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作者:紫菱衣      更新:2021-04-20 19:52      字數:2197
  尉遲書想到一種可能,她一向覺得,女人在後宮盛寵太過,不是好事。

  或許元熙帝也意識到這一點,她當著貴妃麵對自己好,就是告訴六宮,他最寵愛的實則是自己,所謂集寵於一身,亦是積怨於一身。。

  尉遲書立馬就覺著讓她去吸引怨氣保護貴妃這點也不通。

  因為,韓家的人在後宮本就無人敢惹。

  他要保護貴妃,尉遲書就是他必該防著的人之一。

  亦或者,他演這場戲不是給六宮看,而是給太後。

  難不成,當初尉遲書要助力他,讓他察覺韓氏內部已經出現裂縫。

  而他今日,要做的,就是讓事跡傳到太後耳中,讓太後以為她出賣韓家,偏向皇帝。

  然後,太後自然氣恨尉遲書,趁機挑撥韓氏內部。

  這點的前提則是,太後認定尉遲書要背叛韓氏一族。

  *

  更讓尉遲書惱的,不管元熙帝今日目的處於何,他對自己放肆無禮是事實。

  她都不明白,元熙帝為何選擇這時候得罪自己。

  使得她不得不停下來對韓宴的計劃。

  她對付韓宴,不是把自己陷入元熙帝被動

  元熙帝這般對自己真是不明智。

  *

  在下一刻,她的臉色驟然蒼白,背脊一股寒氣蔓延到雙臂,她姿勢也正了正,不再似之前慵懶。

  她考慮了所有可能,卻還漏了一點。

  萬一,是元熙帝對自己有了興趣,或者說喜歡上了自己,他說自己是他的女人,尉遲書記得她曾在元熙帝麵前大大方方交換條件,她在這裏最後的目標,是要出宮的,如果元熙帝記得,就不會再講出這句話。

  尉遲書想起自己接二連三在元熙帝麵前的挑釁,輕蔑,元熙帝並沒有多言,有異議,如今知道元熙帝並非是一個軟蝦子,那麽他不出聲是不是在包容自己。

  尉遲書一想到臉白毫無血色。

  這是想法是被尉遲書一直忽略,壓抑,可如今總覺著仿佛才是最真實接近事實一個。

  不,如果真是這樣,這才是尉遲書的噩夢。

  她不喜歡皇帝,甚至討厭。

  入宮那一刻起就討厭,因為她討厭他跟太後姨媽爭權,討厭他是皇帝,三宮六院。

  討厭如果他成了她丈夫,他大權在握,而她是宮妃,他總能主動的向她取,而她總是低一等被動的求。

  也許這些東西一直在尉遲書的腦海裏,卻被她深深的壓著,最終不想讓自己麵對。

  如果真是這樣,才是麻煩了。

  墨棋察覺到主子驚惶蒼白的臉色。

  “娘娘,你是怎麽了”

  臉色這樣蒼白。

  是冷著了麽。

  一麵讓宮女往那炭火盆裏加炭,

  又用那官窯裏的白盅子捧了杯熱牛乳放到尉遲書的掌心。

  “暖一暖,娘娘”

  尉遲書低頭,她很感激墨棋對她的細致照顧,總是體貼入微。

  對於剛才的想法,她回回神,萬一是她想岔了。

  也許就是元熙帝一時興起的惡趣味罷了,自己反而在這裏多思了。

  *

  接下來,尉遲書在等著皇帝動靜,如果皇帝真是有何異動,特別是不利於她。

  她就會立即停止對付韓宴,而是將皇帝的勢力壓下來。

  那件披風幾日後尉遲書最終讓墨棋親自送還了去,尉遲書借口是身體抱恙,按常理,她應該帶著奴婢親自過去謝恩,但她內心實在不想麵見皇帝。

  可能是怕,可能就是單純的不想。

  可她一連等了數月,紫宸宮規規矩矩。

  她閑的在慶毓宮扣大殿寶座的嵌玉的扶手,每日烤著那炭火,就著那梳頭的香油,頭上癢癢,尉遲書總想那上麵會不會長蘑菇。

  她沒等來皇帝動作,卻在此之後,皇帝連兩月被刺殺,雖是未遂,卻朝野轟動。

  尉遲書實在有些坐不住了。

  看不清局勢。

  這接連幾月,右相和左相的爭奪,以左相李弘義辭官,告老還鄉而終結。

  左相雖走,他留在朝堂的殘餘勢力不少。

  新上任的左相楊礫雖然是韓氏勢力,卻是個攪不動政局的角兒。

  省內的那些侍郎,給事中,且不說那黃大人,劉大人,本就在朝多年老臣,沒點能力誰服氣,就連尉遲書手底下的伍大人幾次話語暗指楊礫庸聵。

  尉遲書沒有辦法的,楊礫再不堪大任,可是是太後推舉的

  伍大人給她講也隻是一聲歎息。

  她隻能想可能是太後手裏一時沒有適用的人。

  現在這情況,左相還能是太後的人,已經不錯了。

  麻煩的就是,尉遲書原本並不關心這些,而現在,她居然關心起來了。

  她也不知道,現在是應該殺韓宴,還是保韓氏。

  這兩個目標是相反的。

  哪一個讓她收益最大

  千機樓事件後,一開始她是想要韓宴死。

  在尉遲書心裏,韓宴不死,她就得死。

  她自認為是了解韓宴的。

  她深諳那水仙姑娘對韓宴的重要,韓宴外裏也算一個清高的人,尉遲書眼裏的假清高,真卑鄙小人,沒事不會把藝伎送的汗巾圍在腰上,隻能說明,那時他非常中意的人。

  如果韓宴知道尉遲書傷害了水仙姑娘,他一定會討回來。

  韓宴手段毒辣。

  而尉遲書時刻警惕

  尉遲書一直打聽韓宴的消息。

  她想盡了辦法,動用了所有人脈,京城內城已經尋不出韓宴。

  她不知道他去了哪裏,是遭遇了什麽不能現身,還是故意躲著。

  是已經疲於應對現局,還是依然危險,暗處潛伏,準備隨時起勢。

  韓宴不現身,千機樓事件後,就關了門,韓宴仿佛消失,工部右侍郎的辦公案桌隻怕蒙上了一層灰,反正他在不在職也沒人敢問。

  而他的職,大約都是左侍郎,員外郎在接替。

  不知狀況,於現在的尉遲書來說,格外忐忑。

  經過時間推移。

  尉遲書心裏對韓宴的感覺越來越複雜。

  她動韓宴,韓氏就會搖搖欲墜

  韓氏搖搖欲墜,她也不會很好過。

  恰好,左相這缺口已經很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