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苦口良藥
作者:烤焦的栗子      更新:2021-04-11 01:57      字數:2637
  聖騎士這個職業的構想,薩拉娜早在第一次見到法奧時就提起過,法奧也在北郡修道院試行了她的想法,取得了不小的成效①。

  但當時是和平年代,聖光教會隻是一個教會,不能私自創立一個武裝組織,現有的軍隊也不希望看到有一群聖光信仰者來瓜分他們的軍費和軍中地位,而且牧師們也更樂意追尋聖光之道,尋求聖光的青睞,提升自己在教會中的地位,而不是鍛煉武藝。

  如此種種不利的因素阻撓,讓法奧不得不暫緩聖騎士的創立,擱淺了薩拉娜這個本該能挽救更多人的提議,隻有少數幾個人接受了法奧的聖騎士理念,當時還在北郡神聖騎士團中擔任隨軍牧師的烏瑟爾就是其一。

  在戰爭爆發後,獸人迅猛的攻勢毀滅了北郡修道院和騎士團,烏瑟爾靠著法奧的訓練成功自保,還救下了他的導師法奧和本尼迪塔斯等同僚,但他的能力有限,救不了更多沒有自保之力的牧師,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被嗜血的獸人屠殺殆盡。

  北郡修道院和北郡神聖騎士團的毀滅讓法奧懊悔不已,把這一切都歸咎於自己沒有堅持創立聖騎士團,在流亡到洛丹倫,安置好難民之後,他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亡羊補牢,一定要盡快推動聖騎士團的成立,在獸人大軍向北進攻前訓練出一支戰力卓著的聖騎士軍隊來解決牧師們的自保問題。

  烏瑟爾是第一批非正式聖騎士中唯一的幸存者,也是唯一一個用聖光之力與獸人作戰過的人,法奧欽定他為即將創立的聖騎士團的大團長,他也樂得將自己的經驗傳授給更多有誌於此的騎士和牧師們,而薩拉娜作為這一理念的提出者,也被法奧邀請來擔任騎士團的顧問。

  他本想給薩拉娜一個更高的職位,比如副團長、檢察官和聖騎士導師,但一直與法奧意見一致的烏瑟爾卻為此首次反對了他,還和他吵了一架。

  ——說是吵架,其實是法奧單方麵的責罵烏瑟爾,烏瑟爾隻是堅持陳述著他反對這條任命的理由。

  他給出的理由有好幾個,一是薩拉娜太過年輕,才十二歲,智慧不足;二是薩拉娜實力不夠,地位也不高,不足以服眾;三是薩拉娜缺少實戰經驗,不知道獸人軍隊具體的作戰方式。

  但這些理由都不是烏瑟爾提出反對的真正原因,他之所以堅持反對讓薩拉娜身居騎士團的高位,根本原因在於薩拉娜對聖光的看法。

  他早就想和法奧一直很推崇的薩拉娜交流了,來到南海鎮安頓後,一有空就來找薩拉娜探討聖光之道。

  但在探討的過程中,烏瑟爾卻漸漸產生了和他的導師完全相反的看法,他不僅覺得薩拉娜對於聖光根本沒有信仰,更是覺得她對聖光的理解根本就是異端邪說!

  她居然把聖光之道的極致形容為一種脫離平衡的腐化,還把聖光與教義中強調的美德脫鉤,認為一切足夠強烈且極端的信念都能招來聖光的青睞,這簡直荒謬至極!

  法奧心胸博大,且對聖光的理解很深,認為薩拉娜的說法確實觸及了聖光的本質,但年輕刻板的烏瑟爾眼裏卻容不得沙子。

  他不能阻止他的導師,偉大的聖光先知接受薩拉娜的歪理,但他可以阻止薩拉娜把她的異端邪說傳播給更多人。

  於是他便質問他的老師:“人們都沒有見過她接受聖光的灌注,卻都清楚她的身體容納不了聖光,如果讓她成為騎士團的領導人之一,還會有虔誠的牧師願意加入我們嗎?就算他們衝著您的名望而來,您難道就覺得他們會心甘情願的屈居在一個小姑娘之下嗎?”

  法奧啞口無言,他無法給烏瑟爾一個肯定的回答,因為他知道烏瑟爾說的是對的。

  就連他親自教導的弟子都不願意接受薩拉娜,何況是一群外人呢?

  他隻能單獨找到薩拉娜,滿臉愧疚的向她道歉:“對不起,薩拉娜,你本值得為此獲得更多。”

  “您不用道歉的,隻要還有人能認可我,我就很滿足了。”

  薩拉娜對此看的倒是很開,烏瑟爾直白的厭惡和排斥固然讓她很不爽,但對方就和絕大多數人類中的聖光信仰者一樣,虔誠且帶有一定程度的宗教狂熱,她的理念對他們來說雖然是治病良藥,看上去卻和毒藥相仿,本就不可能被大多數人接受,烏瑟爾會有這般態度也是情理之中的。

  如果她樂意的話,她也可以在烏瑟爾來找她的時候,把自己包裝成一個普通的虔信者,但這樣沒有什麽意義,她畢竟沒有多少實實在在的聖光之力,等到她的做法和聖騎士們的理念逐漸產生衝突時,她靠著法奧的支持得來的的威望和地位遲早會因此而崩塌。

  能有一個顧問的職位,讓她能夠對白銀之手騎士團插手幹涉,並且讓所有聖騎士都承認她這個創始人的身份,這對薩拉娜來說就已經足夠了,哪怕是對她有很大意見的烏瑟爾也必須捏著鼻子認下她的功勞和貢獻。

  更讓薩拉娜欣慰的是,又有一個人接受了她的理念,那就是留在難民營中的本尼迪塔斯。

  這位主教跟隨法奧的時間更長,深受法奧的影響,對聖光的理解也更為深刻,更能接受薩拉娜的觀念。

  本尼迪塔斯對薩拉娜本人也非常信任,他知道對方深受聖光的眷顧,有先知之能,早在黑暗之門打開前便預見了獸人的到來,在薩拉娜準備前往洛丹倫王城時,他還專門向她請教了一番,想知道她對未來的看法,看看他能不能做一些對即將到來的戰爭有幫助的事。

  薩拉娜早就有思考防範獸人入侵的準備事宜,見本尼迪塔斯和她意見一致,便拿出了一副從南海鎮到暴風城的航線圖,指著圖上一處位於南海鎮南方,庫爾提拉斯東北麵的島嶼對他說道:

  “主教,你如果想提前防備獸人的入侵,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達拉然東南邊按照難民營的規格建立一些足以容納南海鎮鎮民和暴風城難民的空營,並且抽出一支精銳部隊在這座名叫祖達爾的島上建立營地。”

  見本尼迪塔斯有些疑惑,薩拉娜便解釋道:“如果獸人要準備北上進攻我們,他們大概率會走海路,這座島是他們必然會登陸並占據的,這支部隊的任務就是在島上建起幾座平行的高台,並且堅持每日巡邏南岸,消滅過來建立據點的獸人先鋒,一旦發現數量過多,很難應付的獸人先鋒艦隊,他們就要在撤離前按觀察到的艦隊數量在不同數量的高台上點燃大火,這樣南海鎮就能根據遠處的火光得到預警,可以通知敦霍爾德的部隊準備應戰,並且組織鎮民和難民們在獸人登陸前撤離到你們預先建造好的營地裏去。”

  說罷,薩拉娜又歎氣道:“最好是能有法師在島上駐紮,這樣可以傳遞最準確的消息,但沒有法師會樂意一直呆在那座鳥不拉屎的島上。”

  “我明白了。”

  本尼迪塔斯點點頭,他會辦好這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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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玻璃渣的設定是法奧帶著烏瑟爾一起創立了白銀之手,但這也不是人類的第一個聖騎士組織,這種力量曾被人類的祖先擁有過,他們自稱提爾近衛,但後來漸漸的就被遺忘了。

  PS:貌似認可薩拉娜的都是未來進本的壞人,好人好像都不怎麽看得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