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可以！”

  姚氏當機立斷的說，“你信不過自己，難不成還信不過你的娘親？”

  葉小鵑聞言微微垂下頭去，模樣看似十分糾結。

  姚氏見她還是下不了決心，便趁熱打鐵：“有一件事，娘一直瞞著你。不過……現在你長大了，娘也是時候說給你聽，讓你懂得如何成為和娘一樣，做一個能夠掌控自己命運的女人！”

  葉小鵑抬起頭來，一臉專注的看著自己的母親。

  “你看娘今天的樣子，在眾人眼裏是一個風風光光，尊貴不凡的左相夫人。但你卻不知道，在這背後，娘籌謀了多少，才換來這一切。”

  “記得娘剛懷了你不久，你爹便納了妾。自那以後，你爹便將娘棄於一旁，整日留宿在那個妖婦的房中！就連生你之後，你爹都極少過來看一眼。那時娘整日以淚洗麵，連尋死的心都有了……”

  姚氏幽幽說著往事，臉上浮起一抹苦澀的笑意。

  葉小鵑聽到這裏，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她拉住姚氏的手，輕輕搖著頭“娘，自打女兒記事起，一直看娘和父親琴瑟和諧，卻不曾想到娘你曾經……”

  姚氏拍著女兒的手背，精神為之一振，繼續說道：“那段日子實在艱辛，娘險些撐不過去。不過……幸好老天給了娘一個翻身的機會！”

  “娘都被爹冷落到這個地步，還能有什麽機會？”

  葉小鵑滿眼不解的問。

  姚氏聽女兒這樣問，唇邊浮起得意的笑意：“可不就是那賤種生下來之後，額頭上多的那個胎記麽？”

  “胎記？”

  葉小鵑聽到這句，神情越發迷茫，“娘說的便是……那火形印記？”

  自打她記事起，便時時聽府中下人議論，說西苑那姨娘因生下一個長有火形印記天生不祥的孽種，而被父親一直冷落嫌棄。

  “那陶姨娘竟生下一個天生不祥的女兒，以致父親對她母女二人避之唯恐不及。娘確實幸運，竟得上天眷顧，有了這個翻身的機會。”

  葉小鵑無比慶幸的點了點頭。

  “上天的眷顧？女兒啊，你不會天真的以為……娘能夠走到今日這一步，憑的是運氣吧？”

  姚氏握著女兒的手，定定看著她的眼睛。

  “不是運氣麽？”

  葉小鵑越聽越迷糊。

  “當然不是！”

  姚氏語氣堅決的否定了女兒的問話。

  繼而她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女兒說道：“當年那賤婦憑著她的容貌和媚術，將你爹迷得七渾八素。若我不絕地反擊，隻怕已被你爹寵妾滅妻，活得低賤如泥！”

  “幸好我借著那那賤種額頭的胎記，找了幾個心腹的下人在府裏搞得雞犬不寧，繼而借機勸你父親請來相士替家裏驅災解難。而那相士……”

  姚氏說得口沫四濺，說得血脈噴張，神情激動，“是為娘……事，先，安，排，好，的！”

  “什麽？”

  聽到這裏，葉小鵑驚得從床上彈起。

  她兩眼瞪得銅鈴大，象看怪物似的看著自己的母親。

  而姚氏則唇角勾著邪惡的笑意，一臉得意的等著女兒發問。

  “原來那賤種並非天生不祥，而是娘……你與那相士合謀誣陷？”

  葉小鵑好半天才回過神來，“而陶姨娘一朝分娩，與那賤中十八年來無法相見……皆是源自娘的設計？”

  姚氏沒有說話，隻冷笑著點了點頭。

  葉小鵑繼而頹然跌坐回床上，喃喃自語道：“原來是這樣……因為娘所做的一切，那陶姨娘至此便再也見不到親骨肉，加上又失了父親的寵愛，以致漸漸憂思成疾，終日纏綿病榻……”

  “哈哈……哈哈哈……”

  聽到女兒這番自說自話，姚氏不禁輕狂的笑了起來。

  葉小鵑被母親這幅半瘋顛的樣子嚇了一跳，驚聲問道：“娘，你笑……什麽？”

  姚氏聞言，漸漸收住笑聲。

  她坐到女兒身旁，一臉寵溺的看著女兒：“鵑兒，看來是為娘這些年將你保護太過，才致你心性如此單純。”

  葉小鵑定定看著母親略顯陌生的麵容，靜靜等待著她的下文。

  “你以為那賤婦是僅僅因為那兩個原因，便病得如此嚴重？”

  姚氏唇邊掛著淺淺的笑意，拉著女兒的手問。

  葉小鵑一聽這話，雙目驟然瞪大。

  “娘……你的意思是……”

  她定定看著自己的母親，顫聲問道，“這一切，也是出自母親的籌謀？”

  “不錯。”

  姚氏見女兒終於聰明了一回，目中略顯安慰。

  “母親隻在飲食上略微動了手腳，給她加了點相克的食材，再收買了幾個二不掛五的大夫，在她的藥方裏稍稍動點手腳。如此一來，她便日積月累，病得奄奄一息。”

  她將自己的得意之作，向女兒合盤托出。

  聽完整件事，葉小鵑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消化完之後，她目光變得堅定。

  “娘，女兒是你一手調教。日後定不會比你遜色！”

  葉小鵑看著姚氏，目中光亮倍增。

  看著女兒這幅神情，姚氏仿佛看到了當年的自己。

  “鵑兒，你能如此，娘深感欣慰。”

  姚氏眼眶微濕，聲音多了幾分哽咽，“你現在的情況，比為娘當時更複雜，也更險惡。稍有不慎，便會陷入萬劫不複之地。娘可以手把手的教你去做，但最後成敗與否，還得取決你自己！”

  姚氏說到這裏，將手輕輕撫上女兒的麵頰：“不管那翼王是否真的無法親近女色，但他與那賤種情意是真。此次為了她，居然插手了衙門的事。你再不另作打算，隻會象娘當年一樣被人踩入泥底！”

  說到這裏，她便一古腦兒，將葉之芊巧施“金蟬脫殼”之計，救出陶氏。

  以至後來，她慫恿萬花樓**雇青蛇幫殺葉之芊，最後功虧一匱的經過，盡數對葉小鵑說了。

  聽完整個跌宕起伏的經過，葉小鵑再也無法淡定。

  “娘……沒想到你竟然私下籌謀了這麽多。”

  葉小鵑緊緊拉著母親的手，目中全是感動。

  “你是娘唯一的女兒，娘做這些歸根到底，也全是為你的將來打算。”

  姚氏輕輕撫著女兒的發絲，一臉慈愛的說，“那生性冷漠不可一世的冷麵占神為了那賤種，頻頻出手，甚至破例插手衙門中事。可見……他已被那賤種徹底給迷住！”

  葉小鵑聽到這裏，銀牙一咬：“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