燁柒琢磨了一會後，卻又突然釋然了。

  也對，毒瘤是鏟不幹淨的。

  他們就像荒原上的野草，被熊熊烈火燃盡後，春風一吹，又能冒起新芽來。

  在平行宇宙中開辟出新的實驗路徑，也不是他們幹不出來的事，沒什麽好意外的。

  她早該想到這些。

  “她說她可以治好你的病。”商晏語氣溫柔，手搭在虞霽的手背上：“我們試試，好不好？”

  事到如今，他也隻能死馬當成活馬醫。

  沒辦法了。

  他找過了太多太多的方法，但還是隻能讓虞霽就這麽吊著命，每天痛苦萬分的生活著。

  而他原本開那家公司，就是為了給虞霽治病的。

  所以在燁柒提出這條件時，他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

  一個快要破產的空殼子公司，換一個可以救虞霽命的機會。

  選擇已經很明確了。

  即使這機會看起來虛無縹緲，他也還是想再試一試。

  更何況燁柒也承諾過，若是治不好，她也不會要他的公司的。

  所以商晏根本等不下去，和燁柒談攏了後，就連夜帶著她來到了這裏。

  “阿晏，你又去喝酒了？”虞霽沒有回答他，反倒是引開了話題。

  他吸吸鼻子，嗅了嗅商晏身上的氣味：“你的身上有酒味，雖然你用沐浴露蓋過，但我能聞到。我的鼻子一直都很靈的。”

  “是出了什麽事情嗎？你最近一直很忙，情緒也很不好。”

  商晏搖搖頭：“沒事，就是事情有點多而已。”

  虞霽笑了：“阿晏，我有沒有說過，你真的很不會撒謊。”

  “別轉移話題。”商晏看出了虞霽的意圖：“再試試吧，乖，咱們再試最後一次。”

  虞霽語氣苦澀：“你上次也是這麽說的。”

  他自己現在的身體怎麽樣，他再清楚不過了。

  查不出原因的病症，也就沒有治療的方向。

  根本就沒必要治下去了。

  從經曆了那場噩夢般的黑暗後，他就成了現在這幅樣子，並且一日比一日虛弱。

  “真的，最後一次。”商晏咬緊了牙關：“若是這次還不行，咱們就不治了，我帶你出去到處走走，你不是想去看櫻花嗎？正好，富士山的櫻花就要開了……”

  “阿晏，我不想再拖累你了。”

  虞霽覺得自己撐不住了。

  這麽多年，為了治療他這奇怪的病，阿晏已經為他付出了不知多少的代價了。

  他怕是下輩子，乃至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都還不清了。

  可即便如此，他的身體情況還是越來越糟糕。

  “你從來都不是我的拖累。”商晏的手開始有些發抖，他好像預感到了什麽，紅了眼角：“你再多撐一撐，再多努力一下，好不好……”

  “你心口上，是不是有一條刀疤。”燁柒突然出聲，打斷了兩人的糾糾纏纏拉拉扯扯，對著虞霽發問道。

  虞霽有些困惑：“你是怎麽知道的？”

  這就是有了。

  燁柒歎了口氣。

  果然是他們啊。

  “櫻花先別急著去看了，往後幾十年還有的是時間。”燁柒揉了揉太陽穴，對著倆人說道。

  商晏的瞳孔猛地聚焦。

  往後幾十年？

  這是說，虞霽的病，她真的可以治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