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芊眠殿前
作者:未渰      更新:2020-03-19 05:38      字數:2103
  既然仙枍要走,寒子呇自然也不會落下,仙枍是去看熱鬧,而他卻是去陪她。不過芊眠殿失竊到底是怎麽回事,他其實也還是有幾分好奇的。若是換作以往,這事情不一定能瞞得過他,但這一世他實在是沒那麽多時間去提高修為,自然有很多事情力所難及。

  雖然有折骨扇在手,但這一次卻像是失靈了一樣,怎麽也演算不出事情的本末來,就像是遇見了一團迷霧,阻攔著他去探索。

  寒子呇握著扇子的手不由加大了力道,至於到底是怎麽回事,相信很快就能知道了,因為那個搗亂的家夥,可是沒有神格的啊。

  沒一會兒,一行人便都來到了天厥山的第三峰。這時候第三峰上的弟子們差不多已經散去了,隻有幾個想看熱鬧的還留了下來。

  桃泠上仙一襲白裳,外麵罩著紅色薄紗,還是當初那副模樣,竟也沒有因為仙君駕臨便盛裝打扮。不過本來就已經是很美的人了,又哪裏需要哪些多餘的裝飾呢。

  桃泠上仙從芊眠殿中緩緩走出,倒是把之前隨性的樣子收了收,起碼看起來正經了許多。她躬身俯首道:“恭迎仙君——”

  一身金色冕服的仙君微微頷首,命她起身,雖然仙君追求桃泠上仙的事情基本上六界都知道了,但該有的禮節卻一點兒沒少,畢竟仙君代表的是一整個仙界的顏麵,容不得他做什麽不符合身份的舉動。

  仙枍被人群隔開,想要去仙君和桃泠上仙跟前是不可能的,幸好修仙之人的五感都極佳,所以即使在外圍,她也還是能看到聽到的。

  “仙君這衣服,跟人界皇帝上朝時候穿的好像啊。”仙枍眨巴著眼睛,看了個仔細,才說到。

  寒子呇沒什麽意外的神色,解釋到:“很久之前仙君曾親臨過人界,為人族賜福,所以後來的人皇會仿照他的衣飾也就不足為奇了。”

  仙枍一副“原來如此”的模樣,點了點頭,又問:“他們好像要去芊眠殿裏麵了吧?我們可以跟進去嗎?”

  看著殿外把守著的那一排仙侍,寒子呇拿扇子敲了敲她的腦袋,道:“明知故問。”

  “不要敲我腦袋了,都有人說我變蠢了。”仙枍捂著頭,滿臉不高興地說。

  “哦?是誰?哪個家夥說你變蠢了?”寒子呇眉毛一挑,問到。然而他的心裏並不如表明上所表現的那麽平靜,尤其是在看到仙枍接下來的動作之後。

  “當然是……”仙枍突然頓住,眼神躲閃了一下,道,“反正就是有人說啦。”

  仙枍差點脫口而出暮雪的名字,卻想起來這話是不能說的,不然還要解釋暮雪會說話的問題,而且她之前就已經對這件事隱瞞過一次了,現在來改口也不合適。反正這個問題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不說出來對方應該也不會在意的吧?

  對於仙枍的刻意隱瞞,寒子呇隻是輕合了一下眼簾,然後便轉身往芊眠殿的方向看去,嘴裏卻說著:“也是,仙枍都來天厥山一年多了,自然也有自己的朋友了,仙枍也長大了,能為朋友保守秘密了。師兄很高興,真的。”

  仙枍一臉驚疑地看著眼前的人,明明很正常的樣子,可是怎麽感覺雞皮疙瘩都出來了。所以這話裏的哀怨是怎麽回事啊?

  仙枍張了張口,半天也就擠出一個“嗯”字,然後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了一步,要知道說這種話的寒子呇真的是好可怕啊。

  於是仙枍又收獲了寒子呇哀怨的眼神一枚,隻好硬著頭皮又把步子挪了回去,寒子呇的臉色才算好了些。

  他搖著折骨扇說到:“仙君今天還要被款待一番,怕是沒時間找那個盜賊了,不如我們先回去吧。”

  “嗯。”仙枍狠狠地點了下頭,鬆了一口氣,還是正常狀態的寒師兄比較好啊。

  兩人走了一會兒,待看不到芊眠殿了的時候,寒子呇才打開折骨扇來載他們回浮屠殿,之前來的時候是仙枍凝了雲帶他一起過來的,和一眾仙侍在一起倒也不覺得顯眼,反倒是用寒子呇的折骨扇會更加引人注目一些,而回程則剛好相反,所以寒子呇才沒讓仙枍再凝雲。

  “師兄,你說這盜賊會是什麽人呢?把天上的仙君都招來了,唉,我都沒看清楚仙君長什麽樣子呢。”仙枍抓著折骨扇的邊緣向下眺望,撇著嘴抱怨著。

  寒子呇隻是瞥了她一眼,便收回了視線,繼續專心驅使折骨扇,然後開口道:“盜賊是誰估計過不了多久就能知道了,反正跟我們又沒什麽關係。至於仙君嘛,那就更不是我們可以隨便置喙的了,你要是不怕被罰,大可以趁下次恭送仙君離開的時候睜大眼仔細瞧瞧,我們是天厥山的弟子,這種錯頂多罰去悟心崖思過幾年,沒什麽大不了的。”

  “算了算了,當我沒說。”仙枍一聽要去悟心崖思過,什麽都不想了,

  雖然修仙之人駐顏是很容易的,哪怕是去悟心崖待個幾百年,出來也還是當年的模樣,但這是容貌的問題嗎?重要的是時間啊,她哪裏有那麽多時間可以揮霍。

  突然想起來什麽,仙枍將剛剛吸收的仙界靈力在體內運轉了一個周期,卻是感覺經脈之中多了一股暖意。

  抬頭瞥了一眼寒子呇,見對方正背對著她專心駕著扇子,仙枍才放心下來,但動作還是小心翼翼的很。她伸手撈起身側的玉牌,再次輸入靈力,凝神屏息地盯著那條分割光與暗的直線,緊張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目光追逐著那條線不斷往上,再往上,就快要沒過她的“枍”字的時候,那條線一如既往的不動了。

  果然,還是不行嗎?

  仙枍有些泄氣地垂下了手,那枚失了光芒的玉牌也重新落回身畔。她耷拉著腦袋繼續假裝看底下的風景,但心情與剛剛已經截然不同了,沉重的就像是望繡的體重,壓得她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