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

  腦海中不停重複著試圖催眠自己，躬著腰緊貼著牆麵在黑暗緩慢後退。

  慕寒能感覺到就在自己前方距離不到5米，新來的兩個蛇人族正發出嘶嘶的聲音，似乎是在進行某種交流。

  盡管不通語言，但慕寒從那憤怒的語氣中多少明白一個事實。

  被當場逮住的下場可不會太好。

  雖然剛在不久前，莉婭曾說過蛇人族的眼睛在黑暗中不會比人類太強。

  但是慕寒在賭，賭的是蛇人族退化的畸形眼睛、賭的是蛇類一脈相承的近視眼。

  賭對了，化險為夷，賭錯了……

  刹那間，一聲突如其來的破風聲讓慕寒一愣。

  “這個感覺……不好！”

  反應過來後，慕寒隻來得及將雙手架在腦袋前，雙臂當即一痛，腦袋同樣遭受到一次極為強烈的撞擊，讓慕寒腦子一懵。

  “嘶！”

  迷糊中，耳邊才遲遲傳來鐵器落地的“哐哐”聲。

  慕寒急忙打開手電後才發現，砸自己的正是蛇人族人手一把的環首刀。

  隻不過這一次，值得慶幸的是，砸中慕寒腦袋的隻是刀柄而已，而直麵刀刃撞擊的雙臂上一條極深的劃口出現，一絲絲血液開始溢出皮層。

  而就在此時，一股莫大的刺痛感才從雙臂之上傳來，讓慕寒連連吸氣。

  不過現在可不是顧忌那些的時候！

  手電亮起的光芒在黑暗中如一抹刺眼的燭燈，讓慕寒看清了自己的狀況的同時，也讓蛇人族看到了目標所在。

  光芒之中，新出現的兩名蛇人族不管事穿著還是尾巴都與慕寒傷勢擊殺的那條如出一轍。

  “——嘶！”

  “我靠，跑！”

  幾乎在兩個蛇人族不約而同發出進攻信號的瞬間，慕寒絲毫不顧及雙臂的傷口，如同一隻受驚的兔子般，在地上連滾帶爬的竄了出去。

  ……

  蛇人族不顧一切的追殺姿態極為狂暴，粗大的黑色蛇尾如同一條剛鞭般，蹭在地麵發出一聲聲空爆的聲音。

  為首的一名蛇人族，瞬間衝至環首刀處，前傾的身體快速一撈，拿著環首刀後，隻見粗大的蛇尾在地上一抽，發出“嘭”的一聲。

  它的整個身體便如同炮彈般徑直彈射出去。

  而這一係列動作不過是瞬息之間完成，在玩命狂奔的慕寒驚鴻一瞥下，驚得他整個人一踉蹌，怪叫道：

  “求求你們做條蛇吧，彈射起步都出來了，玩個蛇皮啊？”

  回應慕寒理所當然的是身後兩聲撕吼聲。

  盡管不清楚後方兩條蛇能不能聽懂自己說的話，但情況危急，容不得慕寒多想。

  “這個距離的話……拚了！”

  狂奔中的慕寒餘光掃過身後愈來愈近的蛇人族。

  突然，慕寒深吸一口氣，邁出的右腳猛地在地上一蹬，躬身朝地上滾去。

  翻滾、轉身、架槍、瞄準一套操作行雲流水，手電燈光的方向隨著慕寒的便向而轉動，然後……

  蛇人族那充滿壓迫性的身軀在眼中無限放大，畸形的眼睛內充斥著暴虐。

  開槍！

  “嘭！”

  如炮的槍聲再次響起，攜帶著慕寒的希望，徑直朝撲過來的蛇人族飛去，時間仿佛在此定格。

  下一刹那，飛撲而來的蛇人族在一聲巨響之後，前衝的身體如遭重擊，隨著慣性從空中跌落，發出一聲極為痛苦的慘嚎聲。

  “中了！”

  然而喜悅還沒升起，一道黑影由遠到近夾雜著破風聲向慕寒打來。

  “啪！”

  一聲清脆的擊打聲響起。

  慕寒隻感覺拿槍的右手驀地一痛，緊接著便再無直覺，無法固定的手槍在那黑影的巨大幾道下飛向了遠處的黑暗中。

  “那是……尾巴！”

  直到現在慕寒才看清襲擊自己的凶手！

  第二隻蛇人越過躺在地地上呻吟的蛇人身邊，粗大的黑色蛇尾後驟然變細的尾巴正緩緩收回著。

  第二隻蛇人不同於之前的暴虐，整個人渾身散發出一種屬於捕獵者的氣息，給慕寒一種冰冷刺骨的感覺。

  “暫時排除一隻，很好，現在得繼續跑才行……”

  被尾巴抽擊的右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大起來，深得苟命精髓的慕寒第一反應自然是跑路。

  然而當慕寒剛掙紮著想要逃跑時，熟悉的破風聲再次襲來，早已戒備的慕寒險之又險的避開了抽向肩膀的尾巴。

  但慕寒卻放棄了下一步行動，轉過身，眼睛微眯著看著數米外不緊不慢的蛇人，心裏卻微微一沉。

  “喂喂，就這麽喜歡我的嗎？”

  說著，慕寒微微向後一退，霎時，一條黑影如同剛鞭般抽打在慕寒的腳邊。

  “看來，你很舍不得我。”

  蛇人沒有回應慕寒，隻是沉默著揚了揚手中的環首刀，進一步壓迫著慕寒。

  ……

  到此，慕寒終於確定了一件事。

  跑是跑不了了。

  至少，慕寒沒有信心能在幾秒之內跑出蛇人的攻擊範圍，更不用說它們還有彈射起步這種外掛。

  事實上，任何動物對於獵物的態度並不每每都是強勢殺死。

  再無生命危險下、再吃飽的情況下，許多動物都會采取近似於虐的玩弄。

  而於動物而言的蛇類，再沒有餓瘋之前，它們會運用捕獵者的氣息逼迫獵物逃亡，直至無路可逃。

  最後會在瑟瑟發抖的獵物身邊遊蕩、纏繞，進一步壓迫那顆絕望的心，最後絞殺至死。

  ……

  而慕寒就是麵臨著這一情況。

  唯一破局的槍……

  慕寒餘光掃過無法看清的黑暗中，臉上陰晴不定。

  “真男人就該硬碰硬嗎？如果可能的話，請給我換把長的。”

  看著愈來愈近的蛇人族，慕寒用尚能活動的左手拔出係在胸前的狗腿刀。

  都說一寸長一寸強，慕寒看著手中略比巴掌大點的狗腿刀，再一瞧蛇人手中將近1米的環首刀，一時間心裏翻江倒海，慌得一批。

  冷靜！冷靜！

  “人與動物之間最大的不同就是智慧，莽夫打法不可取。”

  表麵上嚴陣以待地麵對麵前的蛇人，心中卻排列著僅存的道具試圖找出能夠破局的東西。

  但是……

  除了兩把手電，根本就是彈盡糧絕了啊，這打個蛇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