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懷壁其罪(上)
作者:本色農民      更新:2021-04-23 04:27      字數:4639
  切諾基人是北美印第安人中最能征善戰的一支,在同英國的戰爭中,切諾基人還曾幫助美國打英國,感念於此,傑克遜總統曾經信誓旦旦的保證,在美國諸州邊界之外,“隻要草還長,水還流”,切諾基人就可永遠保有其土地。”

  但當來自歐洲的移民越來越多,原先的土地已經不夠移民們放肆地開墾的時候,美國政府開始盯上了切諾基人的土地。

  1771年美國政府與切羅基人簽訂了條約,嚴肅地保證他們永遠擁有佐治亞西北部那些山地,並承諾將采用各種措施幫助切羅基人民實現文明化。

  1804年,基督教摩拉維亞教派的傳教團在切諾基地區辦起了第一所學校。到1817年,傳教團紛紛來到,長老會,浸信會,衛理公會等新教教派都派出了傳教團。傳教團同時也傳授農業技術。

  這樣,切諾基人的生產生活方式和文化構成在起著明顯的變化。在聯邦政府指導下,以傳教團和南方白人農民為樣板,切諾基人開始學習務農,種棉花,在市場上出售他們的產品,積累資本。甚至象白人一樣,擁有黑奴。富有的切諾基人在路邊開設酒店,外出販賣,開辦商店,在渡口經營擺渡。這些人家的婦女不再下田,而是讓黑奴下田幹活,或者把土地出租給白人。

  經過短短二三十年的“文明化”計劃,到1820年代,新一代的切諾基領袖出現了。他們中很多是白人和切諾基混血兒,有些人的切諾基血統隻占八分之一。他們都從小在傳教團學校裏接受教育,能夠流利地使用英語進行交流。有些人在戰爭中幫助聯邦軍隊,還有些人曾經到費城或首都華盛頓,和白人一起共事過。由於他們生活在尚未廢奴的佐治亞州,他們中的很多人甚至還有黑人奴隸。

  然而1828年當地人發現金礦後,佐治亞州政府開始想盡辦法迫使切羅基人西遷,對於移民們針對土著們的各種粗暴強拆行為,傑克遜政府不但聽之任之,甚至暗中鼓勵。切羅基人明麵上不敢反抗,開始以消極拖延的方式拒絕西遷。

  在17、18世紀的時候,切諾基族人的土地曾經占據著大部分的南阿巴拉契亞山脈。雖然,該區域道路崎嶇,但是這裏包含著大片肥沃的農田,以及有價值的木材和礦產資源。這些自然的恩賜吸引了渴望土地的白人移居者。1830年,在切諾基人經曆歐洲人和美國人了長達200多年的戰爭之後,美國國會通過了《印第安人遷移法案》。該法案適用於在美國的所有部落,法律程序的啟動,迫使土著美國人放棄他們的土地,搬到印第安那,也就是現在後世的俄克拉何馬州,也就是穿越眾們腳下的這片土地。

  1835年,聯邦政府誘使少數被收買的部落首領簽訂了遷移條約,得知內情的切羅基人們自然選擇了堅決的反對。

  氣急敗壞之下,1837年,溫菲爾德?斯科特率領正規軍和民兵共計數千名開始強製切羅基人遷移:他們放火燒毀切諾基人的房屋,驅趕著切諾基的老幼,毆打著切諾基人的青壯們,迫於他們的淫威,切諾基人不得不屈辱的在美國軍隊的驅趕下,依依不舍地離開自己的家園。

  但盡管這樣,在去俄克拉荷馬的路上,美國軍隊還是不解氣地時常對切羅基人使用暴力,百般虐待。饑餓和寒冷疾病,出發的時候,他們有近兩萬多的人,但在一路之上,不少體弱的切諾基人們陸續掉隊,倒在地上,饑餓和寒冷使他們許多人再也沒有起來。那惡劣的自然條件使近兩萬名切羅基人中有4千多人死亡。人們史稱這條切諾基人們的西遷之路為“血淚之路。”

  但是,當身邊的同伴越來越少,目的地不知道還有多遠,身邊還有美國軍隊那討厭的皮鞭在張牙舞爪地揮舞著,切諾基人們的心情,變得更加的陰鬱,頹喪的人們,隻是機械的拖著自己的雙腿,拉扯著一家老小,麻木的前行。

  但當他們看到不久前離開他們的隊伍的莫希幹青年恩卡斯再度出現在他們的眼前的時候,死氣沉沉的人們開始出現了騷動。

  “恩卡斯,你不是已經走了麽,你怎麽又回來了?”人們急急的追問著他。

  “是啊,這裏有什麽的好,難道美國佬讓你吃的苦,還不夠麽。”勇敢善良的恩卡斯雖然不是切諾基一族,但早以用自己的行動博得了大多切羅基人民的接受和認同。

  “好消息,各位,我有好消息。”恩卡斯強抑住激動的心情,壓低著聲音說,“各位首領們,我們找到了幫手了,隻要他們願意幫助我們,我們一定可以打敗那些美國佬的,我們再也不用受他們的氣了。”

  果然,他們很快就看到了緊跟在恩卡斯後麵這一隊精幹威武的士兵們,可是,一看到他們的人數,他們剛剛燃起的熱情不由又冷了下去:“才幾十個人?怎麽可能打得過那些凶殘的美國佬。”

  “他們行的,相信我,他們一定能幫我們的。”恩卡斯急急的分辯道,“我見過他們的武器,美國佬不是他們的對手的。”

  當然,對他們的爭執,徐永全及其他們的戰士們自然是聽不懂的。但看著成千上萬的切諾基人民心如死灰,無精打采的樣子,更燃起了他們心頭的怒火。

  “打吧,隊長,我們立即殺上去,殺光那些美國佬。”戰士們義憤填膺的紛紛表態。

  “打?怎麽打?憑什麽打?”一氣之下,帶著戰士們來到這裏,可看到這些受苦受難的印第安人們,徐永全又躊躇了。“這些印第安人民,他們究竟犯了什麽錯,要讓他們遭受美國佬如此野蠻的對待?我也想殺了那些美國佬,可我們以什麽名義去殺?”

  “隊長,管不了那麽多了,”作為憤青小隊長崔思凱不假思索的說,“我們什麽錯都沒有犯,因為歐美人自以為他們高貴,所以一切比他們好的東西,他們都要摧毀,德國工程師來中國旅遊,發現中國的繁榮景象,感到大失麵子,回國後就說,中國人不配享有這些好日子的。印第人同樣,他們擁有如此肥沃的土地,而美國人卻飄洋過海來到這裏討生活,他們也不滿意,因為他們這些高貴的人們發自內心的就認為,印第安人民不配擁有這片美麗的土地的,隻有讓這片土地留在他們手上,才會更加美好。這就是懷壁之罪,這是印第安人的原罪,以前沒有人審判美國佬,現在我們來了,就讓我們做他們命運的審判者吧。因為拿破侖說過,真理隻在大炮的射程之內,就讓我們按照美國人的方式,如他們屠殺薩達姆、卡紮菲一般,殺了他們這群強盜,除此之外,還有什麽比這更合理的理由。”

  “你?”徐永全吃驚的瞪著崔思凱,好半晌沒有回過神來,“你怎麽可以這麽想,我們可不能不顧組織紀律的。”

  “嗬嗬,隊長,這裏沒有別人,如今你可是代表組織了喔,隻要你說一聲令下,大家夥全聽你的。”崔思凱嬉皮笑臉地說道。

  “就知道你怎麽說都是有理,”徐永全沒好的瞪他一眼,“罷了,且瘋他這一把吧,說實在話,年年訓練,連我都沒有見過真正的血呢,便讓這些美國佬來讓我們試槍吧。好了。全體都有了,繼續出發。”

  克林頓懶洋洋的走在隊伍後麵,說實在話,讓他們負責驅趕這對隊印第安人,在度過了最初的新鮮感,搜光了印第安人身上的每一個銅板之後,如今已經沒有一點興奮勁了。如今,眼看著印第安人就要到達目的地了,自己的任務就要完成了,他不由也放鬆了起來。嗬嗬,美國,現在可是他們的地盤,有哪支隊伍敢捋他們的虎須?

  “中尉,大家都累了,來抽一支?”上等兵鮑伯,曾經的泰晤士河邊的搬運工,嬉皮笑臉的湊上來,遞過一支煙。

  “你小子,你會有那麽好的心思,是不是又從那群豬玀那裏搜到什麽寶貝了?”克林頓黑著張臉喝道,手上卻很利索的接過了卷煙。

  “就知道瞞不過中尉,媽的,那死女人,為了一口金牙,居然咬了老子一口,老子要不是把她敲暈,這顆金牙還取不下來。”鮑伯心有餘悸的瞅瞅自己的右手,傷痕仍舊清晰入目。至於說那個被他敲暈的印第安婦女,已經不再是他們需要考慮的事情了。

  “停下,都停下,休息一下再上路。”克林頓沒有理會鮑伯,疲倦的揮揮手喝道。

  隊伍緩緩停了下來,美國軍的士兵們開始三五成群的坐在一起,就著冷水吃起幹糧,而搖搖欲墜的印第安人民,則徒勞的路邊的草叢中機械的尋找著一切可以填入肚子中的東西,胡亂的嚼進自己的口中。

  在逃難的人群中,還有一群精幹的漢子,固執地守著一個愈見消瘦的中年漢子,他們用自己的身體將他圍在中間,省出他們能找出最好的食物送給他吃,可是,盡管這樣,他臉上的愁容愈見深暗,他的身體也愈見消瘦。

  “散了吧,散了吧,大家都不要理我了,都各自去逃生去吧。完了,我們切羅基人就要完了,成千上萬的切羅基兄弟同胞,不知道能逃過這一難的,還能剩下多少。無所不能的神邸啊,我們切諾基人究竟做了什麽,要讓我們遭受這種滅族之恨。唉,沒用了,連神都不管我們了,不要耽誤大家了,大家都各自照顧自己的家人去吧,別再想著立國的事情,祈禱著美國人能良心發現,放我們一條生路,能活下去再說吧。”

  “首領,不可以的,隻有還有你,我們一定就還有希望的,我們和美國人鬥爭了幾十年,以後在您的領導下,我們還將繼續了們鬥爭下去的。挺住,您一定要挺住。”數名錚錚的男兒,說此之處,亦不免動情的哽咽著說。

  “唉,我們拿什麽去鬥呢,我們雖然人比他們多,可我們各自為戰,能聽我的,也不過是我們的切諾基人而己,德拉瓦人、摩和克人、莫希幹人,他們都在忙著和自己人廝殺,哪裏想過美國人才是我們的心腹大患呢。鬥?美國人有長槍大炮,我們拿什麽去鬥?我們的棍棒和身體嗎?還是我們的牙齒和口水?完了,都完了,隻怕我們所有的部族,都難免逃脫這場浩劫了。”

  北風又吹落一片片樹葉,嗚嗚的嗚咽聲,似乎也在應和著首領這悲愴的感歎,可是,他們信奉的神邸,究竟聽到了他們虔誠的祈求了沒有?

  “散了吧,都散了吧,沒有用的,以後大家各管各的吧。”一聲陰陽怪調的腔調,讓大家傷感的情緒更添一些愁緒。了大家傷感的情緒,由讓所有人都惱火的望著他:“諾亞,首領現在心情不好,你不要亂說話了。這個時候大家更應該團結才是,不要破壞了大家的心情。”

  “笑話,什麽首領?我們摩和克人的首領是華沙,他洛根算什麽我們的首領?我們不過湊巧和你們走到了路了而己。不,我們本就不是一路的,洛根都叫散了,那就散吧,我帶領我的人,我們這就走。”

  “吵,吵什麽吵,吃得太飽了麽。”這裏發生的爭吵,終於驚動了守在一旁的美國人,氣勢洶洶的喝道。

  驅趕著這樣一群善良懦弱的印第安人,讓美國大兵沒有一點成就感,他們隻需要端著槍跟在印第安人的背後,象驅趕羊群一樣的把他們趕到密西西比河以西就行了。當然,如果印第安人喜歡鬧點什麽事,弄死點什麽人,更是中他們的下懷,但有個前提,別打擾了他們的清靜就行。

  人群又沉寂下來,但望著美國佬飛揚跋扈的神情,除了少數人的憤怒和不甘之外,更多的是麻木和忍讓。

  “散了,都散了,”美國大兵沒好氣的揮揮手,洛根等人不得不分散開來,那美國大兵罵罵冽冽的步向自己的戰友,“他媽的,不是為了送走你們這群瘟子,老子這會正陪著珍妮逛街呢,讓你們的女人陪老子睡睡覺,還要死要活的,老子不是暫時找不到女人,還不想碰你們呢。”

  “是,是我們聽你的,馬上就散了,馬上,”諾亞露出一副討好的模樣,謅媚地迎向美國大兵。

  “去,死遠一點。”美國大兵眉毛皺了皺,露出嫌惡的神色。諾亞討了個沒趣,灰溜溜的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坐了下來。

  洛根緊緊的握緊著拳頭,雙眼噴射著怒火,直視著那美國大兵離開的方向,可是,很快,他又無助的鬆開了拳頭,無奈的搖搖頭。

  “首領,恩卡斯回來了,恩卡斯他回來了。”人群突然響起一陣陣壓低了的驚呼,一個青年興奮的跑到洛根的身邊,掩不住喜悅地說。

  “恩卡斯回來了?這小子不是離開我們了麽,他跑回來幹什麽?去,讓他過來,看他有什麽要和我說的。”

  “恩卡斯回來了?他回來幹什麽?莫不是發了大財了。”諾亞支著耳朵,剛好捕捉到這幾句,亦是狐疑地猜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