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人心難測
作者:好夢留君      更新:2021-04-16 08:49      字數:2210
  一說到何誌遠,吳波也立刻正經起來,說道:“對呀,誌遠還在王府裏傻等著呢,你到底想咋安排他呀?”

  乾隆沒直接回答,反問他道:“你想好了嗎?想在城裏什麽地方買宅子?”

  “我想好了,我在城裏東西南北各處都買上宅子,可著這些錢,買他十幾處四合院。”

  “將來我興許會兒孫滿堂,幾百年後,現在的內外城就是北京的二環裏,你懂的,嘿嘿嘿……”

  “去你大爺的!”乾隆也學了吳波,飆出一句北京話,“你以為我給你銀子,是讓你來炒房地產呀?你想當開發商不?”

  “你還別說,我發現你挺有經濟頭腦,告訴你,等咱們把事兒做成了,中國的綜合國力,發展水平遙遙領先世界。”

  “到那時,北京就是世界之都。外國人都到北京來投資,找工作,做生意,都把孩子送到北京來留學,全世界都學漢語,漢語不好,考大學沒戲,歇菜!”

  “外國人要到中國來,先考你漢語六級,不及格的,滾蛋,拒簽!”

  “世界上百分之八十的黃金、白銀都存放在北京。等將來通信發達了,全世界的黃金、期貨價格,股票漲跌,全都看北京的臉色。”

  “北京打個噴嚏,全世界都感冒發燒。到那時,北京的房地產價格,要提前幾百年坐上火箭了,你瞧好吧。”

  “不過,這跟你沒多大關係。”乾隆最後澆了吳波一盆冷水。

  “為啥跟我沒關係?祖國昌盛,沒有我的貢獻嗎?幸福果裏,憑啥沒有我的甘甜?”

  “操,”乾隆樂了,“怎麽著?你要開唱啊?”

  “祖國昌盛,當然有你的貢獻。但是你的甘甜不能在房地產上,你也不能做地產商,咱們有更大的事情要做。”

  “你隻能買一座宅子,太大了不成,太招搖。太小了也委屈了你,就買一座三進的院子,就合了你現在的身份了。”

  “為啥問你想在哪買房子,因為在你的附近給何誌遠也買一個,但是他的不能和你一樣,一進的院子就夠了。”

  吳波挨了懟,老實了不少:“那我肯定在崇文門裏買,我家一直就住那兒。”

  “好,隨你。那就把小吳安排在步軍統領衙門,先做個千總,還能結交一些下級的軍官,將來留給你使。”

  “留給我使?”小吳不解的問。

  “對,一會再說你的事兒,先說何誌遠。”

  “那你讓誌遠每天練習騎馬射箭幹啥?”

  乾隆起身倒了兩杯茶,遞給吳波一杯,自己也喝了一口,這才說道:“弘晝仗著有我撐腰,生生的把你抬進了上三旗。”

  “你的前途是不愁了,做上一年半載的禦前侍衛,放出去至少是個三品。”

  “可是何誌遠不行啊,我總不能把漢人一個又一個的抬進上三旗吧?所以他要想當官,走侍衛這條路肯定行不通。”

  “那走哪條路?”

  “我問你,”乾隆仍是沒有正麵回答他,“何誌遠的功夫到底怎麽樣?”

  “真的很厲害,這些日子他專心練射箭,馬上馬下都射得相當準了。拳腳功夫就更不用說了,我親眼見過的。”

  “在莊子裏的時候,有一次閑得無聊,王府的親兵要和他比試比試,七、八個人硬是近不了他的身。”

  “那太好了,我讓英諾給他安排個閑職,讓他有功夫接著練習弓馬騎射,明年春三月,讓他參加武科會試。”

  “如果能考上武進士,當官就容易多了,萬一能考上個武狀元,出去就是三品!”

  “老大,武狀元那麽容易考啊?你要來個暗箱操作嗎?”

  “暗你妹!怎麽來不來就要玩邪的?考狀元都敢作弊,咱倆離死也不遠了。”

  吳波又被懟了一下,不吱聲了。

  乾隆接著說:“最初我也隻是想他能考個武進士就行了,但現在看來,考個武狀元,放在別人很難,換了何誌遠就不那麽難。”

  “為啥?”

  “武試除了考馬射,步射,刀法,力量之外,還有一科就是策論。功夫好的人多數沒什麽文化,有的甚至連字都不認識幾個,這就讓何誌遠獨占了鼇頭。”

  “啥意思?你說何誌遠有文化?”

  “他對你說過他的功夫是誰教的嗎?”

  “說過,他師父是武當掌門。”

  “嗯,他可能沒對你說過,他還有個師叔,叫柳凡。此人武功平常,學問卻是極好。”

  “康熙年間中過舉人,可惜文章憎命,兩次會試落榜,從此心灰意冷,因與武當掌門是故交,就上了武當山。”

  “柳凡與掌門兩個人,一文一武,悉心教授何誌遠十年。所以說,你一夜班房沒白蹲,蹲出來一個文武全才呢,嗬嗬嗬。”

  吳波圓睜著雙眼,吃驚的看著乾隆,問道:“你怎麽知道這些?”

  乾隆臉上泛著神秘莫測的笑,卻不答話。

  吳波的臉色漸漸變得蒼白,幽幽的說:“我明白了,那天是你讓弘晝找畫師給誌遠畫了像,然後派人去了武當山查他的底細,是不是?”

  “是。”這次乾隆坦誠的回答。

  “你可真陰險!還有,昨晚在王府裏聽弘晝說,那天上午在崇文門打人的事,下午你就知道了。”

  “是你派人盯弘晝的梢,還是盯我的梢?或者我們倆兒都在你的監視之下?”

  “這個你就不要問了。”乾隆臉色沉了下來,起身踱了兩步。

  又走到吳波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複又坐下,歎著氣說道:“不是跟你說過嗎,不能輕易相信任何人。”

  “我讓人去查何誌遠的底細,是因為我想重用他。如果不確定他是值得信任的,我憑什麽對他委以重任?你拿他當知己,他不是也對你有所保留?”

  “是呀,”吳波也輕歎了一口氣,喝了一口茶,語氣中充滿無奈:“我早就發現他有點兒異樣。”

  “習武之人卻文質彬彬,從來不說粗話。我和馮彪他們在一起說些不著調的話,他在一旁隻是笑,從不插言。”

  “我還取笑他靦腆得像個姑娘,是不是考過秀才,他也是笑而不答。現在看來,人心難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