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銘的坦克連在山路裏朝德安方向奔襲了兩個多小時後，就發現一隊隊T-26、BT-5輕型坦克和各式裝甲車部隊以及步兵部隊正不斷從沿途道路、防線陣地插入隊伍，然後變成一道巨大的“泥石流”向東而去。

  “這都快有兩個裝甲營了吧！”

  張銘朝自己隊伍前後眺望，都是一片烏壓壓的“泥人”和冒著廢氣的中方坦克、裝甲車、軍用卡車。

  “泥人”步兵們都以排為單位散開在每輛中方坦克身邊，這時的他們為了能夠跟上坦克的速度得小跑才能跟上。

  不知何時，天空中劃過一道道轟鳴的戰機身影，張銘也已經能夠聽到遠方傳來的激烈交戰聲。

  “是大金山陣地，他們還在抵抗，我們還來得及。”

  張銘穩健的站在顛簸起伏的“天羽”號RBT-5炮塔上，舉起望遠鏡睜目眺望。

  然後戰場就展現在張銘的眼前，那是一片連綿不絕的山地，日軍很顯然已經發起過進攻了，因為張銘見到山腳下已經有躺著橫七豎八的日軍屍體。

  根據戰前張銘獲知的情報，防守大金山、小金山、扁擔山一線的是國軍第4軍下屬的90師，由他們的師長親自率領535、536、539、540這四個團共同防禦，其司令部是布置在金山寺。

  不過張銘很快就注意到了一個讓他感到恐怖的細節……

  那是在山腳下的一處外圍陣地，那裏不僅躺著一個個頭帶防毒麵具的日軍士兵，更是有著一整排的國軍士兵屍體，不同於一般戰死的士兵，他們的屍體扭曲程度簡直讓人不寒而栗。

  “是毒氣彈。”張銘聽到了身旁趙曼的說話聲。

  張銘沒有說話，隻是微微點頭表示認同。

  日軍到現在為止都依舊持續在使用喪心病狂的毒氣彈，這不僅代表日軍攜帶的毒氣彈明顯不少，也意味著這場戰鬥不會像之前對付嗶嘰街那麽輕鬆，即便對方的裝甲部隊看起來不多。

  這時，張銘他們前麵的中方部隊開始四處分散展開成作戰隊形了，一輛輛坦克繼續前進，一隊隊步兵也被強製命令一定在坦克身後跟著，協同坦克逼近日軍防線，那些[東風]的女炮兵們則快速尋找合適地點安置火炮進行試射。

  “日軍他們的隊形變了，反應很快。”

  張銘說的沒錯，這裏負責進攻正是攻占了德安城的日係[絡新婦]的羽海戰車聯隊。

  羽海戰車聯隊指揮部……

  （[龍城]來的人真多啊！應該說他們華國人真多，在相同編製下他們的人數總是比我們大的多。）“【龍城】人が多いですね。彼らは華國人。”羽海野由子聯隊長拿絲巾擦了擦臉上的汗漬，用一副感歎的語氣說道。

  （哼，人再多又怎麽樣……隻要沒了步兵協同，在這麽窄的地形裏那些蘇製的輕型坦克群可起不了什麽作用的！）“うん、人が多くてもどうですか？歩兵の協力がない限り、この狹い地形の中で蘇製の軽戦車群は何の役にも立ちません。”

  一旁的細川裏美可並不認為對方能仗著人多突破己方的防線，因為她發現對方絕大部分兵力身體上都並沒有防毒麵具等設備，難不成對方真的以為靠簡簡單單的淤泥就能完全防止毒氣侵入。

  （裏美，別太小看對手了，容易吃虧的。）“裏美さん、あまり相手を甘く見ないでください。損をしやすいです。”羽海野由子宛如大姐姐的平淡語氣在細川裏美的耳邊響起。

  （哦！）“えっと！”

  麵對長官的教導，細川裏美隻能掛上笑容點頭稱是，但是心裏卻依舊我行我素。

  畢竟己方從任務開始以來各線一直都是以少勝多的頻率更大些，至於中方的裝甲部隊……雖然細川裏美並不否認對方的實際戰鬥力，可惜對於缺少防護資源的對手而言，除了那些女炮兵比較麻煩以外，其他方麵細川裏美還真不覺得有多難。

  反正隻要己方能夠快速打穿大金山救出106師團，那麽一邊投放芥子氣一邊撤退，那麽就可以十分有效阻擋敵軍追擊了。

  看著已經展開隊形發起進攻的中方坦克群沿著寬度不足六米寬的山路緩緩前進，作為軍事主官的羽海野由子聯隊長終於放下望遠鏡，開始態度冷淡的對身邊的細川裏美下令道：（命令炮兵朝敵軍所在地發射特種煙。）“砲兵を敵軍所在地に向けて特殊タバコを発射するよう命じる。”

  （是！）“は!”

  細川裏美當即應道。

  ……

  轟！轟！轟！

  咻～咻～咻～

  又是一堆黃色標誌的炮彈帶著令人煩躁的破空聲從日軍陣地四周呼嘯而去。

  不過日軍炮兵們學乖了，知道麵對[東風]女炮兵們的精確打擊時不能報團了，開始自覺分散在四周，盡管頗為麻煩，但卻使自己安全性直線上升。

  很快，國軍的進攻隊列裏就飄起了一片帶有濃烈色彩的煙霧，很多防護不夠標準的國軍士兵在觸碰到這些煙霧之後當場倒地，雙手死死的劃拉著自己的喉嚨和那紅腫潰爛的身軀，不停在在地上翻滾扭動，這淒慘的一幕頓時引起了後方國軍大部隊的一片嘩然……

  “還看個屁，快把眼珠子給我閉上，想瞎嗎？快！！”

  但國軍的前線進攻部隊更多的人依舊在各級指揮官的命令下閉上了眼睛趴在掩體上，就像一塊快風幹了淤泥。

  這是國軍的戰術，隻要在毒氣彈範圍內己方就地防守不進攻，那麽同樣普遍缺少防護服的日軍斷然也不敢隨意發動進攻。

  不過這一條並不適用於中方的先鋒裝甲部隊，因為他們擁有更好的防護。

  ……

  （請求佐藤旅團長讓速射炮部隊進行戰術指導。）“佐藤旅団長に速射砲部隊の戦術指導をお願いします。”

  作為指揮官羽海野由子沒有說話，細川裏美就先揮了揮自己的右手，讓身邊的傳令旗手開始傳達作戰命令。

  傳令旗手應聲後當即揮舞起了手上的兩色小旗……

  （預備射擊!）“射撃の準備をします！”

  （裝填穿甲爆破彈！）“穿甲を裝って爆破弾！”

  （裝填完畢！）“記入済み！”

  （一號炮射擊諸元調試完畢！）“一號砲で諸元を撃ってデバッグ完了！”

  （二號炮調試……）“二號砲デバッグ…”

  （射擊!）“射撃します！”

  轟！轟！轟！轟！轟！轟！

  一門門日本陸軍標配的九四式速射炮很快就鎖定完畢，然後猛然爆出一頓集火，將一枚枚穿甲彈射向了進入射界的中方坦克群。

  ……

  “記住日軍火力點了嗎？命令炮兵部隊，立刻消滅日軍反坦克火力。”

  “命令……讓高雲雷營長將他的裝甲3營分成兩部，一路從左翼過去馳援大金山陣地的90師；另一路協同步兵從日軍右翼繞過去協助穿插。”

  “通知裝甲4營的謝定勇，讓他去給我把日軍後路給切斷，把德安城拿下來……”

  一個全身上下被防護服所覆蓋的中方上校無視著毒氣彈，有條不紊的下達各種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