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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我進門，中年婦女友好地伸出手，雖然露出的笑容有些僵硬，倒也是讓我緩了一口氣。

  我禮貌地伸出手握了一下，胡曉曉便開始介紹雙方，我這才知道，麵前的居然是徐啟華的現任妻子劉雪。

  我頓時僵硬地繃緊了麵目，我這裏已經夠亂了，怎麽胡曉曉還想給我添麻煩？

  中年女人倒是沒有拘謹，見我如此，竟是真心微笑起來。

  “你不必這麽緊張，你認識老徐，這點我是知道的。”

  我默默吞了口口水，難道這豪門恩怨還要將外人繞進去才行？

  “不過我壓根不介意老徐見到他老情人，反正那個柳琴的近況，我是知道的。按照我對老徐的了解，他躲還來不及，所以我並不介意。而且，我也是聽到小胡和老徐之前的談話，也表達了我想要合作的意願。你要相信我和老徐不一樣，藥材生意本來就是我們家的傳統行業，所以可比老徐靠譜多了。”

  這話讓我心裏默默嘀咕，這女人和徐啟華都是一家人，怎麽在做生意上就和徐啟華分家了？

  “你考慮的不錯。”像是能探聽到我心聲一般，女人接著說道：“不過我已經對老徐這花心大蘿卜死心了，你應該知道吧。他現在想要打著我們家的名號做生意，可沒那麽容易，至少我這手頭上藥材生意的門路，是不會給他的。辜負了我這麽多年，報複一下，也不算過分吧。”

  我這才明白，對這女人來說，生意不過是她報複徐啟華浪費她真心和青春的手段，但心中還是多存了個心眼，畢竟我對他們的夫妻關係還是有顧慮。

  胡曉曉看出了我的心思，出來打了個圓場，說道：“這樣吧，我們這筆生意如果真的要做，最後簽合同和公司而不是個人簽，我來作擔保，這樣保險些，你們覺得如何？”

  中年女人也是第一次接觸我，對我並非十分相信，有了胡曉曉這層關係，也對我放心不少；同等的，我對中年女人身份的顧慮也打消了。

  雖然這大生意應該謹慎些，但是相較徐啟華，中年女人倒是爽快得多，直接將合同給了我一份，讓我確認內容，並準備三日後來我們村裏考察。這樣雙方倒時若是覺得沒有問題，直接簽合同。

  我拿著合同文本看了半晌，上麵那麽多個零，我數了半天，才敢確定，居然有一百多萬！

  我瞪大眼睛，正準備說話，卻感受到身後胡曉曉的拉力，結果雙方觥籌交錯許久，最終我都沒有和中年婦女說出自己的顧慮。

  吃完晚飯已經是八點多，胡曉曉讓我依舊住到原先王總開的酒店裏。也是同樣的房間，同樣的時間，我甚至都懷疑，這裏算是我另一個固定的臨時住所。

  剛一進門，我就憋不住，問道：“曉曉，你怎麽不讓我說出口？一百多萬的貨！我到哪裏去準備？”

  “噓——”胡曉曉趕緊捂住我的嘴巴，將我拉到角落裏，說道：“小心隔牆有耳，這裏畢竟還是王總的酒店。”

  我嘖了嘖嘴巴，嘀咕道：“我們換一家住不就好了？”

  胡曉曉撅起嘴巴，眯著眼睛問道：“你不滿意？”

  我隻好舉手做投降狀：“哪有！我隻是擔心……”

  “好了，有些事情我要和你說清楚。”胡曉曉左顧右盼，似乎在確認什麽，良久後，靠我靠得極近，說道：“你還記得之前的宴會嗎？”

  我點頭。

  “後來這個劉總也參加了。她有一次和王總接觸，非常巧合地看到你的供貨，發現品相非常好！問了王總價格，才知道你簡直就是被坑了，王總給你的價格，幾乎隻有市場價格的十分之一！”

  我愣住了，難道說，我自以為自己賺了的第一筆生意，實際上被人坑的很慘？

  “你也別怪王總，畢竟你自己也沒有堅持價格，就當是個教訓，幸好嚴格說沒什麽損失。也怪我，我自己不了解這個行業，無法幫上忙。不過劉總見到這事，便想將你拉過去做她的供應商，她給的價格自然是公平合理得多。”

  胡曉曉倒是沒有大驚小怪，不過很快我便明白了，一個行業進入，若是不交點學費，基本是不可能的，我運氣也沒有好到這種地步。好在當初也算是無本買賣，嚴格上說，算是喪失預期利益而已。

  隻是就算按照實際市場價格算，我怎麽算，也算不出手上的存貨有那麽多。何況廠子也才剛剛開，若是現在立馬開工，野生藥材也不可能那麽快拿到手。

  見我如此愁眉不展，胡曉曉拍了拍我的背脊，說道：“你若是有什麽難處，盡管說，我一定會幫你的。”

  雖然她有好意，但是怎麽可能什麽都依靠她？我笑著說沒事，不過是單子太大，多少有壓力，實際上開始考慮供貨渠道的問題。

  謝絕了胡曉曉的挽留，第二日我便回到村子裏。此時柳兒和柳大娘已經回到村子裏，看著娘因為燒傷的緣故，原先一頭秀發已經完全剃光，露出毛茸茸的頭皮，和原先那慈眉善目的中年婦女判若兩人。

  而柳兒則很感激之前我做的努力，每天都往我辦公的地方跑，甚至有不少次遇到了景苑。兩個女人都受過我的恩惠，一開始我還擔心她們會因為身份的緣故，互相看不順眼，但卻是出乎預料的相處融洽。

  而我每天因為這百萬的大單，埋在廠子裏出不來，可是原材料就算挖遍整個山野，一下子也不可能找出這麽多高質量的藥材。

  “老大，最近你看上去很抑鬱啊！”後來被我任命為組長的錢宇，是村子裏常常上山挖藥材的農戶之一，一開始第一筆生意，就已經合作了，所以我們關係很不錯。不過自從我開了這個廠，還讓他有身份能夠管人之後，他便開始用“老大”這種不倫不類的稱呼叫我，惹得我頭疼。

  “說了別這麽叫我。”我白了他一眼，說道：“什麽事？我已經煩到你都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