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別出聲。”斯內普立刻命令道。

  德拉科也一個激靈回過神來，連忙躲回暗門裏麵，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很快，斯內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故作從容地自沙發上站起身走了出去。

  施施然來到門口，斯內普從門上不太透光的磨砂玻璃上隱約可以分辨出外麵是兩個矮個子的人，隱隱約約似乎還在低聲爭吵著什麽。

  他把門微微拉開了一條縫，門外是一個臉色蒼白的金發女人，和一個臉色更加蒼白顯得有些病態的黑發女人。

  納西莎和貝拉特裏克斯，黑色的鬥篷將她們幾乎從頭罩到腳，更襯得她們的臉色有多糟糕。不過這個模樣，她們倒比從前任何時候都更像是一家子的親姐妹了。

  “納西莎。”斯內普把門縫拉得大了一些，目光冷淡地掃過貝拉，“真是令人驚喜萬分的突然造訪。”

  “西弗勒斯，”納西莎有些緊張地說，“我可以和你談談嗎？關於……關於盧修斯，事情很緊急。”

  “……當然。”西裏斯退開一步將她們讓進屋裏，臉上仍然是那副冷淡的模樣，心裏倒是盤算開了納西莎和貝拉這次造訪各自的目的。

  納西莎進屋後急切地拉下了鬥篷的兜帽，站在門廊裏臉上掩不住露出一絲焦急和局促。

  “斯內普。”貝拉隨便地打了聲招呼，走進大門就隨手掀開帽子，肆無忌憚地四下打量起來。

  “萊斯特蘭奇。”斯內普譏諷地微笑了一下特地稱呼她如今的姓氏，哢噠一聲關上了門。

  斯內普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她們帶到了客廳去。這棟房子裏並沒有其他可以招待客人的地方，而且德拉科大約會很想聽聽納西莎的聲音。

  不過斯內普最近對德拉科的聰明伶俐產生了懷疑，雖然他確定德拉科沒法自己打開暗門，但還是在走進客廳之後特地說道：“看來我的魔藥相當令人滿意？不過我沒想到你會親自來向我致謝，貝拉。”

  “哼，雖然是你製作的魔藥，”貝拉看著斯內普眼高於頂、居功自傲的樣子恨不能把魔杖戳進他高昂的鷹鉤鼻裏，“但要沒有黑魔王讓人找齊了材料，你根本配製不出那瓶魔藥來。”

  “那也是我在這麽短時間內把你從苟延殘喘裏拉出來的，”西裏斯再次坐進那個舊沙發裏，傲慢地說：“可我好像一直沒有聽到過你的感謝？”

  “嗬，要不是黑魔王指出並要求你製作它，你根本不會這麽做。”貝拉毫不領情。

  斯內普倒也不生氣，反而是極其認同地點了點頭，說道：“是的，你說得沒錯。”

  貝拉沒想到斯內普會承認，頓時臉上一陣扭曲，喉嚨裏又是一陣發癢，咳了起來。

  納西莎皺著眉看著這一切，她一直觀察著斯內普，直到貝拉咳個不停她才把視線轉向她，表情隱隱有些疏離，但最終還是遞了一條手帕給她。

  這時候，斯內普看了一眼門外，“蟲尾巴，不要在外麵站著偷聽，去廚房端點飲料過來。”

  “我不是你的仆人！”蟲尾巴尖聲說著，語氣卻沒什麽力度，他殷切地看著房間裏的另外兩人：“納西莎！貝拉特裏克斯！多麽迷人……”

  “別在這繼續發出令人討厭的噪音了，”斯內普不耐煩地打斷了他，“把廚房裏小精靈釀的葡萄酒端到這裏來，然後你就可以繼續回去打掃地下室了。”

  “我已經說過了，我不是你的仆人！”蟲尾巴大聲叫道，但猶豫了片刻還是轉身走了出去。

  在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粗暴的玻璃碰撞聲之後，蟲尾巴用托盤端著一直髒兮兮的酒瓶和三隻玻璃杯走了回來，他把它們放在了房間裏唯一的那張搖搖晃晃的桌上，看了斯內普一眼，似乎還有點遲疑是不是要走開。

  “既然你知道這裏隻需要三隻酒杯，那你還待在這裏幹什麽？”斯內普伸手拿起酒瓶，開始往玻璃杯裏倒酒，“你之前和我說過什麽來著，你還是打算向黑魔王要求更危險的任務？我相信這裏的女士們會很願意幫你傳達這個口訊。”

  “我沒有！我認為目前最重要的是主人能盡快得到他所需要的魔藥。”蟲尾巴故作生氣地說著，三步並作兩步地飛快地走了出去。

  斯內普將倒好的酒遞給了納西莎和貝拉，納西莎並不想喝什麽酒，心不在焉地隨口說了句謝謝。貝拉則隨意地晃動著酒杯讓紅酒與空氣充分地接觸，但目光卻一直惡狠狠地盯著斯內普。

  斯內普倒是沒有因為她們態度受到什麽影響，他泰然自若地端起自己的酒杯，輕輕晃動了兩圈，然後似笑非笑地舉起杯子說道：“為了黑魔王。”

  納西莎和貝拉聞言，也隻得舉杯附和，眼見斯內普將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姐妹倆也隻得照做。

  納西莎這些天一直焦慮不安，這杯酒倒讓她舒服了些，然而貝拉卻是剛剛受過重傷，雖然得到了力所能及最好的治療，但到底是索命咒造成的傷害，酒精的刺激讓她一下子就歇斯底裏地咳了起來。

  “真是可惜了這瓶好酒，”斯內普竟還在這時候沒什麽同情心地說起了風涼話，“我還想著曾經布萊克家的大小姐，應該是會喜歡的。”

  貝拉一邊止不住地咳嗽，一邊狠毒地瞪著斯內普，要不是咳得太厲害了，她非得立刻給斯內普一個教訓不可。

  納西莎冒著風險跑到這裏來，可不是為了讓貝拉和斯內普結仇的，她拍著貝拉的背，一邊問斯內普：“沒有什麽合適的魔藥嗎？雖然之前說治好了，可是她時不時也總咳。”

  “很不幸地，波特雖然是個糟糕的學生，但他的魔咒課似乎還不錯，要不是他蠢得使不出正確的索命咒的話，萊斯特蘭奇夫人就不隻是像現在這麽輕鬆地咳嗽幾聲就完事了的。”斯內普譏諷地說，“不過暫時性地止咳的話，倒不是什麽困難的事。”

  說著，斯內普轉身在書櫃邊一個破木箱裏找了找，拿出一瓶粘稠的看上去味道絕不會很美妙的魔藥。

  貝拉咳得臉紅得發紫，她的目光卻像是淬了毒一樣，見斯內普遞過藥來，凶狠地用力揮手打去。幸好納西莎眼疾手快，在藥被打飛之前劈手先奪了過去。

  “這是什麽藥？”納西莎問道。

  斯內普答道：“最好的止咳劑。”

  “很好，”納西莎也不多問，轉頭抓住貝拉的手說道：“喝掉它。”

  “咳咳咳咳……”貝拉露出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納西莎的目光也凶狠起來。

  “他隻要有腦子就不敢對你下毒，”納西莎不耐煩地說道，“否則我立刻就能結果了他。不用懷疑，他打不過我。”

  貝拉最終還是喝下了那瓶魔藥，那令人惡心的味道一滑過她的喉嚨，她的咳嗽就止住了，連胸口的劇痛都得到了緩解。

  然而下一刻，貝拉忽然抬手一揮，斯內普就整個被撞飛了出去，重重地砸在後麵的書架上，發出一聲巨響，無數大大小小的書本掉了下來。

  這次輪到斯內普摔在地上咳個不停了。

  “希望你除了止咳劑，還有備其他治療魔藥……”貝拉惡狠狠地尖叫著再次舉起魔杖。

  “夠了！除你武器！”納西莎奪下了貝拉的魔杖。

  “你怎麽敢這麽對你的姐姐！”貝拉不可思議地大叫道。

  德拉科就藏在斯內普背後的書櫃後麵，突然的撞擊把他嚇了一跳。他有心想看看外麵到底是個什麽狀況了，但是這該死的暗門並沒有留下什麽窺孔。

  而突然被恩將仇報的斯內普滿臉扭曲地站了起來，內心翻湧的憤怒之情和積年的仇恨讓他的大腦奮力地把惡毒的咒語送到他的唇邊。

  “你也住手，斯內普，”納西莎聲音威嚴，“我手上已經有兩根魔杖了，一點都不想再多一根。”

  “你以為我會像你沒用的姐姐一樣輕易地被你奪走武器嗎？”斯內普挑釁地說著，但卻還是平複下了心緒把惡咒咽了回去。

  “你這卑鄙的……”

  “夠了！”納西莎再次威嚴地高聲叫道，阻止了貝拉即將說出的咒罵，“貝拉，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歇斯底裏、言語粗俗……阿茲卡班到底把你變成了什麽模樣？”

  貝拉忽然像是遭受了雷擊一般震驚地看著納西莎說不出話來。

  斯內普冷笑一聲，引起了納西莎的注意。納西莎轉過頭來，嚴厲的眼神讓他一瞬間竟然像是看到了讀書的時候那個厲害的女級長。

  作為布萊克家最小的女兒，比起她的姐姐們她似乎最不像布萊克家的人——不過在斯內普看來，她才是最像布萊克家族的人，高貴傲慢，不可違逆。她雖然不像貝拉囂張肆意，不如安多達米任性肆意，但卻更加堅韌強勢，似乎總是輕而易舉地，事情總是能向她希望的方向發展。當然，盧修斯可能就是她生命裏的那個‘意外’了。

  看到斯內普的表情，納西莎很快意識到了自己的態度有點過於強硬了，她立刻放鬆了表情，聲音也柔和下來。

  “西弗勒斯，我很抱歉像這樣打擾你，但我必須來見你、我想，隻有你一個人能幫助我……”

  斯內普這時候忽然舉起一隻手製止了她，他臉上的表情仍然不怎麽愉快，在納西莎變了臉色之前，他忽然一揮魔杖，卻是指向門外。

  隻聽一聲巨響隨即是蟲尾巴的尖叫，然後就聽到他跌跌撞撞慌忙逃走的聲音。

  “抱歉，”斯內普像是總算發泄了堵著的惡氣，裝模作樣地理了理他的衣袍，一邊狀似隨意地說道：“真不知道他哪裏養成的愛偷聽的毛病，明知不該做的事情就應該在一開始就打住……你剛才說到哪了，納西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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