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把酒言歡
作者:
半夏微醺 更新:2021-04-12 12:00 字數:2079
於是斟酌了一下開口問道:“不會後悔嗎?”
舞霓裳無所謂地笑笑,道:“從你救了我的那一刻起,我就決定這輩子隻愛我自己,我舞霓裳不缺男人,卻也不會把他們任何一個放在心上,歡場如戲場,不管曾投入過多少心力,天亮了就該各自散場了。所以,沒什麽好後悔的。”
看到她眼底強撐著的那一段決絕,樓陌暗自歎了口氣,錯的時間遇到對的人,是一種無奈,霓裳的做法或許是正確的。那她呢,她和莫庭燁的結果又在何處?樓陌心裏一片茫然。
“你倒是瀟灑,隻怕他沒那麽容易放棄。”溫尺素對於她的言論不置可否。上官子謙那種人一看就是個長情的,想要讓他甘心移情放手,難如登天。
“是嗎?”霓裳微微嘟著嘴,一雙美目眼波流轉,喃喃自語道:“總會放棄的,他有他的人生,而我不過是個過客。”
溫尺素沉默了一瞬,點頭道:“這倒是。”一個人獨自堅持得久了,是真的會累,也是真的會放棄……就像她對封玄。
“我準備離開了。”溫尺素的聲音一如往昔平靜。
樓陌怔了一下挑眉笑道:“我們如今也算是朋友了吧?”
深深看了看她和霓裳,溫尺素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笑意:“當然。”這世上約莫有些人天生就該是一見如故的,一如她和樓陌,還有霓裳。
“以後有什麽打算?”沒有過多的追問,隻是這樣淡淡的一句,仿佛經年重逢的故友。
溫尺素望著遠處依稀可見的一輪明月,“四海為家或許也不錯?”
“那……那個鳳之堯呢?”舞霓裳忽而抬頭笑望著她,揶揄道。
樓陌的好奇心也上來了,眼神中閃爍著八卦的色彩,追問道:“什麽情況?尺素你和鳳之堯……”
溫尺素失笑:“你們倆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無聊了?我和他的關係再簡單不過,在雲中城他的解藥也算是救了我一命,我答應還他一個人情,所以隨他來了隴鄴,僅此而已。”
“是嗎?”舞霓裳臉上滿是懷疑之色,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那麽,你的人情還完了嗎?還有,鳳之堯他知道你要走嗎?”樓陌一下子抓住了重點,憑她對鳳之堯此人的了解,他不像是那種會挾恩圖報的人,除非他還有別的心思。
溫尺素點點頭道:“自然是還完了的,我幫你們奪回了隴鄴城,又陪他一起去逍遙穀尋司星辰救你,之前的人情自然就相抵了。至於離開,”她的臉上有一絲不解,“我為什麽要告訴他?”
樓陌:“……”這話說得,她都沒法往下接了。
舞霓裳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戲謔笑道:“你未免也太過天真了些!”
“什麽意思?”溫尺素一臉茫然。
“噗嗤!”舞霓裳搖頭笑了笑,這才給她分析:“喏,你看啊,幫忙攻城的建議是樓陌提出來的,你自己答應的,去逍遙穀也是為了救樓陌,這中間可沒鳳之堯什麽事,人鳳之堯大可以說你這根本就不是還他的人情。”
“他不會這麽不要臉吧?”溫尺素遲疑了一下地問道,心裏卻是有些沒底,那廝若是要臉就不會搶了她的竹哨不還了……
樓陌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正所謂蛇鼠一窩,能跟莫庭燁做朋友的人都不會是什麽君子之輩,姑娘你可長點心吧!
“不過嘛,人情這種事沒個定數,隻要你自認還清了他,他承不承認的便也無妨,畢竟他又不能拿你怎麽樣,你說是吧?”舞霓裳一邊喝酒,一邊懶洋洋地說道。
不想溫尺素聽罷臉色更難看了。
看她的模樣,樓陌心中隱隱有了一個猜測,試探地問道:“你該不會留下了什麽信物或者把柄在他手上吧?”
溫尺素艱難地點了點頭,道:“是一隻竹哨。”
“很重要嗎?”樓陌無奈扶額。
溫尺素半晌沒有接話,重要嗎?其實她自己也不那麽清楚。
樓陌和舞霓裳二人見狀心下了然,這便是有故事了。
“竹哨是一個故人送的……”溫尺素神色淡淡,冰涼的月光照在她的臉上,恍若一個局外人的光景。不知怎的,她今日突然很想將那些不為人知的心事都講出來。
樓陌和舞霓裳席地而坐,背對著月光輕輕靠在青石護欄上,溫尺素也索性坐了下來,又飲下一口醇香的烈酒,待酒的那股子衝勁過去,方才緩緩開口——
“都說這世上最無情的是殺手,其實也不盡然。五年前,我在執行一次任務的時候,遇到了埋伏,命懸一線之際是他救了我,自此,我便欠下他一個人情。後來,他找到我,要我嫁給他做他的夫人,我應了,不問緣由。”
“大婚當日來了許多賓客,熱鬧得很。燈火繾綣,燭影搖紅,晃得人眼都暈了,那一刻起我便知道,我當真了。當晚他告訴我,他有個青梅竹馬的戀人,隻是迫於種種原因無法在一起,他要我幫他守住他夫人的位置,同時做好他夫人的本分,替他擋開他不願麵對的那些女人。”
“他不愛我,我是知道的,一直都知道,可還是固執地想要盡力一試,哪怕能悄然陪在他身邊也是好的。然而事實證明,不愛你的永遠不會愛你,等我終於看清楚這一點的時候,已經是五年之後了,我不願再愛得那樣卑微,所以選擇了放手成全。”
“沒了他,我依然是我,是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殺手溫尺素。”
手裏的酒壇子空了,故事講到這兒也告一段落,“那隻竹哨就是他送我的。”
“你說的那人是西霄的平西將軍封玄?”樓陌問。記得那日聞府壽宴,聞老夫人同她介紹說這是平西將軍封玄的夫人。
“是啊,封玄,很好聽的名字對不對?”溫尺素自嘲地笑了,一紙休書過後,他怕是連她是誰都記不清了吧?也對,自己在他眼裏從來都是這樣一個無關痛癢的人,不愛,自然也就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