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黃泉之陣
作者:未渰      更新:2020-03-19 05:38      字數:2173
  寒子呇沒趴多久,就撐著雙手準備爬起來,孟朝歌想也沒想就伸手去扶,兩個人一起用力,終於讓寒子呇站穩了。

  “這冥界也用不了骨扇,還得靠自己走。”寒子呇歎了一口氣,認命道:“再往前就是黃泉了,我們走吧。”

  因為寒子呇不太情願被人扶著,所以孟朝歌也就隻好緊跟在他左右,萬一他摔倒了,還可以第一時間護到對方。

  寒子呇幾乎是走一會兒就要歇一下,不過動作卻是越來越熟練了,一次走的時間也越來越長,到後半截路基本上就不用歇了,保持同一個走路姿勢可以走很久。孟朝歌也放心了很多,等他們到黃泉的時候,寒子呇也已經恢複了原來的狀態。

  “這裏就是黃泉?”孟朝歌左右打量著,目光卻很快就被中間的圓形石台吸引過去了。

  隻見眼前有一座巨大的呈圓盤形的石台,並未經過打磨,卻因為黃泉水長久的衝刷而變得平滑。石台的中心處正源源不斷地湧出清泉,泉水向圓盤外圍淌去,在落地過程中形成一道水簾,最後匯聚到石台邊緣下方的圓形石渠中,然後沿地麵上錯綜複雜、深淺不一的溝道向更外圍流去。

  “對,這裏就是黃泉。你看到的這些都是天然形成的,不管是黃泉水還是這地上的水道,都沒人知道來曆。黃泉水有奇效,這黃泉水流過的紋路也一樣是六界一奇。曾有人試圖複製這地上的紋路來煉製陣法和符咒,結果到死隻留下了一句‘此乃天地陣,竊者眾滅之’。”寒子呇看著地上交錯而行的水道,徐徐解釋著。

  孟朝歌卻不解,追問道:“什麽叫‘此乃天地陣,竊者眾滅之’?他最後複製成功了?”

  “當然沒有。”寒子呇輕敲著骨扇,接著說到,“他可能是研究出來了什麽東西吧,所以說這地上的紋路是天道所繪的陣法,一旦使用,便是改天換地的結果,也正是因為這個,他才告誡後人不要妄圖竊取這裏的紋路,如果有人這麽做了,應該接受被世人殺滅的懲罰。”

  “所以沒有人敢盜取這裏的紋路嘍?”孟朝歌看向寒子呇,問道。

  “怎麽可能。”寒子呇笑了笑,“既然那個人說的如此神乎其神,別人又怎麽可能不心動,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為利者、為名者。那可是改天換地啊,誰不想呢?”

  “你也想?”

  寒子呇輕搖折扇,衝孟朝歌意味深長地一笑,才悠悠說道:“我嗎?我可用不上。”

  他的確用不上,他想要的,不過是現世安穩,再加之好好修仙罷了。這天地未曾有負於他,他又何必自尋煩惱呢?

  孟朝歌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寒子呇,又把目光落回到地麵上那些錯綜相連的大小溝渠,如果順著一條水溝看下去的話,最後大都逃不開被繞暈的結局。而且溝渠太多,簡直是令人下腳都難,黃泉到底指的是這片地方,還是中心的那個圓形石台呢?

  “我們現在要怎麽過去?”孟朝歌抬轉頭,問身後的寒子呇。

  “這地方邪乎得很,我們還是呆在原地吧,反正都到這裏了,過不過去也都一樣了。”一邊說著,寒子呇也上前兩步,站到孟朝歌的旁邊。

  孟朝歌點點頭,這裏的確不是什麽簡單的地方,誰知道胡亂走動會發生什麽?況且,孟朝歌想起之前寒子呇剛出寐澤時的樣子,料想對方估計也是第一次到這裏,他們最多隻能依靠寒子呇那些不能盡信的傳聞,剩下的,也隻能靠運氣了。

  孟朝歌環視了一圈,開口提議道:“我們先把蓮姬找出來吧。”

  寒子呇也覺得有必要,於是讓孟朝歌到旁邊去一點,開始撥動扇骨施展追魂術。他自己也不是不能施展這種法術,但是他才入仙門沒多久,學的都還隻是皮毛,用神器加持一下自然更有保障一些。

  事實上寒子呇一直認為自己以前是會仙法的,畢竟通過種種現象來說,他應該活了不少時間了。但最為奇異的就是,他記得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聞,卻不記得怎麽使用仙法,一切隻能靠他入天厥山以來學的那些。要不是有骨扇這個神器在身邊,估計師尊也不可能讓他下山來找未來的小師妹。

  對此,他的師尊仙禾表示非常無辜,因為像寒子呇這種打不死的小強,她才不會在乎呢。

  追魂術算是比較基礎的法術,但效力也會因為施術者的能力不同而有所差距。普通的能尋個人就不錯了,差一點的也就隻能尋個貓貓狗狗,寒子呇有神器加持,卻最多也隻能尋仙。畢竟他自己底子不夠,驅動骨扇所釋放出來的功力也有限,如果像仙禾那樣的,再配上神器,搜神怕是亦不在話下。

  “找到了。”寒子呇一聲驚呼,卻突然露出一種莫名的表情來,孟朝歌不知其意,用眼神詢問。

  寒子呇勉強朝她眨了眨眼,道:“蓮姬好像……就在這裏。”

  聞言,孟朝歌的視線四處逡巡了一番,卻毫無所獲,也沒再磨嘰,直接開口道:“閣下既知吾等前來,何不出來一見?”

  說完,孟朝歌的目光時刻保持警惕,一旦發現有什麽動靜便立刻轉過去。

  寒子呇見孟朝歌如此果斷,足以一人應付,便沒再開口說話,隻是靜靜退到孟朝歌身旁,等待著蓮姬的到來。

  半晌後石台的另一邊終於傳出了動靜,孟朝歌看不見那邊發生了什麽,但估計極大可能是蓮姬要出現了。

  果不其然,沒讓孟朝歌他們等太久,一個豆蔻年華的少女就從石台後麵緩緩走出。她抱著一麵略顯粗糙的石鏡,長長的裙擺拖過交錯著溝渠的地麵,她赤著雙腳,蓮步輕移而來,令人聯想起不食人間煙火的佛,隻是她卻從未有過笑意。聖潔可比雪山之上盛開的蓮花,遺世而獨立。

  “你們來了。好久沒見過折骨了,它的力氣大不如前了。”

  清冷的聲音從對方口中溢出,蓮姬仍舊麵無表情,用著陳述的語氣說著遺憾的話。她的目光幽幽地注視著對麵的兩個人,越是無情,越是讓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