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急的聲音從校醫院外麵由遠到近傳來,那呼救的人顯然是在往校醫院這邊過來。

  蘇晨好奇的轉過身，望去。

  發現一大群人浩浩蕩蕩地向這邊跑來。

  最前麵，是一位保安大爺，身材精瘦，但健步如飛，手裏麵，還抱著一個女生。

  女生渾身是血，白色的裙子都染紅了，旁邊，還跟著另一個女生，一臉焦急快要哭出來的模樣，擔憂地看著保安大爺抱著的女生。

  身後，跟著幾十名學生和兩三位老師，看這人數，應該是一個班的同班同學。

  剛才的呼救，就是保安大爺喊得，聲音洪亮，能傳的老遠！

  但蘇晨看了一眼之後，便重新轉過來頭。

  雖然有人跳樓這種事情確實是很稀奇的事情，特別是在校園裏麵，但是蘇晨不是一個管閑事的人，也沒有那個閑心情管這麽多。

  “還看什麽看？全都是血，有什麽好看的？”

  見到李嚴這個家夥還在伸著脖子望著那邊，蘇晨拍一下他的頭，說道。

  “哦，也對！一會兒就該吃飯了，看到這麽多血也影響食欲，不看了！不看了！”

  李嚴讚同蘇晨，也不湊什麽熱鬧了，也從那邊收回視線。

  他剛才伸頭看了半天，隻看到跳樓的是個女學生，身材高挑，他很好奇，正打算仔細觀察那女生的臉龐呢。

  被蘇晨這樣一提醒，他還真的怕看到一個血肉模糊、眼珠子掛在眼眶上的女鬼般的麵孔，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付款單拿來！”

  結賬處窗口的一個女護士，見蘇晨和李嚴轉過頭，對著二人伸出手，淡淡的說道。

  付款單在李嚴的手裏，他趕快遞了上去。

  女護士拿著付款單，在電腦上，雙指飛快敲了一通，抬起頭：

  “一共2100塊！怎麽支付？校園卡可以支付！”

  蘇晨開始摸自己的兜，找校園卡，摸了半天，猛然發現，自己好像根本就沒有辦過校園卡，他才剛來學校沒幾天，也沒顧的上辦，在食堂吃飯也一直用的都是現金。

  看來，得找個時間辦張補辦張校園卡了……

  蘇晨這樣想著，便問護士姐姐：

  “能其他方式付賬嗎？”

  “威信、致富寶、現金都可以。”

  護士把一個掃碼收賬的機器拿出來，放在蘇晨的麵前。

  蘇晨掏出自己的錢包，錢包已經很破了，是蘇晨上高一的時候，在地攤上幾十塊錢買的，一直用了三四年，用到了現在。

  蘇晨沒有喜新厭舊的習慣，一個東西用的時間久了，會用的越來越舒服，蘇晨便一直沒有換。

  李嚴看到蘇晨的錢包，忽覺得一陣兒的心酸，晨哥家條件是真的不好，還為我掏醫藥費，真的是麻煩晨哥了，晨哥義氣！是個好人！

  蘇晨打開錢包一看，裏麵沒有多少錢，一百的紅色票子隻有幾張，剩下的都是些十塊、五塊的零錢。

  蘇晨一般不會帶那麽多的現金，一方麵用不上那麽多的現金，另一方麵，蘇晨幾乎不買什麽東西，就在吃上花點錢。

  而且，吃的東西也不貴，他特別熱愛小吃攤，至於新月飯店那樣的六星級飯店，又貴，又吃不飽，他自己一個人是堅決不會去的。

  現金沒有，蘇晨隻有掏出手機支付了。

  他手機上的威信綁定了爺爺給他的那張黑金至尊卡，可以直接用那張卡付款。

  等蘇晨付完款，李嚴又看到蘇晨的手機。

  蘇晨的手機是499的那款手機店裏麵最便宜的手機。

  晨哥，原來你用的手機比我的還要便宜，還替我付賬，晨哥，你連手機都不舍得買，卻為我掏出2100塊錢，連眼睛都不眨……晨哥，我這輩子認定你這位大哥了。

  李嚴心中翻滾，頗為感動，這樣想著想著，不知不覺間，竟然，已經淚流滿麵了！

  我去！森麽情況？

  蘇晨看到李嚴哭的鼻涕都冒泡了，不明就裏，詫異無比。

  “李嚴，你哭什麽？！”

  神經病啊！……這句話蘇晨沒有說出來。

  “晨哥，我這輩子就是你的人了！”

  李嚴把鼻涕吸進去，眼神真摯，裏麵閃爍著淚花，望著蘇晨。

  蘇晨臉上的黑線從額頭蔓延到下巴。

  這李嚴，是個男、同？和我說這種惡心人的話！

  蘇晨有些害怕的退後了兩步，訕笑一聲:

  “李嚴，我是直的！還請你理解！”

  李嚴一聽這，就知道蘇晨誤會了他的話。

  他咳嗽了一聲，想要解釋。

  這時，一個女生焦急的跑了過來。

  蘇晨和李嚴在付款處擋著路，女生連招呼也顧不得打，直接推開兩人，向付款處詢問。

  蘇晨和李嚴兩人被推的踉蹌，剛想發怒，卻都看到了女生身上有血跡，不過應該不是她的，她就是跟跳樓的女生一塊來的，應該是跳樓女生的朋友。

  認清楚來人之後，兩人的氣也都消了，畢竟人家的朋友都跳樓了，著急推人也情有可原的。

  “請問，校醫院的方中山，方老在坐診嗎？我朋友從五樓墜樓，現在身受重傷，能讓方老出手救一救我朋友嗎？”

  女生開口詢問收賬護士。

  “方老不在，去燕京開會去了！”

  收賬護士人其實不錯，剛才的動靜她也看到了，知道女生朋友跳了樓，耐心解釋道。

  “那個……宋護士！”女生在收賬護士的胸牌上看到了她的名字，“方老什麽時候回來？今天能夠回來嗎？”

  “方老多長時間回來我不知道，一般方老都是在校醫院坐診的，不過，今天實在是太不巧了，正好沒在，唉！”

  姓宋的護士也是有點為女生那個跳樓的朋友惋惜，方老的醫術在林州，除了林州市人民醫院的老院長，回春堂的尚老，沒人能夠比得上，和老院長、尚老合稱為：林州三神醫。

  要是方老今天在，那跳樓的女生的存活率，起碼能夠增加百分之五十！

  女生聽到方老不在之後，恍然若失，呆呆發愣，她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同學，怎麽辦啊？你同學剛才又吐了好幾大口的鮮血，我看我看……”保安大爺走了過來，他把跳樓的女生放在了大廳那邊，走到這邊焦急道。

  他下麵想要說的是“我看快不行了！”，但為了不刺激到同學，沒說出來。

  女生沒有回應保安大爺，她腦袋裏麵蒙蒙的。

  場麵寂靜了下來，隻剩下保安大爺呼呼的喘氣聲，剛才，他抱著跳樓女生奔跑，累的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