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麽特別的主意？確實，我承認你的玲瓏軒，宜家超市都很不錯，經營方式也很新鮮，可是那並不代表什麽，我做生意這麽久，相比冒進，更偏向求穩，創業容易守業難，我不需要冒險。”其實蔣飛白答應她也沒什麽，不過是幾家店，借了也就借了，他甚至可以直接出手幫她們奪回李家，畢竟有竇經亙和嵐啟鈺的關係，不過他想聽一聽程曉冉要怎麽說服他。

  “這並不是冒險，隻是改變一點做生意的方式，我可以做出擔保，如果出現虧損，我可以足額補上，並且將你此後因為我的做法造成的損失一同補上。”程曉冉信誓旦旦的說道。

  她原本就不是想占他便宜，自己承擔風險也是理所當然的，而且最主要的是她有自信，到時候有收益她不也有份嘛。

  蔣飛白挑了挑眉，對她這個做法還是挺認同的，至少聽起來心裏還算舒服，他遇到太多理所當然讓他付出的親朋好友，所謂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他是深有體會的。

  正想應下，就有人一把推門進來，伴隨著竇經亙的大嗓門兒，“小白，我乖徒有事找你幫忙，你就不要磨磨蹭蹭的，不就幾家鋪子嗎，我還聽你前段時間說開太多了，想關門幾家。”

  蔣飛白很無奈，他那是想整合下各地的零散小鋪，也是受了程曉冉的啟發，想參考她的超市改變一下，怎麽竇經亙說的跟他開不下去了一樣。

  “竇叔。”蔣飛白無奈的喊道。

  “幹嘛，我是一定要跟我徒兒一個陣營的，你別想策反我。”竇經亙很警惕的說道。

  後頭還跟著一個嵐啟鈺，蔣飛白暫時不管竇經亙，有點驚訝的看向嵐啟鈺，“你不會也是來當說客的吧？”

  “你說呢。”嵐啟鈺坐下，反問他。

  蔣飛白覺得很無力，竇經亙得意的笑道，“哈哈，你還不快點，擔心什麽擔心，我徒兒怎麽會虧本，你賺到了。”

  “我又沒說不同意，竇叔你們不用這樣吧。”蔣飛白看向程曉冉，莫名覺得他眼裏有‘服氣’兩個字，程曉冉笑笑不說話。

  既然蔣飛白這裏搞定了，程曉冉就要去實地看看這些店鋪，順便接收下來，要對付蘇家，除了那些小副業，最主要要從布坊生意上徹底打擊他們才行，這個程曉冉準備放到最後，給他們致命一擊，也需要好好準備一下。

  蘇家的人大概真的沒什麽生意頭腦，除了布坊外，其他做的稍微能看一點的生意也就是李妍娘之前說的客棧和幾家飯館，還有直接照抄了宜家超市的雜貨鋪，不過生意完全比不上宜家超市，從服務和產品質量就差太遠了，隻是憑著新鮮感攬一些客人。

  “曉冉，你打算從飯館開始嗎？”南薌茗和她一起出來，走到蔣飛白借給他們的那家飯館，問道。

  “也對，曉冉隻要隨便拿出幾道菜譜就能吸引一大群客人了！”柳菀在程家住了那麽久，也知道聚緣樓有程曉冉的手筆，而且她最是了解玲瓏軒裏頭有什麽的，有些正餐小菜要是單獨拿出來賣絕對也能爆火。

  被柳菀這麽一說，大家也覺得的確是這樣，要說菜色，誰有程曉冉知道的多，現在那種調味料有大部分還是程曉冉搗鼓出來的呢。

  “我確實要從飯館開始，不過不準備弄太多菜色。”程曉冉卻搖頭，沒像他們想的那樣。

  現在的這家飯館雖然很大，但定位是麵向平民百姓的，中低檔飯館，價位不高，菜色也一般，主要是能管飽，尤其這裏離碼頭比較近，有很多在碼頭做工的工人還有小買賣人或是一些碼頭商人也會時常來這邊吃一頓，他們對口味的要求並不高，隻要能入口就行，這家店實際上是蔣飛白開起來給自家的工人們行方便打牙祭的地方，順便做做生意，不指望這個賺錢。

  蘇家的幾家飯館也同樣是類似的定位，隻是他們就是看著這邊人流量多，多賺錢的，價格要比蔣家飯館高上一些，隻是占著位置好，生意做的也不錯。

  開飯館的是蘇家的旁支，幾家店生意加起來倒是比蔣家的店要好些，他們還挺得意，經常在蔣家飯館掌櫃的麵前說著有的沒的，覺得蔣飛白這個首富言過其實，生意做的還沒他們好呢。

  “程小姐，你們來了，快進來看看，少爺早就和我說了，在下早就等各位大駕了。”蔣家飯館的掌櫃姓馬，是個很敦厚的中年人，對程曉冉幾人十分恭敬，今天因為她們要來巡視，飯館今天還專門關了半天門。

  “馬掌櫃，麻煩你了。”沒等程曉冉解釋原因，馬掌櫃就迎出來了，笑盈盈的衝他們行禮。

  進入飯館以後，眾人四下環顧一下，就到一個圓桌前坐下。

  飯館麵積不小，很寬敞，結構簡單，一目了然，大概能擺三十張方桌，容納一兩百人沒有問題，這也是因為碼頭休息時間不長，工人們吃飯的時間很短，又是一窩蜂的湧進來，要是店小，根本沒人有功夫等位子，這鋪子也是蔣家的產業，不需要租金，否則單是租金這一條，這飯館就開不下去。

  程曉冉隻是看了一眼，就已經找出不少問題。

  “程小姐，你也看到了，店裏就是這個情況，少爺也沒準備賺什麽錢，就是給碼頭的弟兄們一個方便。”馬掌櫃笑著說，看著很是豁達，也沒有什麽不甘，明顯覺得這樣的日子也挺好的。

  程曉冉笑著說“行方便和賺錢也不矛盾啊，能有收益才能更長久把店開下去，一直入不敷出怎麽行，蔣家再有錢也不能這麽來啊。”

  “哈哈，程小姐說的是。”馬掌櫃先是笑了一聲，然後又歎了口氣，“誒，也不太容易啊，在這裏討生活的百姓都不容易，價格定的高了他們根本吃不起，現在的定價，想賺錢恐怕很難。”

  價格便宜不是賺不到錢，但是要做到薄利多銷才行，他們現在隻是做到了薄利，多銷還差的遠，他們的目標客戶群還隻針對附近碼頭的工人，許多附近的百姓根本不會特意過來這裏打牙祭。

  “蔣家飯館的目標客戶群太小了，我們要先讓附近的百姓注意到才行。”程曉冉說道。

  “什麽什麽群？”馬掌櫃沒聽過這個詞，有點不明白。

  “目標客戶，就是我們到底做的是誰的生意，現在過來吃飯的是不是大部分都是附近碼頭的工人，他們人數再多，也比不上整個城西人多吧，我們的價位、菜色都合適，為什麽吸引不到其他人呢？因為原先的定位太窄了，幾乎把這裏當作是商船兄弟們的食堂，這麽一來，其他客人自然不會過來湊熱鬧。”程曉冉解釋道。

  這麽一說，馬掌櫃就能明白了，確實是這樣，因為蔣飛白開這家店的目的就是為了給自家兄弟行方便，他也就沒去琢磨這些。

  “那要怎麽做？”能做的更好，馬掌櫃也是願意的。

  “第一件事就是先讓周圍的百姓注意到我們的飯店。”程曉冉說道。

  馬掌櫃不太明白，蔣家飯館也開了好幾年了，該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還能怎麽注意到？

  程曉冉心中已經有了腹稿，這兩天先要關店整頓，然後重新開業。

  聽見程曉冉的打算，馬掌櫃覺得有點不妥，有些擔憂的問道“關店的話，碼頭的弟兄們當如何？”倒不是說他們關門了，碼頭的工人就沒地方吃飯了，而是這裏每家飯館接待的人基本是固定的一部分，因為要求效率，工人們基本直接去熟悉的店裏吃飯，也不用等太久，要是關了一家店，那這家店原本的客流就要湧到其他店裏，他們也許接待不過來，工人們的休息時間也不夠啊。

  “關門了不代表不能做生意啊。”程曉冉笑著說道。

  這下連程曉玫等人都不解了，“關門了還怎麽做生意？”

  “我們可以做快餐，在門口支一個餐車，提前搭配好幾樣菜色，分成幾種固定的套餐，客人選定那種套餐就直接打飯給他們，不支持點菜，菜量會適當減少，但是菜色比單點的要豐富，而且價格也不會很高，每份快餐賣固定的價格，也免得在算錢上花去時間。隻需要在餐車旁邊擺幾張桌子，讓客人有可以吃飯的地方，即便他們沒有位子，隻要裝好飯菜，到哪裏都可以吃。”程曉冉越說，馬掌櫃臉上越顯喜色，程曉冉繼續說道“我們還可以提供免費的例湯，不需要加多豐富的材料，隻要簡單的清湯即可，還可以搭配幾種醃漬的小菜，具體的可以等廚師製作的時候再確定。”

  “這個好，我怎麽沒想到。”馬掌櫃欣喜的拍手，“這比他們進店點菜還要快，不愧是宜家超市的老板，果然思路靈活。”馬掌櫃眼裏的欣賞幾乎藏不住。

  “那餐盤怎麽辦？這裏應該沒有像程家村那樣的餐盤吧？”孔飛軒問道。

  “這個就先用大盤子代替一下吧，再用一個碗裝主食，一個碗裝湯，應該就夠了。”程曉冉想著說道，程家村的餐盤是她特製的，現在去做是來不及的。

  有了思路，馬掌櫃立刻去找廚子準備，餐車也很簡單，隻要弄一個大一些的手推車，底下有支架可以立住，然後在上麵做個遮棚，車上擺幾個裝飯菜的木桶，再裝上餐具就行了，這些都難不倒蔣家的工匠，幾乎不到半天就弄出來了四五個，依次擺開在飯館前麵。

  第二天蔣家飯館就關門停業了，在門口貼了公告，過來吃飯的工人們見門關著還嚇了一跳，又看到門口餐車後麵站著的人分明是蔣家飯館熟悉的夥計和幫廚們，就圍過去問，才知道原來不是真的關門了，隻是整頓兩天。

  “怎麽突然要休整了？”

  “是啊，開得好好的，不會要漲價了吧？”

  工人們最擔心的也是這個，他們忙活一天，也賺不了幾個錢，蔣家飯館價格實惠，量又足，掌櫃的還和氣，他們是不想換地方的。

  推餐車的夥計們也是知道情況的，笑著大聲說道“哪兒能啊，我們東家就是為了讓各位兄弟每天能吃飽才開的這飯館，再怎麽也不會漲價的，是東家想讓大家吃的更好點，所以才請了人關門整頓的，放心吧。”

  “那就好，我可不想去那蘇家的飯館吃飯，上次老張還在他們那兒吃出蟲子來，第二天就肚子疼，看了不少錢，蘇家還不認呢！”

  “就是，要不是這兒招呼不了咱這麽多人，誰願意去那邊兒吃飯啊。”

  “誒，這兩天關門，我們還真要過去了。”有人歎了口氣失望道。

  這話一說，大家都反應過來了，臉上都是不願，“他們那兒又貴又不幹淨，那個老板娘還老罵人，我還真不想給他們錢賺。”

  “誰說不是呢。”

  夥計們聽著他們的話，笑著招呼他們，“飯館雖然關門了，可是咱東家還想著各位兄弟呢，這不是讓我們出來賣快餐了嗎。”

  “嗯？”

  夥計掀開推車上的厚保溫棉被，裏麵是好幾個木桶，“這有好幾個套餐呢，每份兩葷兩素還送湯和小菜，主食管飽，大家來看看想要哪種套餐。”

  剛才就有人奇怪他們怎麽推著好幾個車在這兒，還以為是專門等他們來，給他們解釋關門的原因的，原來裏麵放的是飯菜啊。

  “啥是套餐？”

  “還有兩葷兩素，那不便宜吧。”有人疑惑有人擔心。

  夥計們笑眯眯的給他們解釋，“不貴不貴，一份就八文，隻是菜量不多，每種也就一勺的量，不過管飽，主食、湯和小菜都是不限量續的，吃完可以過來拿。”

  這價格是真的不貴，平常一份肉菜是八到十文，青菜是五文，想要湯還要另點，主食倒是也能吃飽，平常他們都是幾人湊一桌，點幾樣菜然後分著吃，一個人平均下來也差不多文錢，夥計給他們示意了下勺子的大小和菜量，都還可以，主要這樣一個人也能吃到四種菜，還是兩葷兩素，可以說是劃算的不行了。

  很快就有人開口要了一份，夥計吆喝著應了，然後給他們足足的打上飯菜，交了錢就端到一邊去吃，打一份飯菜用不了幾息時間，也不用等上菜，價格也都是八文，直接數了把錢扔錢簍裏，直接端走就能開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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