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也來來一份！”

  “我要這個雞肉的，多給點汁啊。”

  “我也要一份。”

  有人開了頭，其他人看到了滿滿當當的一份飯菜也爭著開口點了菜。

  要說口味並不是多美味的，也就是以前的水準，但是這麽一份搭配豐富的飯菜都是自己的，還有配湯和小菜，看著就讓人滿足。

  “好吃！”

  “量還真不少。”

  “夥計，再給我澆點汁，我用饅頭沾著吃，怎麽覺得你們這菜味道更好了！”

  夥計們笑著一一滿足了他們的要求，一點沒有不耐煩的樣子，哪裏是飯菜味道更好了，隻是心理作用吧，這種滿滿當當豐富的快餐放在一起就讓人覺得占了便宜，吃起來也更美味了。

  每輛餐車前麵都自覺排了好長的隊伍，人比以往還要多的樣子，但是因為賣套餐，速度又提高了不少，所以算起來每個人也並沒有等多長時間，甚至比以前還快。

  還有很多原本不在蔣家飯館吃飯的人，路過這裏，看見許多人圍著，又聞到了飯菜的香味，一問，也才八文錢，不算貴，就都過來嚐一嚐。

  “那邊怎麽那麽多人？”

  “吃飯呢。”

  “那好像是蔣家飯館的位置啊。”

  “真的誒，賣什麽呢，過去看看。”

  餐車邊的夥計們打飯打的滿頭大汗，心裏都是高興的，生意似乎比以前好了不少。

  今天中午，蔣家飯館的事傳遍了碼頭，大家都聽說他們賣了一種便宜實惠的套餐，比單點菜劃算多了，一個人也能吃好，也不用每次都要幾個人湊一桌才能多吃幾種菜。

  除了碼頭的工人們高興，蘇家的人也知道了這件事。

  “今天怎麽回事，中午那群泥腿子人都變少了。”蘇家飯館的老板娘刻薄的說著，她雖然看不起那群人，可是也沒和錢過不去啊。

  “其他店裏人好像也少了點，奇了怪了。”蘇偉傑是蘇晟的遠方三叔，借著蘇家布坊的東風，在這裏開了好幾家飯館，有兩家就是專門做的碼頭工的生意，其他的就是普通的飯館，周邊的百姓時常會來打打牙祭，日子過得還算是周到的。

  “算了，別管了，少了就少了，可能今天上工的人不多，明天就好了。”蘇偉傑沒怎麽在意，和他老婆隨口說道，心裏對著黃臉婆很是不耐煩了，想著一會兒找個理由出去，去柳巷的外室那兒坐會兒，他前些日子剛收了個小寡婦，上心著呢。

  “真是，我是替誰操心，累死累活的你還沒個好臉色？”劉氏沒好氣的扔下手裏的活兒去了後院，蘇偉傑也沒去管，一天要來好幾次，他哪有心思理。

  可想而知，第二天，蘇家飯館的生意也沒有變好，反而來的人更少了，因為前一天更多人聽到了消息，就都去蔣家飯館的餐車買快餐了，程曉冉和馬掌櫃也很有預見性的讓人多準備了不少飯菜和餐具，照樣賣的幹幹淨淨，沒買到的人還很失望，想著明天要來早一點。

  快餐賣的好程曉冉沒太驚訝，其實這麽大個飯館賣套餐是有點浪費，最好就是像現在一樣推個餐車就挺好。

  飯館麵積那麽大，程曉冉準備分區，一個作為快餐區點菜，另一邊用作單點，再弄兩個門，做個軟隔斷，兩邊互不影響，有時候工人們中午一擁而入也不影響普通百姓們用餐。

  快餐區在四周做了一圈的點菜區，有套餐，也可以自己搭配，葷菜兩到三文，素菜一文，主食和清湯小菜一人份兩文，這個可以續一次，主食是普通的糙米飯或是黑麥饅頭等等，也是普通窮人家常吃的，價格便宜也頂飽，另一邊普通就餐區除了這些還會提供米飯、白麵饅頭等細糧，價格也貴些。

  “馬掌櫃，記得和夥計們都說一聲，打餐的時候都戴上口罩和帽子，咱們雖然賣的便宜，不過還是要保證幹淨。”程曉冉叮囑道。

  “誒，放心吧，這方麵我們一直都注意著呢，每天都菜都是農莊裏新鮮送來的，絕對不過夜，剩菜也都送回去喂豬、雞鴨了。”這也是蔣飛白的產業鏈夠長，從原材料到回收都能一條龍，半點不浪費，也能有效降低成本，不然要他們賣這麽便宜還是更虧的。

  程曉冉點頭，大概轉悠了一圈，看進度應該兩天就能完工，她也沒大改，隻是稍作改變，這做的還是中低檔生意，裝飾太奢侈了反而不好。

  “散播消息的人找好了嗎？”程曉冉問起宣傳的事。

  “找是找好了，都是街頭的少年，可是這樣真的有用嗎？”馬掌櫃有點不確定的問道。

  原本宣傳基本都是發發傳單，不過雖然現在紙的價格已經下來了，可是時間還太短，百姓的印象一時間轉變不過來，最重要的是，就算發傳單，識字的人也不多，給他們也看不懂，那就達不到宣傳的效果。

  所以，程曉冉改變了宣傳的方式，照樣張貼紅布告，讓人在一旁稍作解釋，蔣家飯館重新開業了，然後找了一群少年，分成幾組，去不同的街道、市集‘表演’。

  “放心吧，至少能讓大家知道我們的飯館，目的就達到了。”程曉冉說道。

  準備兩天後，蔣家飯館如期重新開業，前一天，那群少年們四散各處，追逐打鬧。

  一名少年手上抱著一個黃色布包在前麵跑著，後麵有三四名少年追著他“別跑！”

  “快追他！”

  沒幾下後麵的少年就追上了他，拉扯間那個黃色布包就撒在地上，裏麵的飯菜扣在地上，散發出飯菜香味，份量也不少，還有不少肉菜，看熱鬧的路人都是一臉可惜，這要不少錢吧。

  “都是你們，現在撒了吧，都沒的吃了。”那名少年抱怨的說道。

  其他少年們也是一臉後悔，“誰讓你跑的，大家一起吃啊，反正這麽多，我們都能吃飽了，饅頭和小菜還能再去拿呢！”

  “就是，我就著小菜和清湯就能吃飽了。”

  “算了，我們再去蔣家飯館買一份好了，反正才八文一份，這次你們不要搶了，我們找個地方坐下吃。”

  “好吧。”

  聽到這，有路人忍不住插嘴問了，“你們是說地上這些加起來才八文錢？”

  “是啊，饅頭吃不飽還能再去拿，小菜和湯都是免費的。”少年回了一嘴，看熱鬧的人都有些吃驚。

  幾名少年在路中間大聲商量著，最後達成協議，簡單擼了一把地上的飯菜，收拾好了也帶走了，“這個飯盒別扔了，還能退兩文錢押金呢！”

  “我們先用著唄，過段時間再退也行。”幾名少年邊說著走遠了，街道兩旁的小販和路人聽了個全，知道了幾個重要信息。

  剛才那麽多飯菜隻要八文錢，主食還能吃到飽，地點就在城西的蔣家飯館，還有那個形狀奇怪的飯盒，他們還回去還能退兩文錢押金。

  許多人心裏有些意動，他們已經決定明天可以過去看看什麽情況了，要是真這麽實惠，經常去也不是不行。

  這就是程曉冉計算到的了，她讓少年們去的地方都是商家密集的地方，在那裏的人不管是店家還是客人都不是太窮的人，都是小飯館的消費群體。

  同樣的事情還發生在其他熱鬧的街道，現在的店鋪宣傳基本都靠口碑慢慢做起來，哪有程曉冉這種取巧的辦法，一下子就把蔣家飯館的名頭打出去老遠了。

  到了正式開業的那天，一早就有人來了，大家都是衝著套餐來的，單點那邊也有一些客人，不過數量要少一些，這也在程曉冉的預料中。

  “給我來份豬肉套餐！”

  “我要雞肉的，饅頭是不是真的能管飽啊？”

  夥計一邊給他們打菜，一邊回答道“隻要不浪費，吃完了再過來拿就行了。”他們也不怕這些客人偷偷裝回家，這些主食實在便宜，而且放久了涼了以後會變得很硬，根本無法入口，加熱的柴火費還更貴呢，也沒人會去偷。

  “我不要肉，能不能便宜點？”有人猶豫著問道。

  “這邊有全素的套餐，能便宜些或者多選三個菜。”夥計並沒有露出鄙夷的樣子，而是又大聲對所有客人說道，這麽一來，又有許多人湧到另一邊選擇全素的套餐了。

  除了堂吃的，還有許多打包的人，程曉冉讓人趕工出來很多竹製的飯盒，做工很一般，但是裝飯菜不會漏，湯則是用竹筒裝著，可以把菜帶走吃，隻要交兩文錢押金就行，如果不還飯盒，就當兩文錢買了，以後也可以直接用這個飯盒來店裏打飯。

  現在的飯館幾乎沒有外帶，隻有些大的酒樓才會用特製的食盒提供外帶，普通小店也就油紙出現以後才能帶些比較幹沒有湯汁的菜品。

  有了飯盒以後，很多客人看飯館裏沒有位置了，就幹脆多花兩文錢帶走自己找地方吃，也不用等位子。

  蔣家飯館的生意火爆，蘇家的生意立刻就少了好多，尤其是經過兩三天的快餐模式，很多原本在他們這裏吃飯的人也跑到蔣家飯館去了，他們本來就不太願意來蘇家的飯館吃飯，可是因為蔣家飯館一下子接待不了那麽多人他們才退而求其次，現在那邊不一定要等位子才能吃了，可以直接帶走吃，他們直接回碼頭找個台階吃也行，自然就不過來了。

  人數驟然減少，蘇偉傑才有點急了，“怎麽回事？二寶，去看看怎麽回事？”

  二寶應了一聲，跑出去打聽，其實也不用他可以去打聽，他走沒多遠就發現了格外熱鬧的蔣家飯館，人都多到門口了，裏麵更是滿滿當當的。

  二寶隨手拉了一個人問怎麽回事，那人很爽快的就說了，二寶聽完，心說不好，趕緊回去和蘇偉傑稟報。

  “什麽，他們都去蔣家的飯館了！”蘇偉傑難以置信的大叫。

  他娘子劉氏也一臉不可能的過來罵二寶，“你從哪兒聽來的謠言，讓你去打聽你就偷懶是不是！”

  二寶一臉冤枉，“老板娘我哪兒敢啊，我是親眼看見的，那些人都擠在蔣家飯館門口呢，一去就能看見，我問了人，他們說是蔣家飯館弄了個什麽套餐，兩葷兩素才八文錢，他們就都過去吃了。”

  “八文錢還兩葷兩素，蔣家的人瘋了？”蘇偉傑破口大罵，他們定價都是差不多的，他家就算貴了一點，可還是便宜的，不然哪有人來，蔣家飯館原本價格就低，現在他們又降價了，也難怪那群泥腿子都跑去那裏吃飯了。

  “不對啊，蔣家那飯館哪兒容得下那麽多人啊，他們有時間等嗎？”劉氏覺得不對，他們也知道自己的客人為什麽會來，知道他們不得不來，所以劉氏他們的態度才敢那麽差。

  “不用等，他們弄出個什麽飯盒，菜裝上就能帶走，根本不用在店裏吃。”二寶苦著臉說道。

  劉氏和蘇偉傑都是覺得不可能，“哪有去飯館吃飯還把菜帶上走的，他們有那麽多食盒嗎？”

  “不是食盒，是飯盒，就這麽小一個，還配個竹筒，裝湯，隻要給兩文押金就能拿走了，之後還了飯盒還能退錢。”二寶比了比大小，和他們說。

  蘇偉傑和劉氏越聽越迷糊，根本想象不來二寶說的情況，“你這說的什麽和什麽，亂七八糟的，肯定是你亂講的，哪有那麽玄乎，我自己去看。”蘇偉傑一把拉開二寶，自己出門往蔣家飯館的方向走。

  果然沒走多遠就看見二寶說的情況了，二寶確實沒有誇張，真的是人擠人，但是換客率還很高，在外麵的客人也等不了多久就能進去了，蘇偉傑自己也開飯館，他不好親自進去看情況，隻是在不遠處觀察，心裏更加好奇。

  又看見好幾個熟客麵孔，出來後手上都拿著個小布包，大概就是二寶說的飯盒了，旁邊配個竹筒，一臉高興的走出店，蘇偉傑心裏跟有隻貓抓撓似的好奇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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