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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我，你就不會走出來；如果不是我你躲在角落裏就不會有事的；如果不是我，你現在可能已經找到家人了，咳咳咳咳咳……”

  嘴角不斷噴出鮮紅的張銘抱起那道毫無生機的小屍體不斷的自言自語，現在的他覺得有滿肚子的懊悔，卻說不出來，他很希望懷裏的小姑娘能夠睜開眼看他一眼，哪怕是打他罵他也願意啊，張銘多麽希望小豔能夠放聲大哭出來。

  “魏……魏兄弟，這孩子的事不怪你，你盡力了。”郭營長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麵前這個痛哭流涕的男人，隻能拍了拍張銘的肩膀示意他節哀。

  “她是被我害得，才會到落到這個地步，是我……是我害了她的。”

  張銘麵容扭曲地將小豔的那已經逐漸冰冷的嬌小屍體緩緩抱起，走到街道旁的一個店鋪之中將其平放在一個角落之中。

  小豔那雙原本活潑靈動的雙眼閉合，就像是一個熟睡的精靈一般安安靜靜安靜地躺在那裏不吵不鬧。

  看著小精靈的模樣張銘他的眼睛就再次被淚水迷住了。他此刻心裏痛得厲害，可是他卻無力回天。

  小豔躺在那裏跟先前一樣一動不動，就像一塊冷冰冰的石頭，張銘很清楚，縱然是他哭啞了喉嚨，她也不會聽見，不會動了。

  張銘他低著頭很後悔，他很悲傷，他很絕望。

  “小豔，我會回來看你的，等我回來，等我回去帶夠人殺回來。”

  張銘猛然抬頭開始睜著一雙逐漸變紅的大眼低聲吼了一句，沒錯，害死小豔的是小日本，罪魁禍首是那群進攻南京的小日本鬼子，要不是他們南京城不會有事，南京城沒有事小豔也絕不會死。

  像是找到目標一般似的，張銘將小豔頭上帶的一個紅色發卡摘下握在手裏，直接扭頭走出店鋪向坦克走去。

  “魏兄弟，你…………”

  “多謝郭長官的救命之恩，現在我們趕緊出城吧！”

  “好……好吧，不過，地上那麽多同胞的遺體我們一時間無法搬運啊！”

  “嗯……對不住了，各位父老鄉親，我們的時間不多，張……魏君資在此叩拜，望父老鄉親泉下有知，切莫怪罪。”

  張銘一看滿地被踩踏至死的屍山，直接雙膝跪地重重的磕了幾個頭，隨後果斷的爬上一號A輕型坦克對著駕駛員喊道:

  “出發！壓過去。”

  “壓……壓過去？這些可都是我們自己的…………”

  郭營長及其手下和坦克駕駛員都一臉震驚的看著說這話的沒人性之徒。

  “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根本沒能力在短時間內搬運遺體。”張銘冷著臉頭也不回的說道。

  “這…………好吧！”

  郭營長臉色奇怪地看著地上那厚度最高的地方都快將近一米的屍山後，想來想去也隻有這個辦法了，於是他也有模有樣的跪下磕頭，其他人也隨之效仿。

  “出發！！”

  張銘再次下令，這輛一號A輕型坦克也壓過被城門下踩踏的人群屍體衝出了挹江門。

  然後在張銘在與郭營長等人告別之後，馬上前往江邊尋找起了失散的戰車3連的同伴們，大概十分鍾後終於在濃煙火海中的下關江邊海軍碼頭附近成功與之匯合。

  …………

  “何班長你帶隊繼續掩江岸邊尋找可以渡江的船，如果找到了，馬上鳴槍告知我們，再留幾個人馬上將坦克上的瞄準鏡、機槍以及報話機等裝備拆卸下來，另派兩人負責用汽車輪胎、木板等材料臨時紮成木排。”

  由於下關的船隻已被南京守軍司令部下令收繳，戰車3連的坦克、卡車等車輛裝備和人員都無法像其他部隊一樣簡易渡江，於是戰車3連的軍官人員們迅速分頭尋找船隻渡江，後來根據頭頭張營附的指示，戰車3連一部分人跟隨偵察班長何嘉兆在海軍碼頭下遊沿江尋找。

  “找到啦！找到啦！”

  最終皇天不負有心人，何班長等人終於在海軍碼頭下遊位置不遠處發現了一隻警察所的小木船，於是何班長立刻朝天鳴槍通知其他所有的同伴，然後協力與郭蔣二排長以及幾名士兵從一隊同時發現船隻的國軍潰兵手裏奪下了該船。

  “唉……不行啊！這船太小了，我們的先過江吧，再去對岸開大船回來。”

  由於此船太小，於是何班長等幾個人便自行乘坐它先渡江逃生了。

  ……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怎麽辦……哼哼，看見艘小火輪了嗎？我們把它搶下來。”

  於是，未跟隨偵察班長何嘉兆等人奪船逃生剩餘人員則聽從了裝甲兵團戰防炮教導隊第2營軍需官劉樹芃的指揮，直接持槍強行攔下了一批由小火輪拖著的木帆船，隨後再將這些木船用鐵鏈等物連接起來，準備將坦克開上去渡江。

  不過，想法是很好，實際上卻不行，最終一行人經過實驗後發現船隻的噸位太小，連接地也不夠牢固，因此根本無法承受坦克或卡車的重量，無奈之下隻能最終決定放棄這個方案。

  1937年12月13日午夜00:00……

  “就這麽定吧！將所有坦克和卡車上拆下的車載武器全部扔入了江中，並在車輛發動機下裝設手榴彈，這樣子如果被日軍繳獲，隻要他們稍稍沒注意的話敢一踩油門，哼哼……這些坦克就會和小鬼子一起上天了！至於其他拿不走的裝備物資馬上澆上汽油直接燒毀掉。”

  戰車3連的眾多官兵們經過集體商議之後，終於決定了拋棄裝備的命令，接著很快在所有工作完成後，大部人員也隨之登船準備渡江撤退。

  “魏君資，你還磨蹭什麽呢？趕快上船我們出發了。”

  這邊詢問周遭是否準備妥當的張營附回頭一看張銘站在原地根本沒有絲毫動彈時，不得火氣從一冒馬上開口罵道。

  “諸位兄弟，小弟我已經決定不走了，與這……南京城共存亡，祝各位兄弟一路順風。”

  說著張銘那慘白的臉上麵帶微笑對著船上的戰車3連的戰友們深深的敬了一個軍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