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藥效逐漸發揮了作用，但容桑依舊持續著低燒，桑檸不放心隻能繼續守著她。 桑檸拿著棉棒，沾了水擦在容桑唇上，似乎緩解點她地難受。

  否則明天起來，嗓子也很難受，燒了半夜。

  她正要把被子放到桌上，剛起身，容桑就抓住了她的衣角，嘴裏含糊不清地重複喊著什麽。

  桑檸皺眉，湊近了才聽清，整個人狠狠僵住，“麻麻……不要走，不要離開貝貝……”

  她還未反應過來，容桑突然整個人縮在她懷裏，哭得很傷心，或許是發燒地原因，她整個人情緒不太穩定。

  “好，我不走。”桑檸恍惚想到自己地孩子，鬼使神差抬手撫過容桑發頂，聲音也柔和不少。

  如果她的孩子還在，比容桑還有容席還要大上一歲。

  但世上沒有如果，她的孩子死了。

  而容桑緊抱著桑檸，奶聲奶氣地抽泣道，“麻麻，別走……為什麽麻麻不要貝貝？”

  為什麽不要？

  哪有父母忍心不要自己的孩子，隻有容殷不要。

  她頓時頗多感觸，眼眶微紅地抱緊懷裏地小人兒，自言自語地開口，“從我決定留下你的時候，就已經徹底失去你了寶貝。”

  容桑或許聽不懂桑檸地話，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的容殷，卻是聽了個仔細。

  要桑檸留下孩子的是容殷，不要的也是。

  ……

  桑檸沒有哄孩子的經驗，但就是鬼使神差地把容桑哄睡著了。

  她聽著隻有四歲大的孩子，在她懷裏哭得不成樣子，問她……

  為什麽別的小朋友每天不是有爸爸接，就是有媽媽接，幼兒園搞活動表演節目，父母都會到場。

  而容殷隻有每周五，會去接她一次，還總是遲到，沒有一次準時的。

  幼兒園要辦什麽事項，也都是許懷代勞。

  從小，容桑的生活裏，就缺少了母親的角色，好像從來沒有顧之柔這個人出現。

  ……

  想著，桑檸趴在床沿漸入夢魘，她又夢到了邢嫿那個孩子……邢嫿發了瘋般掐著脖子，冷笑，‘桑檸，這一切都是報應，你弄死了我的孩子，所以老天爺懲罰你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

  就連什麽時候有人進來，桑檸都未察覺到，神經高度亢奮之後，猛地驚醒。

  “不……”

  緊接著，身後傳來強而有力的腳步聲，桑檸整個背脊僵住，卻在看清是容殷之後，整個人都鬆懈了下來。

  看著她見鬼似的模樣，容殷麵色陰沉，冷嗤，“你在怕什麽？”

  下一刻，捏著桑檸下巴，迫使她必須看著他，“桑檸，做了什麽虧心事讓你怕成這樣？”

  感受著男人真實地氣息，桑檸緩緩回神，斂起神色但蒼白地臉色還是出賣了她，“容先生做虧心事怕過嗎？”

  瞥過她臉蛋，容殷沉默了一會，很快就猜到她說得是什麽，哪怕時隔多年，“你指的是你的孩子？”

  但他和桑檸要說恩怨，也隻有那兩個無辜地孩子了。

  桑檸驀然睜大眼睛看他，耳邊是男人溫熱地呼吸，半笑不笑有些滲人，“想知道為什麽，那兩個野種不能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