪子,這鋪子我和小玉守著便是。”

  原本年小玉說話,田孫氏就已經不悅了,聽完田老三的補充,越發不開心。

  這鋪子季同給的兩百兩銀子她可是一分不差的給用進去了。

  她老婆子是長輩,這些小輩難道就不能讓著點長輩?

  一個鋪子而已,為啥非得要她這把老骨頭去折騰。

  田老頭見雙方有些僵持,給田孫氏使了個眼色,“七十兩而已,咱家現在能拿出來,你給老三夫妻去辦,咱家還能多個鋪子,回頭收入也多一份不是。”

  田孫氏雖然不悅,但想到能多一個鋪子,到時候銀錢不還得掌握在她手中,現在雖然肉痛一下子出七十兩,但屆時收銀子可就不止七十兩了。

  想到這裏也就想開了。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小吃的做法也都懂,這一次的鋪子開得就快了。

  “有財,我想著,這鋪子不如就當咱們的。回頭掙了銀錢咱把那七十兩銀子給回娘,順帶給多點,填足一百兩。之後咱自己運營這鋪子,你覺得如何?”

  經過這一次的事情,田老三終於意識到他娘是個對銀錢摳門兒,隻進不出的主。自然一萬個同意年小玉的提議。

  “這個自然。”

  隻是兩人都知道,田孫氏不會這麽輕易就把銀錢的掌控權給了他們。

  果然,從鋪子開業的第一日開始,田孫氏每日都會過來收銀錢。

  年小玉心頭越來越不爽。

  這個婆婆摳門兒成這樣也著實罕見了,以往也不見她摳門成這般。

  頓時沒有了做營生的,借著身子不舒服,在住處躺了一日。

  田老三也不爽快,耷拉著精神開鋪子,客人來了也沒有以往的熱情勁兒。

  田孫氏來收銀錢的時候,才隻賣了幾百文。

  “老三,你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思想,開始胳膊肘往外拐了。娘收著銀子也是為了這個家,為了你們。現在咱家出的銀子給你們開鋪子,掙了銀錢你們夫妻卻藏了起來,這就過分了啊。”

  田老三氣樂了,“娘,今兒個生意不好,娘咋不瞅瞅還剩下多少小吃沒賣完,卻認為我和小玉自己私吞了銀兩,娘不覺得話有些過分?”

  “我過分!老三,說話得憑良心!你們是不是覺得銀錢是掙給家裏頭的,所以不在乎?娘早就跟你們說過,大郎是咱家的希望,現在咱家就是要掙多點銀子給大郎讀書,回頭大郎做了大官了,才能為咱家提供更多便捷。娘可是為了你們的將來著想,現在你們卻隻顧著自己的私心,難道不過分!”

  田老三無語,不想理會自家娘。

  他不說話,田孫氏卻不肯放過他,“這事兒是誰的主意?”

  “娘,你想多了。今兒個生意不咋好,小玉也不舒爽,所以掙得少。”

  “小玉不舒坦?”田孫氏心裏門兒清,怕是不喜自己把銀錢都搜刮走,故意給做樣子她看的吧。

  把銀錢收走了,沒有吭聲。

  田老三看著空空如也的抽屜,心裏越發拔涼拔涼的。

  原先小玉為了家裏,把自己的財產都出得差不多了,回頭家裏但凡掙了一點兒銀錢,娘全都搜刮走,著實過分。

  田孫氏怕他們私下裏藏銀錢,次日開始,不定時會過去查看一下他們在忙活啥事兒。

  弄得田老三夫妻心裏頭越發覺得不是滋味兒。

  終於在第五日,田老三爆發了。

  “娘!這鋪子給您開得了。我和小玉回家裏頭忙活去!”他娘以前也不是這樣的人啊,咋的現在就跟掉錢眼裏頭似的。

  年小玉麵上還是保持微笑,心裏頭卻也已經沒有了耐心。

  不過這事兒有有財出麵,她就不用做出頭鳥。

  畢竟同樣一件事情說來,即便有財和他娘鬧過,後麵也會跟沒事兒人一般。

  她不同,兒媳畢竟不是閨女。

  田孫氏也滿心不悅,“說啥呢!我還沒說你們咋一日不比一日,做營生也不積極,客人來了也不主動招呼。你們是不是覺得自己委屈了?那行啊,你們回家裏頭種地去,看看是那樣的日子舒坦,還是在這兒舒坦!”

  “老二和老二家的想來我還沒讓來呢,你們這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末了還不忘補充。

  田老三著實無語,這樣沒奔頭的日子,他過得不是滋味兒。

  更何況,現在小玉已經有了身孕,要是不能存點私房銀子,將來生出來的娃要用銀錢都給不了,他還咋為人爹,小玉咋為人娘。

  家裏窮也就罷了,好容易他們出銀子開了鋪子,結果娘霸占了。

  掙了銀子又不肯掏出來。

  再開一間,還是這個樣子,娘依舊想要霸占著不放手。

  “娘,您究竟啥時候變成這般?眼裏隻有銀錢,沒有家人的?”

  田老三的語氣過於犀利,以至於田孫氏愣了一下。

  隨即大怒,“老三,你真要執迷不悟下去?我已經說過,娘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這個家!不是為了自己。咱家是一家人,銀錢娘放著和你們放著有啥不同?娘是長輩,長輩自然是為了晚輩好。娘放著銀錢也是為了你們將來要用的時候不至於沒銀錢花。”

  田老三譏諷地笑了笑,“娘,頭幾日屋子裏的桌子壞了,我和小玉看上一款新的,也不貴,幾百文而已,娘是咋說的?”

  田孫氏梗著脖子,“那桌子修修就能用了,咋就需要重新再買了,不是浪費銀錢呢嗎?”

  “娘,那桌子壞成咋樣了你不是不知道……”

  田孫氏還想再說,田老三繼續,“那頭兩日小玉不舒坦,我讓去看大夫,娘不也隻是讓小玉臥床休息,結果今日病情加重了?銀錢是這麽個省法嗎?咱家掙了銀錢是為了放著,不給家裏頭的人用嗎?”

  “我說老三,你今兒個抽風了不成?哪個女人懷孕的時候順風順水?多少有點兒不舒坦,那也是家常便飯。你媳婦兒也是正常人,自然也會有不舒坦的時候,偏就你大驚小怪!”

  田老三簡直無語,“娘,你知道小玉得了啥病?就這麽一錘定音認為小玉沒啥。萬一小玉要是有個好歹,娘您不覺得虧心麽?”

  田孫氏心裏頭咯噔了一下,“小玉咋了?沒啥吧?我孫子好好的吧?”

  田老三搖了搖頭,懶得理她。

  田孫氏見年小玉進了鋪子,就問她咋回事。

  年小玉笑了笑,“沒事兒。有點兒不舒坦而已,娘放心。”

  “瞅瞅,我就說沒事兒!老三你說話注意著點兒,可別太衝!”搜刮了銀錢之後回了先前開的鋪子。

  年小玉看了看抽屜,空空如也。

  心裏頭歎了一口氣,該忙活啥還是忙活。

  田老三心裏再也平靜不下來。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娘還是不收斂,一個子兒也沒留下來,小玉要調理身子,咋有銀錢調理?

  翌日,原本送貨的說缺貨了,沒能及時送來。

  田老三忙找別的送貨商,但貨源卻要貴上不少。

  偏偏田孫氏把所有的銀錢都給收走了,他隻好去前頭的鋪子找自家娘要銀錢。

  “啥?提價?”田孫氏不相信。

  老三這段時間明顯和年氏心裏有想法,不僅鋪子開得不用心,還找各種各樣的借口,想著把掙來的銀錢扣到手。

  現在居然還想著貨款裏麵動手腳,過分了!

  “娘要是不信,可以去問問周老板。”一見自家娘的樣子,就不像是會相信他的做派,田老三懶得解釋。

  “這段時間供貨商想著提價娘也不是不知道,恰好遇上一名供貨商沒貨了,別的供貨商自然抬高價格賣給咱,娘以為咋的?”

  田孫氏確實不相信,“這供貨商咋一日一個價?那樣的供貨商咱不要也罷。”

  田老三氣樂了,“那就不要吧,今兒個不進貨了。回頭再進也一樣。”

  田孫氏一聽來真格的,這才相信怕真的是供貨商提價了,否則老三不會這麽生氣。

  不甘不願的給了銀錢,不忘叮囑田老三省著點兒花。

  田老三前腳剛出門,後腳田四娘就來了。

  “娘,劉家出事兒了~”田四娘的臉色不太好,像是哭過的樣子。

  田孫氏一聽,心裏頭咯噔一跳,閨女家裏頭這是咋回事了?

  忙問,“咋的了?”

  田四娘忍不住哭出來,“這事兒都怪我。”

  把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原來最近劉母中風的症狀雖然有好轉,但不知怎的,出去外頭又被人氣了一回,豎著出去橫著進來,雖說撿回來一條命,但這段時間都沒能站起來。

  田四娘隻能盡心盡力伺候著,伺候她的時間長了,心裏難免有怨言,便跟劉小天抱怨自己嫁過去之後,不僅沒能跟著享福,反倒每日過的苦日子之類的。

  自己好容易懷個孩子,還被孩子他奶奶親手弄掉了。

  回頭他奶奶遭報應了,自己還得親自過去伺候。

  這麽一來,伺候的時候就不夠盡心,給劉母喝水的時候不小心燙到了劉母的嘴巴,劉母整整在床上生了兩天的氣。

  劉小天便不滿田四娘的做法,認為她是故意的。

  田四娘冤屈,抱怨了幾句,次日依舊該怎樣還是怎樣。

  哪想病人火大,劉母因著中風一事,肝火茂盛許多,田四娘一個沒有順到她的心意,她便不願意進食。

  田四娘心裏頭本就介意她把自己的孩子弄掉了,能夠靜下心來心平氣和的照顧她,她已經很能忍了。

  誰知自家婆婆還是不知足,成天不是作這兒就是作那兒,給她製造各種麻煩。

  田四娘心裏不舒坦,一個病人還這般張狂,心頭不喜,做事兒就拖遝了些。

  劉母躺著不能出恭,憋得慌,田四娘不願意理會她,當做沒聽見。

  原本想著過會兒再去理會她的,結果田四娘一下子忘了,在外頭瞎逛了許久才回去,劉母已經把汙穢物拉到床上去了。

  見了田四娘,劉母罵罵咧咧,自己個急得眼淚都出來了。

  田四娘心頭不悅,任她罵,不理會。反正已經忘了,彌補也彌補不了。

  劉母並未就此罷休,等劉小天和劉父回來的時候,便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兩人,劉父倒是沒有說啥,安慰了她一番。

  平心而論,就是他自己也未必能做到盡心盡力照顧自己的老伴兒,更別提是兒媳婦了。因此即便心裏頭有些意見,但依舊沒有在田四娘麵前說出來。

  但劉小天忍不住,一聽田四娘居然故意這般對待自家娘,氣得差點兒與田四娘沒話說。

  如此一來事情就開始發酵了。

  但凡劉小天和劉父不在家的日子,田四娘伺候起劉母來,便不再這般盡心。

  而劉母也越來越不喜歡田四娘的侍奉,總是尋找她各種錯處,然後指責她不夠盡心,甚至說過將來她也會受到報應,與她這般。

  氣得田四娘火起,幹脆不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