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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後來劉鐵匠對張慧的襲擊，甚至最後他跌落山崖，這些都是預料之外的。

  正是因為這些意外，原本查好的證據，甚至安排好的捉拿現場，都成了一場鬧劇。

  我甚至覺得，難道劉鐵匠有預知能力，否則為何如此破釜沉舟。我甚至還能回憶起，他當初跌落山崖的時候，似乎在跌落的那一瞬，衝我諷刺地笑了。

  而不論是在他家查到的打火機物證，還是我和張慧的手機，都在緊張中進了水，什麽功能都化作烏有。

  剛開始劉鐵匠跌落山崖的幾個小時，我還會陷入混亂狀態。當但所有人都在，甚至後來連鄭書記都驚動到了，我忽然明白了不少，也冷靜下來。

  因為那一時刻，我看上去實在太不利了。就算一開始我有什麽打算，做出什麽功績，在村子裏出事，鄭書記傳出要處罰我的時候，沒有人會在意。

  而這換個角度來說，對我並沒有壞處。

  首先劉鐵匠為何要做的這麽絕？

  那個男人追求的無非是名利，而且從發生的事情來看，絕對是足夠狠毒。而我這麽一“下馬”，想來後繼可能的上位者，劉鐵匠憑借自己之前的“演技”，在村子裏積攢的人氣，應該也是候選之一。

  何況在他受傷，大難不死之後，村子裏還有那麽多人去看他。

  這門庭若市的樣子，可不就是下任村長的待遇嗎？

  我想劉鐵匠自己也會這麽認為。

  那麽當“名”已經在眼前，若是奉上“利”，劉鐵匠寧願讓別人用命去冒險的事情，沒有理由會躲開。

  所以當我和張慧受到鄭書記口頭質疑之後，村子對我和張慧的關注，明顯從崇拜變成了看好戲。而關注的減少，正好讓張慧有時間離開，縣城的關係以及時間的爭取，還是需要她和胡曉曉的努力，而我在村子裏，除了裝可憐養傷外，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我想自己去劉鐵匠家的時候，眾人見到我，應該都是看好戲的態度。

  注意力集中到我這裏的時候，就算其他人在劉鐵匠屋子裏，眾目睽睽之下偷偷拿走些什麽，甚至都不會有人注意。

  而我則用股份的利益誘惑，讓劉鐵匠在言語陷阱中，“確認”自己傷人的事實。

  不過這次的事情，還是有超出我預想的。

  我沒有想到，劉鐵匠對柳兒完全沒有設防，明明柳兒是受害者柳大娘的女兒，雖然才十五歲，但是劉鐵匠完全沒有在意她的行為，以至於她在我去的那日，順利偷出打火機，倒是讓我覺得順利異常。

  第二便是，劉鐵匠沒有銷毀打火機，明明他受傷在家後，有無數的機會。我隻能當作，他太過自信。

  此外，還有我用股權做誘餌的那段話，我從未想過，他竟是如此簡單就上鉤。

  也許環境帶來的驕傲情緒，很容易讓人迷失。

  我想起自己當初做的藥材生意，有時候似乎也陷入這種心態，否則也不會沒有注意到劉鐵匠不正常的地方。若是我多長心眼，之後的事情，也不會發生。

  柳兒拿到作為關鍵證據的打火機後，便給張慧去化驗，之後也作為關鍵證人做了筆錄。至於其他受害者，比如景苑，比如張慧，都嚴絲合縫地將整個事情描述了一遍，這才是為何後來，劉鐵匠的逮捕證會順利拿到。

  我一個人出來散步，路過劉鐵匠家，與從前的熱鬧相比，實在是淒慘冷清，便再次認識到村子裏的人情冷暖。雖然明白其他人沒有必要為了他人利益付出太多，但是清醒地認識到這一點，還是讓人心生寒意。

  “在想什麽呢？好好的來這個破地方做什麽？”

  我回過頭，不知何時，張慧已經站在我身後，也看著劉鐵匠家門口，但眼神中充滿厭惡，想必這裏對她來說，隻是不好回憶的代表。

  我聳聳肩，說道：“沒什麽，劉鐵匠的事情，沒想到會鬧這麽大，還拖了這麽久，好在這次總算能夠順利解決了。

  “那個男人居然對我，我不會讓他好過的！就算最後刑罰不夠重，我也會讓他加倍難受！”

  雖然不知道張慧到底什麽來頭，但她說話時凶狠程度，讓我並不懷疑真實性。

  不過是女人若是差點被人強上，就算最後沒有成功，如此憤怒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慢慢踱步到張慧身後，拍了拍她的背脊，說道：“你也不要這樣鑽牛角尖。當初約我出去放鬆，我倒是覺得，現在你需要放鬆。不要用別人的過錯懲罰自己。”

  張慧轉過頭，用從未有過的認真眼神看我，說道：“你覺得，名和利真的有那麽重要嗎？值得冒這麽大險？”

  原本我隻想嘲笑一下，這問題的答案不是很明顯嗎？隻是這認真的目光，讓我忽然清醒過來。

  張慧算是首次用言語探索我的為人。

  “雖然我不讚同劉鐵匠，如此冒險，甚至一開始用他人的性命。隻是想要得到什麽，總是要以失去為代價的。用學校裏那些文鄒鄒的話，是不是算作能量守恒？當然我隻是打個比方。若是你覺得不值得，那說明原本就不是你的。若是你的覺得值得，實際上又超過你的承受範圍，想來也是得到和劉鐵匠一樣的結局。”

  我認真地靠近張慧，盯著她的眼睛，說道：“盡人事而知天命，同時，堅持原則而已。”

  接下來的時間，除了偶爾去城裏做做筆錄配合調查，常常是張慧送我去醫院檢查身體，當然我們也會探訪柳大娘的傷情，隻可惜她傷的太過嚴重，就算好了，也算是毀容了。

  每當在醫院見到柳兒，提起此事，她都是一臉憤恨，然而柳大娘倒是個容易釋懷的女人。

  “我都一大把年紀了，好在是我受傷，不是柳兒，不然我得多對不起她！”

  直到後來我才知道，去送飯這件事情，一般都是柳兒去的，隻是那日剛好柳兒有事，換做柳大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