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敗了。”

  幽冥忽然出現。

  宣王淡淡地說：“失敗了就失敗了吧。然後呢？”

  “然後我怕被他發現，並沒有跟過去。隻是發現他們去了天牢不久就出來了。我看，此事不妙。”

  宣王的神色沒有絲毫改變。

  “王爺，我看到李天秀那小丫頭進皇宮去了。”

  “知道了。”

  “我是擔心一件事情，難道他們真的已經問出來了？王爺，我看，你還是跟我一起走吧！”

  宣王揮了揮手，“不送。”

  幽冥愣了一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宣王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要來了啊！也許我早就料到有這麽一天了吧？”

  靜靜地坐在那裏。

  不多久，果然有太臨過來傳話，天子召見。

  宣王整理了一下衣冠，平平淡淡地出發。

  來到了皇宮，見到了他那已經老太盡顯的親哥哥，行過了禮，說道：“皇兄最近可好？”

  “身體還撐得住。”

  天子示意了一下桌上的美酒，“坐。”

  宣王鎮定自若地落坐。

  “好酒！”

  酒是美人醉。

  天子笑道：“這是雯兒特意送來的美酒，叫做美人醉。她也喝。聽說最近在帝都非常流行這種美酒。”

  “確實如此。隻是皇兄如今的身體，再飲酒的話，隻怕不妥。”

  “無妨，還撐得住，今日若不是你，我也不會拿出酒來。來，我們兄弟喝一杯。”

  宣王倒酒。

  天子舉著杯子一飲而盡。

  宣王也一飲而盡。

  “說起來，你是我的親弟弟。”天子開口了。

  “大哥。”宣王叫了一聲。

  天子苦笑了一聲，“說起來，我們原本有十兄弟，我是老大，你是老九。想不到啊，在幾十年前，就隻剩下我們兩個了。”

  話語之中有無盡的落漠。

  宣王也歎了一口氣，“其他的兄弟有的在戰場上死了，有的被敵人暗殺了，能活到現在，也算是我們兩兄弟命大吧。”

  “我是你大哥，你說我可曾虧待過你？”

  “不曾。”

  宣王又倒酒。

  兩兄弟再次一飲而盡。

  然後兩人就對視起來。

  最後還是宣王開了口，“都問清楚了？”

  “還沒有，不過問出了他上頭的人而已。”

  “是我。”宣王依然鎮定不已。

  “我能問為什麽嗎？”

  哪怕就是天子，也想不通，為什麽自己的親弟弟，遲雲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宣王，竟然會是流星國的奸細。

  這事情說出去，也沒有肯相信吧？

  這可是宣王啊！

  同樣也是為遲雲國流過血流過淚的真男兒啊！

  宣王苦笑道：“哪有那麽多為什麽？”

  “為了這個寶座？”天子又問。

  “有一部分。”

  “還有呢？”

  “嗬嗬。”

  宣王忽然站了起來，冷冷地問道：“大哥，我有一件事，想問一問你，你敢如實回答嗎？”

  “問吧。”

  “當年，遲雲國風雨飄搖，無極盜殺了過來，指名要長公主當壓寨夫人，你答應了，然而，就在他們迎親之前的三天，長公主卻神秘消失，此事是不是你做的？”

  天子沉吟了一下，“不錯，是我。”

  “嗬嗬！果然是你！如果你僅僅隻是這麽做的話，我還不會說什麽。我再問你一件事。為什麽無極盜會知道我也有一個女兒？為什麽他們會指名道姓要我女兒作為代替品？”

  “或許，他們早就聽說過景兒的美名？”

  “放屁！”宣王憤怒了。

  天子歎了一口氣，“我承認，也是我派人去做的。我們當時根本就不可能是無極盜的對手，所以隻能穩住他們。”

  “可是，你為什麽要讓我景兒當你女兒的代替品？她當時才十三歲！十三歲啊！”

  是的，當時他的女兒確實隻有十三歲，就被無極盜搶去當壓寨夫人了。

  然後在兩年之後，無極盜送回了她的屍體。

  屍體顯示，她受了很多非人的待遇。

  這是宣王心中永遠的痛。

  宣王唯一心愛的女人，也因為這件事太過傷心死了。

  天子的表情也很沉重。

  “嗬嗬！我的女兒死了，而你那消失了兩年的女兒又剛好在那天回來了。你是我大哥嗎？還是你是我的仇人？”宣王的表情再次冷靜了下來。

  他的目光變得極為冰冷。

  “這就是你與流星國合作的理由？”

  “不夠嗎？你死了，我還能上位，遲雲國不會倒。”

  宣王再次坐了下來，抱起酒壇大喝了一口，笑著說：“隻是，你也想不到吧，如今你的女兒早就成家了，而且還打起了你這個位置的主意。嗬嗬，你說說，這事兒，好笑嗎？”

  天子也感到頭大。

  他又不是傻子，自然察覺到了長公主的異動。

  宣王接著說：“然而，到底應該傳給誰呢？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要是傳了出去，那以後遲雲國就不再是我們家的了。而是別家的了。還有，我那侄兒，也許還會被她給殺死吧？”

  天子隻能歎氣。

  他忽然說：“難道你就不為天一想一想嗎？”

  “天一？我想你想，還不都一樣的？說到底，他隻不過是我的養子而已。說到底，你是他的伯伯，我是他的叔叔而已。”

  是的，當年風小景被搶走之後，天子就作主把隻有三歲的風天一過繼給了宣王。

  天子一時不知道說什麽才好了。

  “你會怎麽處理我？”宣王問道。

  “你不打算反抗了？”

  “還有反抗的意義嗎？”

  兩兄弟都知道，現在他們真的鬥起來，隻會便宜了外人。

  “其他的人也交待出來吧。”天子歎息不已。

  “我會的。我已經準備好了。也許我早就該料到有今天了。”

  宣王從懷裏掏出了一本冊子，放到了桌子了。

  然後他就昂首大步往外麵走去。

  天子看著桌子上的這本冊子，陷入了沉思之中。

  第二天，帝都再起風雲。

  宣王自呈得了重病，辭去一切職務，宣布閉門在家裏養病，謝絕一切探視。

  “去吧，去邊疆，在帝都還沒有出大事之前，別回來。”也正在這一天，宣王對風天一如此說。

  “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

  “別問為什麽，如果你想保命，就回你的邊疆，如果運氣好，能活得下來，也許以後還能做個真正的大將軍。”

  這一天，風天一逞著滿腔的不解和不甘，踏上了回歸邊疆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