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才聽到低啞淡淡的嗓音傳來，夾雜著無限情思和求而不得。

  他說：“我愛你。”

  說完又安靜了，垂首靠著陽台圍杆，然後抬起頭深深看進她的眼裏，“知道嗎？”

  不再想隱瞞對她的感情，這段時日的糾葛讓他疲憊不堪，不是對這段感情，而是對他自己。

  忽然不想這樣下去了。

  常憶煙想笑，沒有呆愣和不可思議，她隻是想笑。

  所以發生的一切就以他這三個字為結束？

  她那段過得昏天暗地，渾渾噩噩的日子，被他和楚纖傷害的日子就以這三個字作為結束？

  “你愛我，然後呢？”

  然後？

  殷奕漆黑的眸破天荒閃過一絲迷茫，然後該怎麽辦？

  “和我繼續在一起嗎？”

  “你知道的，我不想放你走。一邊和楚纖在一起逼你討厭我，逼你走，離我遠遠的。一邊又放不下，隻能用囚.禁這種卑劣的手段留你在我身邊多一點時間。”

  “那楚纖鬧的這一出和你有沒有關係？”

  “沒有。”殷奕淡淡道，“我累了。我不想看到別的男人接近你，對你好，一開始我覺得我能接受，我也應該學著接受，但一旦真的發生了，我才發現無法忍受，一點都不能。”

  病房裏靜悄悄的，隻有空調在嗡嗡運轉，製造冰涼的冷氣。

  陽台和病房間的玻璃門關著，司述白並不能聽到兩人的對話，但他像是有感應，將視線從常憶煙身上一移，便看見殷奕無端看過來的眼。

  幽靜冷漠，懷著莫大的敵意。

  “所以我們重新在一起，好麽？”

  殷奕低下頭問她，語氣低落又充滿期待。

  “我跟楚纖沒什麽，一直以來都沒什麽。我利用她逼你離開，她也一樣在利用我炒幫她的熱度提身價，我和她不過是各取所需的關係。等她一醒我就和她解除婚約，我們重新來過。”說到最後殷奕的語氣慢慢變得急切，怕她拒絕，他覺得那樣他會無法接受。

  常憶煙靜了一會兒，抬頭望著他道：“那他們呢？你該怎麽去跟他們解釋？”

  殷奕僵了一瞬，“我會和他們說清楚的。”

  常憶煙冷笑：“說清楚？他們是會給你機會說清楚的人嗎？你別忘了，我比你更了解他們。”

  她了解那些人，9歲被餘家收養之前就了解。這些年他們故意對她不聞不問，但並不代表她就不知道他們的消息。

  和十幾年前相比，他們做事低調了許多，但手段卻越來越狠厲毒辣果斷。

  算算時間，她今年24了。那些人花了十幾年的時間從那場混亂傷痛中恢複，也該是時候把她接回來了。

  所以一來就要從她愛的人入手嗎？

  常憶煙之前隻是猜測，今天從殷奕這裏，她才徹徹底底的確定這一切發生的根源，她和殷奕感情破碎根源，幕後的操控者另有其人。

  “我想知道為什麽？他們手上到底握了你什麽把柄，才會讓你選擇放棄我。”

  殷奕沒有說。

  常憶煙等不到他的回答轉身打算離開這裏。

  卻被他一手抓過來，懇求道：“重新開始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