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第一天就能拉到訂單，鄭主任怕不是把我當成薑組長那樣厲害的人了吧，我可沒那麽大能耐。”許桃桃笑著回答。

  她話裏聽著像是在拍薑原馬屁，但有眼睛的都能瞧見今天薑原那組滿是衰樣，也肯定成績不佳，這話自然就多了幾分諷刺。

  在場的眼神若有似無的朝薑原看去。

  薑原溫和的笑臉微變。

  他僵著臉道：“拿下供銷大樓的合作肯定是場硬仗，第一天還隻是前期接洽階段，我們這樣的大單子不像小許主任小打小鬧，進度自然快不起來。”

  薑原的回擊很有力，專往許桃桃那組心窩子上戳。

  供銷大樓這邊被他們搶了先，即便是許桃桃那組把青省所有廠子訂單都拿下也無濟於事。

  薑原這組本來一個個都臉色不好，聽他這麽一說，立馬就又像回血似的。

  薑組長說的對，他們是不出成績則以，一出成績小許主任那組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注定輸掉的一組，何必跟他們比較。

  薑原那組人憐憫的目光，看得姚美玲幾個甚是火大。

  白翰嗤笑了一聲，道：“據我所知，西省供銷大樓的單子我們小許主任可是輕而易舉的就拿下了，薑組長說那麽多，不過是在為你比不過我們小許主任找借口罷了。”

  這是事實，也是鐵證。

  毒，還是這句話毒。

  許桃桃憋著笑，她一直不知道原來羞澀內斂的白翰同誌竟然也又這麽毒舌的一麵。

  關平幾個驕傲的昂起了下巴。

  薑原果然被氣得臉都綠了。

  這時，鄭主任臉色不虞道：“說過了哈，這怎麽能比得了呢，西省供銷大樓肯定是要支持本土產業，青省這邊咱們人生地不熟的，你們是沒看見供銷大樓的領導們脾氣都特硬，我一個係統的都不招待見，薑組長可是費了不少心，你們咋能這樣想他？”

  薑原臉色稍霽，他歎了口氣：“是我無能，老鄭你就別替我說話了。”

  說完，他就失落的離開了。

  其他組員忙不得跟上，隻有鄭主任站著沒動。

  閔巧娣諷刺道：“鄭主任你咋還不走啊，我們這裏可沒人聽你拍薑組長的馬屁。”

  這話說的，是一點不給鄭主任臉麵啊。

  鄭主任黑著臉道：“閔巧娣！我還是你領導呢！”

  閔巧娣可不怕他。

  她柳眉倒豎，牙尖嘴利的回嘴道：“領導又咋樣，我說錯話了嗎，有你這麽個牆頭草領導，我隻覺得羞辱！”

  鄭主任：“......”被氣得心窩子疼。

  他深吸一口氣：“我不跟你廢話，我找小許主任有事。”

  閔巧娣火速攔在許桃桃麵前：“小許主任，你可不能再上他當了！”

  許桃桃安撫了一通覺得鄭主任像是要害她的組員們，好說歹說的強調她不是鄭主任想欺負就能欺負的，才被允許跟著鄭主任找了個地方說話。

  鄭主任酸酸的道：“小許妹子你現在可受歡迎了，我倒是成了牆頭草，說不定哪天就被你那些組員給鏟掉了。

  你說說，我咋可能背叛你投那薑原門下嘛！閔巧娣那死丫頭眼睛是瘸的嗎？”

  鄭主任自從嚐了小許主任的餃子，就一直是她的迷弟。

  雖然後來再沒吃著小許主任做的飯，但誰叫餃子光環太大，一直像白月光似的記在心裏。

  看見小許主任就想起那餃子，他咋可能叛變嘛！

  許桃桃安慰他：“巧娣也不知道咱們的關係多鐵，她是好心，您別跟她一般計較，說說今天你們那邊啥情況？”

  沒錯，程誌鵬不是薑原安插的內奸，鄭主任才是她安插在薑原那邊的內奸。

  鄭主任也就是隨口發發牢騷，其實也不是真的生氣。

  他給許桃桃講了他們今天去青省供銷大樓發生的事。

  “人家那邊根本不帶搭理我們，我們一說是西省的產品，立馬就推脫領導不在，我就是這個係統的，我能不知道他啥意思？

  在門口等了半天都沒見著一個說得上話的人，售貨員們像是聽了誰的吩咐，也對我們愛答不理，咋套近乎都不成。

  你是不知道當時薑組長那臉黑的。他還以為自個多大能耐，一談人家供銷大樓就能願意跟他合作似的，癡人做夢！”

  鄭主任皺著眉繼續道：“倒是離開的時候我瞧見一個人鬼鬼祟祟的跟著我們，一路跟到賓館，不知道幹啥的。”

  許桃桃：“供銷大樓的人？”

  鄭主任搖頭：“不像，供銷大樓的售貨員上班時間是不能隨便請假的。”

  許桃桃眯起眼，一直跟到賓館，顯然是衝著他們這支隊伍來的，會是誰呢？

  第二天繼續在青省機械廠門口擺攤，白翰和賀舟兩人拉著橫幅，姚美玲帶著小芬燒烤。

  等到中午下班的時候，機械廠的工人們蜂擁而至，場麵比昨天更火爆。

  這些人都是被昨天吃過的工友們宣傳來的，免費這個詞的影響力著實大得出乎想象。

  然後又產生了一批想要買火腿腸的，甚至跟許桃桃大氣感情牌。

  “這位同誌，自從吃了你們這個火腿腸，我們家孩子鬧了整整一宿，你看你看，我這倆眼圈都是黑的，你就可憐可憐孩子，賣我兩包吧？”

  “我閨女在山溝溝裏當知青，這輩子沒嚐過這種好吃的東西，我得給她寄幾包去啊！”

  “你偷偷的賣我，我不吱聲，誰能知道嘛！”

  許桃桃：“......我不能違反廠子規定的，大家不要為難我。”

  眾人：我看你是在為難我們！

  給嚐了味又不給買，人幹事！

  蔡錦全是青省機械廠生產車間主任，今個也是奇了怪了，手下的工人們一會一個請假去上茅房的，跟集體中了瀉藥似的。

  回來了身上臭味倒是沒有，卻帶著一股勾人食欲的肉香味。

  這些人難不成約好了去茅房吃肉？

  “......”蔡錦全被自己想象的畫麵給惡心到了。

  等到又一個工人裝模作樣的捂著肚子請假，蔡錦全麵上不顯的同意了，卻轉身偷偷跟上他。

  隻見喊肚子疼的臭小子一出車間就一蹦三尺高，然後撒歡似的往廠子門口跑。

  蔡錦全當即沉下臉：“果然有貓膩！”

  他倒要看看，是啥玩意勾得他一個個工人連上班時間都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