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我真的很難想象她會認你做老師，你們看上去完全是兩類人。”

  克拉蘇斯回想起他初見薩拉娜時對方給他留下的印象，那絕對是一個好強，陽光，善良且非常有活力的少女。

  即使他偽裝成高等精靈的模樣在世間遊曆了如此之久，薩拉娜也絕對是他見到過的所有凡人中最特別的那一個。

  當時他剛忙完自己的私事，正準備把肯瑞托安排的任務做好，便來到了白銀之手騎士團這個新成立的組織的駐地前。

  還沒等克拉蘇斯想好搜集騎士團信息的方式，他就看到一個少女帶著兩個隨從從騎士團的駐地裏跑了出來，拉著一些過路的人問“之前天上有沒有什麽奇怪的事物飛過”這樣奇怪的問題，讓知道內情的克拉蘇斯有些驚訝。

  “她說的該不會是吾愛和我的族人們吧？”

  克拉蘇斯心中不禁閃過了這樣的想法，他剛剛才送別了他的愛人紅龍女王阿萊克斯塔薩以及他的幾位同伴，她們從諾森德的龍眠神殿飛速渡海而來，在斯坦索姆北方，高等精靈國度奎爾薩拉斯邊境的一處荒地上降落，稍作了一番休整後，就又立刻啟程趕往了南方。

  在這短暫的相會中，克拉蘇斯也從他的女王口中了解到了巨龍之魂封印損壞的事情，算起來，這個時候她們也是該飛過斯坦索姆上空了。

  但他隨即又覺得這不可能，巨龍飛行的高度遠超人類高空目視的極限，哪怕是擁有銳利鷹眼的高等精靈遊俠，也隻能在陽光不那麽刺眼的時候看到幾個不起眼的黑點，無論那名人類少女剛才是在哪裏，她都不可能會注意到阿萊克斯塔薩一行龍。

  不過，他正好也要收集白銀之手騎士團的信息，既然這個少女看上去和騎士團的聯係十分緊密，克拉蘇斯便主動和她接觸了一下。

  “鳥嗎？”

  他給了對方一個謊言，很顯然，這位少女是不怎麽相信的，但她並沒有懷疑是他說了慌，隻是覺得在天空中飛過的事物飛的太高，他很可能沒看清，或者確實有幾隻鳥飛過，但那並不是她要找的。

  那麽，這個人類少女到底是在找什麽呢？

  克拉蘇斯讓她形容一下她想要找的事物，卻沒想到少女支支吾吾一番，說出來了這樣一番話：“就是……怎麽說呢？我隻覺得我感受到的事物一定是生命力十分旺盛的，就像您一樣，您的生命力也好旺盛啊！”

  這話把克拉蘇斯給震住了，他原本隻是覺得這個少女很有趣，四處拉著人問那不著調的問題，對他的任務也有幫助，可如今看來，對方是真的感受到了他愛人和他同族夥伴們的行蹤，甚至還看出了他與一般高等精靈的不同之處！

  生命力旺盛，這個獨特的形容方式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蒙到的，生命是泰坦賜予紅龍一族的權柄①，隻有巨龍、學識淵博的精靈和極少數的人類大法師才知道這上古時期的秘辛。

  如果他麵前的這位少女不是什麽和他一樣的巨龍或其它生物變化而來的，隱居在人類社會的強者，並且早已發現了他的身份——這顯然不可能，哪怕是死亡之翼偽裝成人類，克拉蘇斯都認得出來，這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小女孩，雖然長得很成熟了，但年齡絕對不超過14歲。

  那她是怎麽感應到阿萊克斯塔薩一行龍飛過，又是怎麽察覺到他體內的生命力異於常人的呢？

  總不至於是因為她身邊那隻精靈龍吧？雖然帶著精靈龍的人類很少見，但也不是沒有，作為一種稀缺商品，總有些權貴和法師會從各種渠道搞到精靈龍的卵，然後把它孵化，養一隻小精靈龍當寵物，而精靈龍和他們巨龍也完全不是一回事，更沒有生命力探查的功能。

  “她到底有什麽特別的？我已經調查過，薩拉娜就是一個普通的南海鎮民，和你既不沾親也不帶故，你到底看中了她什麽，才會平白無故的收下一個普通人做徒弟？”

  克拉蘇斯這般質問著克爾蘇加德，他和薩拉娜隻有簡短的交流，靠著非凡的閱曆和人生經驗，他隻用簡單的攀談套話，就從薩拉娜口中套出了無數訊息。

  這些訊息包括他的任務目標：白銀之手騎士團的種種；包括薩拉娜自己的籍貫和小部分人生經曆，比如她曾經拜一位肯瑞托大法師為師學習法術理論知識；還包括某隻一直在薩拉娜周身盤旋的精靈龍的來曆。

  就是沒有薩拉娜本身的特殊之處，他也不好直接問“你為什麽能感受到一群紅龍從斯坦索姆上方飛過”，這等於是不打自招了。

  於是，克拉蘇斯就把主意打到了她的老師，克爾蘇加德身上，想從這位孤僻的大法師口中套出些什麽來。

  但克爾蘇加德也不是好相與的，他雖然沒有克拉蘇斯豐富的人生經驗，但有道是冷臉麵癱克製一切花裏胡俏，他給克拉蘇斯的答複也很簡單：

  “大法師，你如果對我的徒弟這麽感興趣，就去問她自己吧，不要為此來占用我寶貴的研究和休息時間。”

  克爾蘇加德還是有一定操守的，他不會隨便出賣自己的徒弟。

  這讓克拉蘇斯很無奈，但一招不成，他還有第二招。

  “我可以幫你找到一些你找不到的素材來供你研究，隻要你和我多聊聊你的徒弟就行，怎麽樣？”

  “嗯……”這次克拉蘇斯找對了突破口，在克爾蘇加德醉心的通靈術研究麵前，師徒之間的小秘密就變得不值一提了。

  思量了一陣後，克爾蘇加德反問道：“那你能提供什麽？”

  “你需要什麽？”

  已經進入討價還價的環節了，作為弱勢的一方，克拉蘇斯隻能試圖用誘導的方式讓克爾蘇加德不要提出太過分的要求。

  “……給我找一些生命力足夠旺盛的生物過來吧。”

  該死的，又是生命力……該不會薩拉娜這方麵的概念都是跟他學的吧？

  克爾蘇加德的要求讓克拉蘇斯很想吐槽，但他還是點頭同意了。

  對一隻活了足夠久的巨龍來說，沒有什麽比滿足他的好奇心更為重要，而且，身為世界守護者的直覺還告訴著克拉蘇斯，薩拉娜身上隱藏的秘密並不是什麽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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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玻璃渣吃書設定，現在的官設已經是泰坦守護者賜予的權柄了，不過我的書裏還是沿用老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