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友人即兄弟
作者:九輪空      更新:2021-04-07 06:54      字數:3213
  ?十幾個突然出現的秘法師停下動作警惕周圍,氣氛一同冷了下來。領頭的麵具男人?已經將魔力收回,“別找了,還是讓他逃了。”

  戒律的正麵對抗能力無疑是最強的,而與他硬碰硬?更相當於在麵對一個隨時都會爆炸的導彈,但若不是用卡布羅令他分身乏術,查理完全不落下風。

  ?“首領,不追嗎?”一名秘法師問道,“他殺了我們那麽多人。”

  麵具男人完全追逐不到他們的魔力,沒想到對方還留下如此後手,令他連一條尾巴都抓不到,更別提追蹤,“他那是自尋死路。”?他刻薄地評價道。

  想要殺死一名高階秘法師,成功率最高的方式無疑是至少三名?與他同階的秘法師合作圍剿,他原本沒想殺死查理·德森,隻要殺死他的保護者就算作戰成功,對他的損失也不過是一點聲譽罷了,誰知道那家夥這麽不要命。

  查理直麵了包括他在內十數名中高階?不等秘法師的集合火力,他在這種情況下竟也能分出一隻腳踹走卡布羅,盡管這次查理必定負傷,但對他們今後的計劃也有著巨大阻礙。

  可是如果能將他招攬進來,無疑會成為巨大助力。?

  麵具男人瞥了眼不遠處掉下的幾根沾血黑色羽毛,已經在?他們的攻擊下多少留下燒焦或損壞的痕跡,不禁浮想聯翩。

  大片黑色羽毛,這代表的是烏鴉還是惡魔?或者是別的什麽,又或許隻是個代替品,根本沒有什麽含義,查理·德森這個人,無時無刻都在製造迷題。

  糾結這些問題沒有意義,男人瀟灑轉身打道回府,他的身後,幾個感到好奇的秘法師湊近那片黑羽,挑挑撿撿起來……?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眼睛!!”查理的收藏室中,一個兩眼血紅的男人翻滾在地,摸爬滾打哀嚎起來。

  “救命!救命!保鏢先生!!查理·德森!!救命!”?他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更換了場地,趴在地上摸索著,終於撈到一隻穿著皮鞋的腳,死死抓住不放。

  隻是下一秒又被那隻腳踹飛,在地上翻滾出幾米的距離,天旋地轉間,他的眼睛逐漸恢複清明。卡布羅難以置信地來回望著周圍,上下起手檢查自己的身體,確認沒有真的缺胳膊少腿以後,才停止摧殘自己已經喊得嘶啞的嗓子,緩緩冷靜下來打量查理。?

  ?此刻的查理半身浴血,肩頸處的西裝破損得就像一團破布披在肩上,頭部的血液順著查理側臉流下,一條胳膊已經作廢難以抬起,卡布羅看向他的臉,兩行滲人的血淚留在臉上,嚇得卡布羅坐立難安。

  再反觀自己,被亮瞎的雙眼已經複原,除了被踹過兩腳身體有些餘痛以外,沒有留下半點傷口,可以說這位保鏢先生雖然平常擅離職守散漫不上心,但關鍵時刻還是非常靠譜的。?

  但這位靠譜的保鏢先生是再也不想保護他了,由此可見打架時帶個累贅是多麽危險。?

  查理滿不在乎地把臉上血一抹,他雖然並不在意自己身上的傷痕,但這類不聽指揮胡亂瞎跑的蠢貨行為實在令人鬱悶。?

  “保鏢先生?您,沒事吧?”?卡布羅不敢上前,站在被踢飛的位置小心問道。

  誰知查理根本沒回答他的問題,不耐煩地問了一句,“你得罪的那位朋友到底是誰?”?語氣態度之差,令人發指。

  不是說不過問嗎……卡布羅瑟瑟發抖。

  “那個人不是普通的秘法師,如果你還算積極社交,能分出一個耳朵隨便聽聽秘法師之間的討論的話,你一定聽過一個叫獨行歌劇院的組織,聽名字就知道,他們與審判歌庭不合。”?

  查理抬起那隻沒受傷的手捏著眉頭,他經常會與奇蘭克聊天,?閑情雅致則是有事沒事旁敲側擊一下半月教會的秘法機密,至於這種還算出名的組織,他必然有所耳聞。

  審判歌庭抵製個人秘法師?,並致力於清除社會蛀蟲,獨行歌劇院則專為個人秘法師或被官方除名秘法師開放,逐漸在一對兄弟的建立下越做越大,最終成為一個在個人秘法師間赫赫有名的半開放半隱秘的地下組織。

  ?“而那個戒律,那個戴銀麵具的家夥,就是獨行歌劇院的首領之一,謝利·珂拉讚。”

  卡布羅如雷貫耳,他萬萬沒想到,那位遠近聞名的珂拉讚?首領竟然也加入了追殺他的行列。

  “所以,你那位朋友,到底是誰?”?不問則已,在冰冷又絕情的語氣中,查理根本沒有就給對方反駁的餘地。

  但卡布羅不能說,他不能說出那個名字。

  “那……是和我從小長大的朋友,他的父親早亡,於是母親與我的父親……”他還在試圖轉移話題,“但我們的童年非常幸福,直到他的母親去世……”

  他們是朋友也是兄弟。

  那是一個被掛上通緝的名字,若是說出,他會將卡布羅一起拉進監獄。

  “我不是來聽你講這些廢話的。”

  “可,可您不是說隻要我自己處理這些事情,您就不會過問我的私人問題嗎!”

  他不敢說出那個名字。

  “但我已經引火上身了,難道憑你就能把雪利·珂拉讚嚇回去,讓他以後再也不來騷擾我?”

  “再問一遍,你那位朋友是誰,你為什麽不敢求救教會?”查理咄咄逼人。

  卡布羅已經哆哆嗦嗦,但他依然嘴硬,“他是個罪犯,德森先生,我不能告訴你,因為教會會把我關進監獄,或許還會把我綁上木樁燒死,德森先生,我會死的!”

  查理認可地點點頭,“或許吧,但你可以試試看,是進到教會的監獄再苟活一段時間,還是我現在就把你扔出空間,看看外麵那群家夥還在不在?”

  時間緊迫,查理步步緊逼,卡布羅最後的心理防線被擊破,他挎下臉皮,顫抖著念出一個查理聽過很多次的名字。

  “他是……庫馬裏·尼朗。”

  庫馬裏·尼朗。

  一個帶著虛幻物逃走,令教會忙得焦頭爛額還抓不到決定性線索。

  令奇蘭克與查理威逼利誘無數遍,警告他不準與他扯上關係的男人。

  查理克製住自己的好奇心,令自己不要去管這件事,成功創造了即使聽見也置之不理,無論是線索還是案情全當空氣,自案件初次發生起便潔身自好盡可能遠離的優秀成績。

  但那麽多的努力,在此刻全部泡湯。

  查理的心情五味雜糧難以言說,現在打死他的心都有。

  卡布羅心中同樣忐忑,他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皮,眼睛悄悄看向他。查理正依靠往日難得培養起那一丁點兒的素養抑製住拍死他的想法,此時正巧與卡布羅對視,一言不發地生硬咧起嘴角,賠了個笑。

  卡布羅更害怕了。

  “然後呢?他為什麽要殺你?你那個夢到底是怎麽回事?”

  查理笑著看他,一字一頓,“是你殺了他們,他們是誰?”

  卡布羅佝僂著腰,早已不再出聲。

  卡布羅的夢中,沒有腦袋的人不甘地指正罪行,他們的頭顱離體,或許,他們的肢體也早已分家,這樣才會在岩漿熱浪中無謂的掙紮,不可脫身。

  “既然你不肯說,那我就來親自看一看。”

  話既出口,卡布羅本能地掙紮著,一股力量正在扒開他的大腦,窺探他的記憶。

  “不!不!停下來!你不能!”卡布羅的神智突然清醒,但為時已晚,無濟於事地吵鬧著。

  記憶中的卡布羅風華正茂,年輕又俊俏的形象在各處都引人稱讚,但此時這位年輕的男子正手持匕首,整個人都在顫抖。

  他的匕首沒入女人胸腔,握住匕首的手不可避免地衝入溫熱的肉裏,他慌張地抽出手,將匕首留在女人身體中,慌亂不堪地逃走了。

  那是庫馬裏·尼朗的母親。

  自那以後,庫馬裏對他的態度陡然一轉,卡布羅心跳/刀尖起舞,無時不活在惶恐中,但他內心清晰無比,沒有人能夠發現他的罪行,即使是當時僅僅次列5的庫馬裏。

  再然後,他們的父親去世了,這位堅毅的老人帶走了這兩人間殘餘的猜疑與怨恨,一句相互幫趁,相互扶持的誓言令他們破鏡重圓。

  再然後,卡布羅也步入秘法的行域,沉浸入虛幻的熱情,他盜走了庫馬裏的虛幻物,同一時間,庫馬裏發現卡布羅弑母的真相,仇恨一觸即發。

  在卡布羅的記憶中,庫馬裏一日間墮落為罪犯,手中的虛幻物也成了罪犯的東西,卡布羅急於脫手,這才找上查理。

  在那之前,卡布羅每日躲在家中,應付著庫馬裏派來的殺手,隻是在最初幾日,他們僅僅是普通人。

  拿著冷武器的普通人怎麽可能威脅到秘法師,但卡布羅已經失去了理智,他在敵人不甘又痛苦的表情中,奪去了他們的生命,肢解他們的肢體,砍下他們的頭顱,將他們埋葬在深夜的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