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緬甸那天，天色有些灰暗，不知道是不是預示著什麽。 總之，桑檸心裏隱約有些忐忑。

  顧離清將她摟到懷裏，嗓音很溫柔，“有我在，不用擔心，回國後我會照顧好你的。”

  “嗯。”桑檸對著他笑了笑，確實，有他在身邊，什麽都可以不用擔心。

  ……

  回國下飛機後，第一件事就是去德利醫生介紹的頂級醫院交談了一些事，就回了家。

  公司的股份雖然不在了，但他的房子一直在他名下。

  兩人倒也不愁沒地方住，桑檸的擔心一下子化掉了，對未來更是充滿憧憬。

  顧離清對她說，“明天我要去見老爺子，你陪我去嗎？”

  “我能和你一起去？”桑檸不太想給他和顧老爺子獨處的機會，怕他被顧老爺子又挑撥離間。

  “我一個人去，我怕你不安。”顧離清溫柔摸了摸她的腦袋。

  “才沒有，我勉強陪你一起去吧。”桑檸口是心非。

  “嗯。”顧離清縱容她。

  第二天，探監所。

  兩人見到顧老爺子的時候，都怔了。

  聽探監所的人說，顧老爺子好像瘋瘋癲癲了，因為顧雲蘿被判刑那天就走了的事，她從小驕縱，受不了一點委屈，何況是坐一輩子的牢獄之災。

  桑檸看到顧離清眼神微暗，她知道他應該把顧雲蘿當成妹妹了，要是沒有那些事，他們應該是一家人，她輕撫了下他的手背。

  顧離清對著她淡笑，“我沒事。”

  桑檸點了點頭。

  顧老爺子瘋了挺久，一直神誌不清，直到看到顧離清，他的眼神變了。

  桑檸以為他對自己有恨意，沒想到他一直看著顧離清。

  “你，沒死？”顧老爺子看著他，很久才嘶啞出聲。

  “嗯。”顧離清垂眸，“德利救了我。”雖然這半年多來的艱辛，他都沒有說。

  顧老爺子點了點頭，笑得極其難看，“你沒死，雲蘿卻死了，她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因為你的死，我真是害人害己，如果我不要這麽自私自利，一直把你當成親兒子看待，或許我們……”

  還能做一家人。

  顧離清淡道，“這些都已經過去了。”

  “難得你們還肯來看我。”顧老爺子沒了戾氣，或者說早就被顧雲蘿的死磨得什麽都不剩了，就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爺爺了。

  “畢竟，我們曾經是家人。”顧離清一腳踏進過鬼門關，之前的恩恩怨怨都不再重要。

  “雲蘿要是知道你原諒她了，她一定很高興。”顧老爺子眼眶濕潤。

  顧離清垂眸，沒說話，“她最不該的，就是喜歡我。”

  “她這丫頭，從小就要什麽有什麽，是被我慣壞了，但她愛你是真的，到死那刻她也是追隨你而離開，她走得應該很安心，也沒有後悔。”顧老爺子笑了笑，“今天你們能來見我，算是了卻了我的一樁心事，我也可以安心離開去見雲蘿了。”

  桑檸皺了皺眉，“你的身體……”

  “活不了多久，不過也活著也是折磨，死了倒也是解脫。”顧老爺子沒再談自己，而是問，“今後你們有什麽打算，公司算是被我養的那條白眼狼吞並了，我什麽都不能留給你了，離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