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憶煙看到桌麵上還擺了螃蟹，挑了挑眉，看了坐在殷奕身邊捏著筷子不動的楚纖一眼，微微笑道：“楚小姐現在應該能吃螃蟹了吧？”

  突然被點名的楚纖無所適從，慌張抬頭對上殷奕看過來的眼神，“我……”

  他的眼很黑，楚纖甚至看不到他眼底的情緒。

  楚纖盡力穩住聲線，“加了點蟹肉的粥我都不能吃，這一整個螃蟹更不能吃了，對寶寶不好。”

  “哦——”常憶煙拖長了聲音，“可是你今天不是跟我說沒懷孕嗎？”

  一句話像煙花一樣炸開，炸得楚纖腦子裏嗡嗡響，腦殼裏像是有無數火花在撞。

  殷奕皺起了眉。

  楚纖沒想到常憶煙居然當著她和殷奕的麵直接挑開了，措手不及。

  “既然沒懷孕還顧忌什麽，你說是吧，殷先生？”

  常憶煙嘴角掛著淡淡嘲諷的笑，“楚小姐太不小心了，讓我發現了一個大秘密。”

  她一推椅子，站起來，“我吃飽了，兩位慢用哦。”

  “楚小姐別忘了吃點螃蟹，香甜可口呢。”

  書房裏，殷奕坐在名貴書桌後麵，後背靠在椅子上，麵前的擺了一疊文件，他卻不看，修長的手指在桌麵上敲敲，抬頭毫無情緒看了一眼站在書桌前局促不安的楚纖，淡淡問：“她怎麽知道的？”

  楚纖難以啟齒。

  殷奕見她不回答，默了片刻，不追問，卻道：“這點事都瞞不住，我覺得我可以換人了。”

  “不！”楚纖上前一步，急切切的眼神哀求著他，“這隻是個意外。”

  她解釋：“沒關係的阿奕，就算被她發現了也沒有關係！”

  “然後呢？”殷奕拉開抽屜，從裏麵找了一盒煙，抽出一根。

  哢嚓——

  一點火光在他手上燃起，指尖環繞著，像星子。

  書房慢慢彌漫上淡淡的煙味。

  “我們，我們可以再親密一點，這樣她就……”楚纖驀然頓住，張了張嘴，“阿奕……”

  “嗯？”殷奕嗓音沙啞，心不在焉應了一句，等著她說下去。

  “你既然要逼走她，為什麽又要把她關在這裏？”

  這種自相矛盾的做法讓楚纖十分不解，一方麵想讓她走，一方麵卻又像關金絲雀一樣折斷她的翅膀，渴望自由，卻飛不出去。

  “這不是你該管的事情，你隻需要演好戲。”

  楚纖聽完苦笑了一聲，“我一直做得很好，演不好的是你。”她有些脫力，她不想承認自己是在演，明明她對他的愛是真真實實，的的確確的。

  他一定知道，他本來就知道，但是他視而不見。

  她私心以為日久天長可以和他可以假戲真做，但那雙看過來的幽黑暗眸，裏麵找不到她的影子，也不會為她掀起波瀾。

  楚纖出去後，殷奕從椅子上站起身，走到書房的落地窗邊，窗外正對著浩瀚大海。

  一支煙燃盡，高大遒勁的身影依舊一動不動。

  直到一聲手機鈴打破寂靜。

  殷奕沒看來電顯示，接通擱在耳邊。

  “殷先生，囚.禁遊戲玩夠了嗎？該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