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檸微微皺了眉，“你是在生氣葬禮那天我避開你嗎，我那時不是故意的，可以給你道歉。” 他這樣的態度，讓她覺得自己確實做錯了，或許他對自己失望了，幫了她這麽多，結果換來她白眼狼一樣躲瘟神躲著他。

  換做自己，桑檸也會失望，也會生氣。

  是她的錯，她會給他道歉。

  “這種小事我沒在意，桑檸，在往後的官司上你會和我對立，所以適當避嫌是應該的。”顧離清的話很薄涼，仿佛之前對她的好，隻是她的錯覺。

  桑檸卻下意識說，“那是顧雲蘿和季尋的事，我不覺得我們需要站在對立麵。”

  “那你覺得，我們什麽關係？”顧離清不緊不慢地掃過她，那眼神深得讓人心悸。

  桑檸沉默了一會，才說，“朋友。”

  幫了她這麽多，怎麽可能朋友都算不上，她很清楚，他們不再是陌生人，從顧離清因為她幫了季尋兩次，從顧離清帶她去看胃病，從顧離清能配合她讓季尋接受公司……

  這一點一滴，桑檸也不是木頭，不可能無動於衷。

  但她清楚知道，他們之間沒有曖昧，如果一定有一個感情可以概括，那就是朋友。

  顧離清淺笑了聲，“是嗎？”

  看著他的笑意，桑檸才覺得沒離他那麽遠，她的心也稍稍收回了一些，“嗯，就算全世界都站在你對麵，我也不會。”

  她不知道這句話，對一個男人來說，衝擊力有多大。

  顧離清深不可測地凝著她兀定的小臉，最終，淡淡笑著轉身離開。

  見狀，桑檸才鬆了口氣，看著他離開時的笑意，似乎說開了，沒有因為許森的事而鬧僵，她凝重的心情釋然了許多。

  她沒看到不遠處的季尋看到這一幕，俊顏有多沉，他握緊了手心，看著桑檸，而桑檸卻一直看著顧離清離開的身影。

  那神情，太過刺眼。

  一旁的外婆雖然沒說什麽，但是那雙曆盡滄桑的眼睛，看透太多，微微皺眉，卻最終鬆開了，年輕人的感情她摻和不了，隻是對著季尋說了句，“凡事不要太執著，阿尋，盡力就行。”

  ……

  開庭那天，桑檸也到場了。

  她是陪著季尋來的，律師也是請的公司的法務，而對方財力權力是他們不可及的，他們隻能盡力。

  而對方來的除了高級專業的律師團，還有顧雲蘿，顧離清，還有個老爺子，應該是顧家爺爺，看來對這次開庭顧家很重視。

  許森外婆沒有來，因為桑檸和季尋也怕她承受不住法庭的審問，所以沒有出庭。

  開庭前，顧家老爺子瞥了一眼桑檸和季尋，又看著顧離清，一字一句，“離清，這場庭審我要百分百勝利，顧家的顏麵一點都不能丟，明白了嗎？”

  “嗯。”顧離清應得很淡，看上去淡定從容，隻有他知道自己的內心有多厭倦。

  一邊是自己救命恩人的顧家，另一邊是被顧雲蘿害死的許森和無依無靠的許森外婆，最終仿佛做了決定一樣，看了律師團一樣。

  律師團會意，點了點頭，然後庭審法官宣布，“開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