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來杯咖啡?
作者:九輪空      更新:2021-04-07 06:55      字數:3540
  奈普托的母親死於慢性疾病,在奈普托的父親,一位不錯的商人死於意外後,庫林一家的噩耗正式降臨。

  奈普托的母親患上了嚴重的肺部疾病,這種疾病不會令她咳嗽不止,但卻像溺水一般無法呼吸。

  父親的遺產被心懷不軌之人瓜分,常年商業經營的家庭毀於一旦,資產也不翼而飛。那時的奈普托並未絕望,他主動承擔起維持生計的責任,工作得更加盡力。

  小醜半真半假地笑著,突如其來的噩耗沒有消滅他對生活的熱情,但緊接著發生的事徹底擊垮了他。

  薪資克扣,老板的剝削,再加上沒日沒夜的疲勞與責備,本是招牌的小醜再也笑不出來。

  對他來講,歡樂小店成了名副其實的活地獄。

  沒過多久,母親病逝了,直到最後他都沒能攢夠治愈母親的錢。母親死於他的懦弱,他的無助,死在三年前的冬天裏。

  那以後,奈普托再沒有牽掛,他以生死為逼迫強行辭退了那份工作,準備遠走高飛。

  但有個該死的家夥欺騙了他,將他踩在腳底,當做接近神明的墊腳石——那是個瘋狂的神棍。

  “嘿,我怎麽說來著?世間沒有正常人,在這個世道,如果真有絕對善良的家夥,那才是真正的不正常。”

  奈普托踩在花園的草坪上,踩踏死一片又一片青草,心情複雜地看著垂頭喪氣的草地。

  查理大大方方地走在小路上,“你的欲望達成了?”

  “別那麽急著收走我的靈魂,惡魔,我的複仇才剛剛開始。”

  奈普托用手指了指公園的出口外,那裏不遠處有一間簡易的教堂。

  “有個神棍騙了我,他說他能傾聽神明的聲音,我本來不信這些,畢竟我家從來沒信奉過神明,也沒參加過祈禱,如果非要說一個,那我家信仰一定是財富之神。”

  “但如果財富之神真的存在的話,祂也一定拋棄我們了吧,哈哈,但那時我太累了,我想找個心靈寄托。”

  “那之後,我才發現,那家夥居然是店長背後的支持者,他相信,一個人靈魂因痛苦和背叛會產生極大的扭曲,而那扭曲產生的魔力能取悅他信仰的神明。”

  “異教徒?或者,狂信者。”

  “也許吧,不過我能看得出,他隻是極端地信任著自己的理念。”奈普托無比平靜地道。

  奈普托從草坪上走出,用力踹了腳教堂的門。

  這是個簡易的祈禱點,在多羅克斯中,三大教會都會在各處安排這樣的小型教堂,一般隻會駐守兩三位秘法師和一位長官,負責最簡便的幫助、祈禱和懺悔。

  像奇蘭克那樣駐守主教的教堂,平時是不會向平民開放的,除了緊急事件和大型祈禱活動,那裏更像是秘法師們的辦公區域。

  奈普托踹了兩下門後,卻發現查理不願再靠近這裏——這裏是聖黑教會的簡易教堂。

  “你怎麽了?”奈普托感到有些奇怪。

  “你是要怎麽做?拆了這裏,還是向那名信徒報仇?”

  “當然是兩個都做,”奈普托不假思索,“怎麽,這裏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並不,你隨意。”說著,查理潛入影裏。

  奈普托嘴裏念叨著“奇怪”,一邊不斷敲打著教堂的大門,這間教堂隻有五十多平米大,很快,一位金發的女人打開大門。

  “有什麽事?正常的信徒可不會這樣敲門,”女人的脾氣不怎麽好,她不悅地瞪了奈普托一眼,“如果沒有急事的話,就按破壞教堂的罪名處罰你。”

  “急事?對,我確實有急事。”奈普托不急不緩地說道,“我是聖黑紅月分教會的黑衣,立刻讓凱文·凱撒客出來見我。”

  凱文·凱撒客就是這裏的最高決策者,擁有著被稱為“銀線”的小職權,負責管理此處的一切事宜。同時,凱文·凱撒客也正是當年欺騙奈普托的狂信徒。

  “黑衣?就你?”金發女人瞪大眼睛看著奈普托,顯然,她不相信。“而且紅月早就解散了,你當我是笨蛋嗎?”

  奈普托嗤笑一聲,黑色如液體般濃稠的陰影在他腳下擴散,一種冰冷深邃的恐懼包裹住女人的靈魂,她瞬間僵在原地,猶如全身由內到外被百年寒川冰封。

  女人哆哆嗦嗦地,像個剛解凍的人一樣,為奈普托讓開一條路。

  “對,對不起,黑衣大人,是我冒犯了,我這就帶您去找凱文大人。”

  金發女人收斂囂張跋扈的態度變得無比恭敬,實際上,聖黑教會的黑衣並不是這麽容易冒充的,想要證明自己的身份,每一位黑衣都要出示屬於自己的,獨有的刻印紋身才行。

  但這女人能夠感受到,奈普托,不,奈普托身上冒出的氣息絕不是她能對抗的,即使懷疑對方的身份,但金發女人仍生不起違抗的勇氣。

  所以,這個女人果斷示弱,她幹脆將所有問題拋給凱文·凱撒客,以及背後的聖黑教會。

  再度進入教堂的奈普托並不緊張,或者說,他對這個曾經寄托希望的地方生不起緊張感。唯一值得他心跳加速的,是距離視線欲望越發接近的興奮感。

  雖然查理看上去十分抵觸這個地方,但隻要他沒主動提出離開,那便不成問題。

  在見到凱文·凱撒客之前,奈普托主動提出了一個問題,“查理·德森,你說,要怎麽讓這個狂信徒感受被神明背棄的感覺?”

  查理認為這簡單極了,隻要他站出來做些什麽就行了,但正因如此,查理沒有回答他。

  “有了,我有主意了。”奈普托沒有看上去那麽在意查理的回答,他目視前方,眼中有異樣的瘋狂閃爍。

  凱文·凱撒客是個頭發花白的男人,但他的實際年齡並不大,隻有五十出頭。頭發花白是源於他的秘法,每次透支魔力都會消耗他的生命力,雖然這種生命力能夠通過修養的方式補充,但頭發的變白是不可逆轉的。

  但凱文·凱撒客是個自信的人,他不僅不厭惡自己蒼老般的白發,反而將這當做自己的信標與特色。

  凱文·凱撒客的皮膚呈古銅色,若不是身份信息還好好記載於聖黑教會的檔案上,將他誤認為與優萊克同樣的異族人也不為過。實際上,凱文·凱撒客在這片街區非常出名,在普通人麵前,他是個受人敬仰的智慧老者,在教會麵前,這是個恪盡職守的忠實信徒。

  然而在奈普托麵前,凱文·凱撒客是個將他拉入地獄的可憎的騙子,一個把靈魂出賣給邪神的可憐人。

  然而不存在兩麵三刀一說,也並非偽裝狡詐之流,世人的每個評價都確確實實地指向凱文·凱撒客本人,他是個穩重得體的智慧老人,也是個違背道德的癡狂崇拜者。也正因這樣的理念,才令他的思想得以平衡。

  此時的凱文正同另外兩人喝茶,隻要沒有秘法造成的惡性/事件,他們平時的工作崗位都很悠閑。舒雅,也就是那名金發女子去處理敲門聲,大概又是地痞流氓一類前來挑食,讓舒雅嚇唬嚇唬,大概就會離開。

  駐守簡易教堂的銀線大多次列6左右,少數戰鬥能力出眾管理能力優秀的秘法師也會在次列7時上位,而凱文就屬於前者。

  雖然凱文在次列6一直屬於中規中矩的水平,但現在,他已經感覺到危機。

  現在的狀況太安逸了,去開門的舒雅並沒有與地痞流氓產生任何劇烈爭吵,也沒有聽到妥善完成任務,邊打哈氣邊抱怨的舒雅的聲音。

  凱文清楚這意味著什麽,舒雅極有可能被短時間控製住了,或者是,她順道去泡了杯咖啡。

  事實證明,現在屬於第二種情況,因為沒過多久,舒雅帶著一杯黑咖啡走上來了,她表示她總是容易在下午的時候犯困。黑咖啡裏混合了一勺牛奶和四顆方糖,這是她習慣的口味。舒雅很合理地沒有給任何一個人多泡一杯,包括她的上司。

  並無異樣,舒雅慢吞吞地喝掉一杯咖啡,和往常一樣,她更困了。

  “舒雅,覺得困的話不如來打幾局紙牌?清醒清醒。”和凱文坐在一個方向的年輕人問道。算上凱文,這個簡易教堂一共駐守這四個人,正好湊一桌,不過即使舒雅不參與,他們也可以勉強玩。

  “我可不要,你這個幸運的家夥,我尤為記得我在你手裏輸掉整整一鎊六蘇勒的經曆。”舒雅的眼皮在打架,最終她放棄抵抗,歪下身子倒在小沙發上。

  “對了舒雅,來敲門的是誰?還是小混混嗎?”

  “什麽敲門,我不知道……”

  舒雅很快陷入睡眠,半夢半醒中,她聽到有人問了一句,她嘟囔隨便答了點什麽,然後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舒雅睡著後,眾人沒有去叫醒她。舒雅午睡是眾所周知的習慣,如果打擾,將會被她一口白牙咬得很慘。至於咖啡的作用?人們甚至覺得,咖啡/因對舒雅的作用簡直是助眠。

  不過每天下午兩點,是教會規定的占卜時間,銀線們要在這個時間統一進行占卜,內容是明天平安與否和即將要發生的突發性/事件。

  占卜做不到細致的預知,對某件事的具體預知是預言才能做到的事。但占卜可以幫助他們規避很多風險,即使簡易教堂無法對抗,也有充足的時間請求黑衣們的幫助。

  教堂的占卜室中,象征著聖黑的符文懸掛在牆壁上,這是聖黑的第二十三符文,也就是最接近本源的符文,雖然至今無人能解讀這個符文的真正含義,但這不妨礙他們瞻仰。

  符文下是一顆紫色的巨大水晶,這玩意兒存放著很多應急魔力,水晶很貴,裏麵的魔力更貴,不過一般情況下,這水晶隻會用於占卜。

  凱文將手按在紫水晶上,他在用畫麵占卜,占卜明天的未來。

  很快,關於明天的畫麵出現在凱文腦海,你猜怎麽著?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