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睜開眼睛看著自己。

  “你到底為什麽要裝成被薑彤附身的樣子？你有什麽目的？給我說！”

  楚凡的聲音裏滿滿都是憤怒，仿佛下一秒就會把馮子儀吞噬。

  然而馮子儀隻是流淚，一直沒有說話。

  她這副樣子越發激起了楚凡的怒火，他一把薅住馮子怡的頭發，把她的頭往牆上撞。

  馮子儀感到一陣眩暈和疼痛，緊接著好像有溫熱的液體從額角流了下來。

  她抬手摸去，看見刺眼的紅色時，心裏越發害怕了。

  “別，別殺我！”

  楚凡掐住她的後頸，冷冷地問道：“說，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麽？是誰讓你這麽做的？”

  “是我。”

  一道清冷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楚凡回頭望去，隻見薑彤的魂魄懸在半空中，麵無表情地注視著自己。

  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跌坐在地上。

  頭一次見到鬼魂，楚凡的心裏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可是他很快讓自己鎮靜下來，這不就是他日思夜想的薑彤嗎？

  他的眼裏燃起一絲異樣的興奮，“彤彤，真的是你。我就知道你的魂魄還在這裏，風龍大師早就說了，你的魂魄沒有離開過這間屋子。這麽多年你為什麽不肯出來見我一麵？”

  薑彤冷笑道：“已經見過了。要不然昨天你怎麽會在停車場睡著呢？”

  楚凡這才反應過來。

  “風龍大師的死跟你有關係？”

  薑彤靠近了些，把癱坐在牆角的馮子儀扶到自己身後，一臉淡漠地看著他：

  “他讓我十年都不能踏出這間公寓，難道我不該報複他嗎？如果沒有他，我又怎麽會受這樣的罪？灰飛煙滅，都便宜他了，應該讓他也受同樣的罪才對！”

  楚凡說道：“是，這件事是我對不起你。殺完你以後我也很後悔，我每一天都渴望你能夠回來。你看見那個塑像了嗎？”

  他指向對麵的白色石膏像激動地說道：“彤彤，你知道嗎？為了把你留在我身邊，我費了多少的心思？哪怕你是鬼也好，隻要能夠跟你在一起，我都不介意。

  可是十年了，你為什麽不肯見我一麵？”

  他話音剛落，一陣不知從哪兒刮來的風，把他狠狠地拍在地上，臉頰傳來火辣。

  “無恥！”

  薑彤罵道：“楚凡，你根本不配愛一個人，也不配得到任何人的愛。你殺了我，卻又對我說愛我。我從沒有見過像你這樣不要臉的人。”

  楚凡還想開口，結果卻被薑彤高高舉起，然後重重摔在落地窗的玻璃上。

  感到五髒六腑仿佛要被震碎一般，楚凡疼痛得說不出話來。

  他開始猛烈的咳嗽，直到嗓子裏傳來一陣腥甜的味道，咳嗽才漸漸停下。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跡，露出一個陰狠的笑：“你以為風龍大師現在死了，你就可以衝破禁錮了嗎？我告訴你，薑彤，凡是孤魂野鬼，都是過了今天沒明天的東西。

  就算你不被黑白無常收走，也會被其他的惡鬼欺負。你以為出了這道門你就能夠獲得自由？做夢！”

  他臉上的表情一會兒陰狠，一會兒溫柔，看得一旁的馮子儀震顫不已。

  她不是沒有見過楚凡發起瘋來的樣子，但是這麽陰鷙可怕的模樣，她還沒有見過，楚凡當真是刷新了她對世界的認知。

  薑彤並沒有被他的話嚇到。

  “那又怎樣？那也好過被你困在這裏做你的玩物。如果當時你沒有殺了我，你就會對我好嗎？根本不可能！以你的個性，肯定會在囚禁我之後折磨我。

  我的痛苦會讓你產生快感，因為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變態！”

  薑彤把楚凡綁在了椅子上，任憑他怎麽求救也不理會。

  現在她和馮子儀要做的就是等待高陽的回複，楚凡回來之前，馮子儀已經收到了高陽發來的消息，知道了他決定把那件事情曝光出去的計劃。

  而高陽也已經動身去找自己的父母了，她們現在隻要等事情曝光就可以將楚凡繩之以法。

  一想到自己的冤屈即將被伸張，薑彤的眼裏就閃爍起一絲絲興奮。

  幫馮子儀處理了傷口，她用法術舉起酒精瓶，將酒精倒在了楚凡身上。

  冰冰涼涼的觸覺讓楚凡打了個寒戰，這麽冷的天氣，他被綁在椅子上好幾個小時，血液本就不通暢，現在又受到刺激，身體止不住顫抖起來。

  “你，你想幹什麽？我警告你，薑彤，如果你把我燒死了，警方就永遠找不到凶手，你的案件永遠就隻能是樁懸案！”

  危急關頭，他隻能用這件事威脅薑彤以保全自己。

  薑彤的嘴角浮現出一抹陰冷的笑：“放心。就這麽讓你死了也太便宜你了，我要讓你把我嚐過的苦都嚐一遍。”

  她話音剛落，楚凡身上就著起火來。

  不過，他隻慘叫了幾聲，那火又被薑彤滅了。

  楚凡的衣服被燒破了，但是皮膚並沒有受到很嚴重的灼傷，隻留下一些紅色和黑色的痕跡。

  “真沒出息！”

  薑彤掃了一眼地上的尿，鄙夷地看著楚凡。

  以往楚凡為了維護自己的麵子，從沒有在薑彤麵前失態過，哪怕是強迫她和毆打她的時候，也處於主導地位，什麽時候這麽狼狽過？

  一時間，楚凡尷尬得無以自容，隻能再一次求饒。

  “我求你了，彤彤，你放了我吧，我去自首，去自首還不行嗎？我向警察供認我所有的罪行，然後把你安葬，跟你的家人說清楚真相，這些是你想要的，對吧？

  我答應你，我都做到，你放了我好不好？”

  馮子儀實在聽不下去了，忍不住罵道：

  “楚凡，都這個時候了，你不會以為我們會傻到放你離開吧？你把彤彤害得那麽慘，現在吃這點苦算什麽？這些都是你該受著的，休想我們會放過你。”

  楚凡看救星似地看著馮子怡，一臉懇求地說道：“子儀，好歹我還幫過你，如果不是我的話，你現在早就不知道在什麽地方了！

  假如我沒有出錢幫您擺平放高利貸的那些人，不僅你的爸媽會出事，就連你也會被他們抓去抵債。看在我們四年的感情的份上，你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