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自我傷害
作者:九輪空      更新:2021-04-07 06:54      字數:3302
  好痛啊。

  本以為不會這麽痛,沒想到還是大意了啊。

  一片黑暗,什麽都看不見,但並不是光線的原因,大概是睜不開眼睛吧。

  它撞過來的時候,身體都險些被撞碎了。

  身體都被崎嶇不平的石塊緊緊絞住,就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

  他現在的身體恐怕就和一個破爛的廢木偶一樣了吧,查理想。

  但即使如此,依舊有水流從查理的身邊流下,浸濕了他的衣服。

  同樣一起滲出去的,還有血水。

  外麵的奇蘭克看著隨水流一同流出的絲絲血紅,心情複雜。

  查理無法呼吸,全身上下無一沒有感到劇痛,被碾碎的骨骼刺進肉裏,發出咯吱咯吱的擠弄聲,疼痛沒有麻痹查理的大腦,反而讓他更加清醒。

  查理試著移動自己的手臂,他五指蜷動著縮回手,突然,一股撕裂的劇痛從肩膀處襲來,很快,手臂上本該源源不斷傳來的痛卻沒了知覺。

  ……他的手臂斷了。

  大股鮮血擠壓而出,血液流進石塊的裂縫,更甚於清水的鮮紅血液流了出來。

  “這……”秘法師們看不下去了,“這真的不會有事嗎……”

  奇蘭克鬱悶地閉上了眼睛,“應該……沒事。”他生怕查理把自己作死。

  手臂已經斷了一根,如果再斷掉,要出去可就麻煩了。

  因此查理沒有輕舉妄動,他甚至沒有扭動脖子,因為他可不希望腦袋搬家。

  可憐他的禮帽已經在石塊的擠壓下徹底壓癟了,他終於張開嘴,念了一個不知是什麽的咒語。

  轟地一下,厄運磐怪內部被挖開了一個等人高的洞,查理得以恢複了些許自由。

  但他的骨頭已經斷得差不多了,隻能暫且背靠在石塊上得以平衡。查理不緊不慢地撿回了斷臂,將它接了回去。

  看來厄運磐怪的內部也沒什麽特殊之處,那麽就來考慮考慮如何毀了它吧。

  忽然間,查理看向腳底。

  一片黑暗中,他的正下方,有一顆同樣的眼睛,正一動不動地注視著他。

  奇怪了,厄運磐怪的確會在重組時將眼睛長在最下方沒錯,但那應該是在外麵才對,怎麽裏麵也有一隻一模一樣的眼睛?

  於是抱著這樣的疑問,查理果斷一腳踩爆了它。

  哪隻眼睛似乎非常呆滯,當查理的鞋跟踩下去時,它才知道要轉動一下。但為時已晚,那隻眼睛被踩爆的瞬間,整個石塊土崩瓦解,變成黃褐色的沙土。

  查理得以重見天日。

  不過他看上去真是非常的慘,他全身浴血,似乎沒有完好的地方。不過要修複這些非常簡單,查理使用秘法,將正裝與禮帽恢複原樣,將傷口也一並治好。

  “……解決掉了?”在外麵等他的奇蘭克問道。

  查理笑著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奇蘭克主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們,回去後要怎麽匯報?”

  奇蘭克清楚這是多羅克斯其他分教堂的言月人小隊,並不歸自己直接管轄,“就說我帶人過來處理掉了虛幻物就好,其他的事,以你們的權限還無法得知。”

  打發走了言月人,奇蘭克很快又看向了查理,“大仇得報……回去?”

  查理點了點頭。

  ……

  一章黑色的信紙靜靜躺在信箱角落,查理並沒有檢查信箱的習慣,而今天,他卻打開,並將信件拿了出來。

  信封使用的是無字印戳,隻有一大塊花似的紅油固定著,既沒有守信,也沒有寄件,是被人硬塞進來的。

  查理三五下拆了信封,將裏麵的信拿出來讀。

  信的內容非常簡短。

  與我有過一麵之緣查理·德森先生,我是謝利·珂拉讚,我想您一定沒有計較那日的意外負傷吧?

  對於那日的誤傷,我表示非常抱歉,我已將成與您結下恩怨的暗閣首領首級作為慰問,希望您能夠滿意。

  另外,在三日後的下午兩點,我們將在金杯酒吧的地下空間舉辦秘法聚會,若您有興趣造訪,請向酒保索要名為“月下紅”的飲品,他會為您提供通道。

  看完後,查理將信燃掉。

  “這是什麽?”一旁的奇蘭克問道,“獨行歌劇院想與你建交?”

  “看上去挺有意思的不是嗎?”查理說道。

  “雖然我們雙方看上去一直是中立關係,但你不要忘了,個人秘法師是違法的,個人秘法師組建的組織也就相當於一個犯罪組織。”奇蘭克苦口婆心地提醒道。

  “對,我也知道,實際上如果不殺害無辜者的話,你們是不會管他們的。”

  奇蘭克扶額……請不要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事光明正大地說出來。

  “所以你打算過去?”

  “人家可是提前將暗閣整個端掉作為賠禮,比你們這種把報酬都安排得沒趣的家夥可有誠意多了。”查理說道,“而且聽上去很有意思不是嗎?”

  教會的顧慮終究太多,可比不上搞砸了就能跑的黑吃黑,因此如果他們真要與獨行歌劇院爭取查理的歸屬,大概會一直保持劣勢。

  不過平日裏這個令他們頭疼不已的定律在此刻終於派上用場——查理·德森不會歸屬於任何一個組織,他的陣營隻會是他自己。

  因此奇蘭克也沒必要擔心今天的朋友變成明天的敵人,他要玩就任他玩好了。

  興趣盎然的查理,很順利地待到了三天後,他按著信件的指示,不費工夫地進入了那間酒館。

  查理環視了眼四周,在這樣雜亂的環境下,至少有半數人,是門徒境界的秘法師。

  周圍喝酒喝倒,睡在桌上的人,大聲叫喚著的醉女人,坐在吧台與酒保聊天的,以及圍了一桌,大聲喧嘩的狐朋狗友們,他們都是次列9到次列8不等的秘法師。

  這裏似乎成了門徒們的聚會場所,如果審判歌庭到這裏來掃蕩一波,一定能抓到不在少數的個人秘法師吧。

  查理繞過紛亂的人們走進酒吧,打斷了那名與酒保聊天的人,將幾枚便士擺在桌上,“一杯月下紅。”

  那名酒保微微一愣,隨即馬上換上笑容,“好的,稍等一下,這位先生。”他立刻轉身,將一位調酒師手中的紅色酒水遞了過來。

  查理聞到了點驚訝的味道。

  “月下紅,”他朝身邊一讓,打開了一道身後的門,“這邊請,先生。”

  查理將酒接下,隻聽那名酒保又取出幾個花色各不相同的麵具,對他說道,“請選一個吧,先生。”

  是為了隱藏身份嗎?查理搖頭拒絕了他,轉手取出一個自己的全黑麵具,戴在了臉上。

  查理進入門後,那名秘法師的笑容瞬間消失,與他談笑的人露出凝重的神情,他們不作多言,取出一塊傳訊水晶,捏成粉末。

  又不一會兒,一位矮小的白鬥篷女孩,和一名頭發末端褐黃,看上去非常普通的男孩走了進來。

  女孩沒有取下鬥篷,而是直接抬起兜帽下的臉,對酒保說道,“酒保先生,兩杯‘藍葵草’謝謝。”

  這時調酒師湊了過來,“又是這位成年小姐?又來參加聚會了嗎?”他調侃道。

  這位銀發深皮的可愛小姐曾與他有過一麵之緣,但因為外貌出眾,而且的確很可愛,於是被記住了。

  酒吧的吧台很高,優萊克沒有坐在高腳蹬上,站立著的她隻能將一個頭和一小截脖子露出吧台,她兩手扶著櫃台,沒有想到自己還能被認出來,臉瞬間紅了,“是,是的……”

  優萊克總能在正經場合與危難關頭冷靜應對,但在陌生人與朋友間的交談中,她臉上的紅暈有自己的想法。

  科溫靜靜跟在優萊克身後,不發一言,他第一次出入這種場合,各處都充滿新鮮感。

  沒想到涅西雅修女竟然不僅同意了他的外出,還提供給了他不少的零花錢,科溫內心充滿慶幸。

  調酒師很快準備好了兩杯“藍葵草”,晶藍冰爽的飲品遞到了優萊克手中。

  酒保看了眼優萊克身邊的科溫,“朋友嗎?”

  優萊克乖順地點點頭,“是的。”

  酒保身邊的調酒師笑了,“不是小男朋友什麽的?”

  這下就連科溫也臉紅了,“不,現在,不是的!”

  酒保意味深長地點點頭,臉上的笑容更甚,“是嗎,現在不是啊?”

  優萊克急忙打斷他們越來越不靠譜的對話,將一小把便士捧在手裏,遞給了酒保。

  酒保和調酒師受寵若驚,“小姐你給這麽多小費嗎?”

  優萊克青澀地點點頭。

  有過一次經曆的優萊克帶著科溫走進了那扇門,他們戴上麵具,穿過一條光線昏暗的走廊,終於走進了人聲鼎沸的地下空間。

  雖說是酒館地下,但這一定是用秘法來連接的,酒館下的地麵根本無法承受這麽大的地下空間。

  優萊克趕緊帶著科溫找到一個空位置坐下,等待著聚會的開始,在科溫有些緊張地觀察著周圍環境時,優萊克也驚人地發現了一位熟人。

  一名全身黑色正裝,頭戴禮帽的先生正坐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雖然他帶著麵具,但優萊克依舊能夠通過肢體感覺和直覺認出他,沒有錯,那是……德森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