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修驅鬼
作者:烏衣笑      更新:2021-04-03 22:34      字數:3530
  古墨離開了村莊,他以人族的姿態,卻是身無分文。

  他這副軀殼,給自己添了很多事。

  他遇見了盜匪,那些滿身臭汗,幾天沒洗澡的家夥。這些要下嘴的玩意兒,他還是喜歡幹淨點的,所以古墨並不想配合受害。

  “哎喲!這還是個小郎君,老子真是看走了眼!”強盜並沒有因為美人是男子而放棄,他那髒汙粗糙的手,托起了美人光潔的下巴。

  “老大,這樣的貨色,可不比那些婆娘差啊!”

  “屁話!那些娘兒們,能有這樣的皮膚,這樣俏的臉蛋?老子還沒見過長那麽好的,男的又怎麽樣?”

  古墨是好久沒走人間了,現在的人族口味也變了許多,男人還可以玩男人?!他原以為這副皮相不愁女子血氣食,不料如今的朝代戰亂肆起,女子都躲在家中,他變成了美色的靶子。

  不對,就算外麵還有女人,就憑這副相貌,也是逃不過的。

  “小美人,跟爺兒回寨子,爺兒保證你吃穿不愁!”強盜□□著,正想繼續摸那張臉,古墨嫌棄他的手太髒,避開躲了去。

  “小美人可要識相點,你這張臉跑外麵,可是比寨子裏危險多了!”

  古墨見這裏除了幾個強盜,沒有其他人,便伸了個懶腰,舉起了手……

  古墨精神了很多,他接受不了這些強盜的血氣,他們已非處子身,血液渾濁不堪,花天酒地是常事。古墨吞了他們的魂,沒有動其他的。

  古墨打算去城鎮,戰亂地區找不到新鮮的食物,他還是喜歡女人和孩子。就是由不得他挑食選男子,也得是未經人事的處子。

  古墨離開前往城鎮,不久後一老一少兩名僧人來了。他們看到了屍橫遍地的強盜,那老僧雙手合十,又是幾聲“阿彌陀佛”,這次少僧卻無動於衷。

  老僧對這個徒弟實在不滿,卻是他的師父,也就是少僧的師祖選定的。碰見這孩子的時候,他在戰亂中扒著死人的口糧。老僧看不慣這人搜死者的身,他就是餓死也不能冒犯死者!偏偏師父器重他,說他是難得一見的天才。

  “無懷,見了那可憐死者,竟是個憐憫的眼神人都沒有,枉為佛家子弟!”

  “並不可憐,亦不可悲。雖死於鬼者,卻也是罪有應得。”那些盜匪身懷煞氣,殺人無數,無懷出於凡間,知道這些人無惡不作,皆是死有餘辜。

  老僧指著少僧,佛珠與話音一齊顫抖:“好好好……你有你的師祖撐腰,為師可是管不了你了……管不了你了!”

  老僧氣得袖子一甩往前走,試圖尋找鬼修的蹤跡。無懷跟在其後,也沒因老僧的話而有怒。

  “這裏這裏,有血氣,這家夥一定來過這兒!”

  “前輩,前麵似乎有人……”

  兩個僧人回過頭,見一黑衣男子抱著把劍,另一人說著他們在意的話題。

  “古墨那家夥生前就是魔修,不知幹過多少齷齪事!那家夥會咬人吸鬼,我最怕他用我身體幹這種事!”

  “阿彌陀佛,兩位施主,你們剛才說的‘古墨’,可是個會吸食血氣陽氣的鬼修?”老僧一聽到他要的消息,詢問同時還文縐縐地行了佛禮。

  “哦?和尚?”墨古見這人不似凡人,銀色眼瞳一轉,問道,“是佛修?”

  “善哉善哉!兩位施主想必也是來驅鬼的,年輕人意氣風發,自是好行俠仗義,請問是哪家仙門弟子?”

  容詡雙臂環胸,不作答複。

  墨古眼神晦澀,撇了眼那年輕少僧,說道:“仙門弟子,以前是吧!”

  老僧麵色悲痛:“莫非又是被哪個魔門襲擊……”

  “哪有哪有!”墨古打著哈哈,“以前為仙門弟子,現在死都死了,算是鬼門弟子罷!”

  “你們……這是同那鬼怪一夥的?”老僧臉色一變,法杖預備襲出。

  “師父莫急,可否讓他們說明原由?”年輕僧人攔了法杖,抬頭看了容詡等人一眼,這一瞧愣住了。

  老僧見對麵兩個鬼修未動手,自己又被順了氣,平下心來詢問對方。墨古也不想賣關子,雖然這兩個佛修法力低微,但指不定他們有幫手,能幫找到人也好。

  老僧了解了來龍去脈,有些不滿地看著墨古:“施主你與那鬼怪既然同命,那你魂一散他也無存。為何不以自裁,還無辜者安寧?鬼怪若還在世作惡,還要有多少無辜生靈被他吞食?”

  墨古一聽氣得牙癢癢,怒喝道:“禿驢!我是可憐你一大把年紀修為還那麽低,陽壽將近也快入土了,那麽老身體都不行了,怕是連鬼修都成不了,便不和你計較汙蔑我的事了。可你這老家夥不識好歹,身為出家人讓別人自裁,為何你不學佛祖割肉喂鷹,讓你的師兄師弟去填了那怪物的肚子,讓他撐得吃不了別人?”

  墨古看這和尚老態龍鍾,一句話就崩了出來,實則他生前就比老和尚活得久,死後成鬼修的時間也比他長。

  “施主,鬼修本是逆天而行,你可知為何天道對鬼修的雷劫最重?現在不能通過地府投胎,但倘若得了功德金光,天道也會留幾分情麵,讓你投至婦人的腹中,得以還生,可不用再做鬼了。”老和尚還振振有詞,自以為多麽高尚仁慈。

  “大師,出家人以慈悲為懷,以度化萬生,可是你們佛家的思想?”容詡見不得老和尚讓他人舍己為蒼生的勸導,站了出來。

  “確實如此,這位施主想說什麽?”

  容詡道:“惡鬼殺人,無辜者慘死,大師若讓惡鬼消散,還得抵上另一個未作惡者的性命。不如度化了惡鬼,讓他多行善事。他作惡百件,就讓他行善千件,更顯我佛慈悲!”

  “這……這要如何度化。”僧人哪兒有那麽大本事,那可是陰丹鬼修,他才開光初期,修為差老大一截!

  修佛可比修鬼輕鬆不了多少,老和尚資質不佳,在二十年前從固實期進入開光期,現在開光初期徘徊,現已一百五十高壽。而他的徒兒不過二十來歲,卻在一年前進入固實中期,也不怪得祖師如此器重。就是這小子心性不似佛家,更像牛鼻子老道那般,不慈悲講究惡人活該,可也不得不承認,他的資質千年難遇。

  容詡見老僧許久未作答,有意挑釁:“大師可是辦不到?大師為佛門中人,如此連度化向善都做不到,卻大言不慚地讓他人自裁獻命。不就是殺不了惡鬼,要獻祭一人去,好個以命換命,魔修做法,枉為佛門子弟!”

  “你……你等鬼修,本不順天命,還……還如此猖狂!”老和尚氣得發抖 。

  墨古都被氣笑:“講理贏不過我們就說猖狂,你這禿驢好個教養!佛門是如此教導你的?”

  “爾等鬼修,膽敢汙蔑我菩提宗,逆天命者不可教化!”

  “菩提宗?你難不成是了禪祖師的弟子?!”墨古突然來了興趣。

  “了禪正是家師。”老和尚提到他師父,眼神尊敬起來,也沒再大吼大叫。

  “這老東西怎教得出你這等愚蠢死板的徒兒?他也是受得了?你莫不是各師兄弟裏,他討厭的徒弟吧!”

  “賊子,莫要侮辱祖師!”老和尚握起法杖,杖頂明珠閃出金光,為至陽靈力。

  雖為至陽,可老和尚的修為不耐看,墨古本想快速解決掉,卻被容詡攔在身後:“我試試看。”

  “啊?有何可試的?”

  容詡自然不是直接擊敗對方,而是看自己的軀殼對陽氣的反應。他知道自己不懼陽氣,也比其他鬼修耐火,這次就打賭試試看了。

  容詡對上老和尚的法杖明珠,將那陽氣一抽入體,頓時渾身灼燙冒汗。他退後運起魂力,灼熱感漸漸消失,陽氣轉化成陰氣流轉全身。

  老和尚一出動,法杖釋放的靈力被那鬼修吸了去。可佛家之法陽氣旺盛,鬼修見了不是避讓就是想盡辦法抵擋,邪道鬼修雖有采陽補陰之法,也是人族體內是陽氣最是溫和,有些需要陽氣且不怕陽氣的鬼修可碰觸吸收。佛門陽氣驅邪剛毅,鬼修避之不及可傷及魂魄,不沾陽氣的鬼修還可能散了魂。

  “你練就的什麽功法,什麽時候鬼修都能壓製佛門陽氣?”

  容詡退在古墨身後運轉魂力,古墨去對付那老和尚。他的徒弟看著自己師父與古墨周旋,並沒有動手的意思。

  固實期的佛修上來,也不過添亂罷了。雖然他師父開光期對上陰丹鬼修也不夠看,容詡記得菩提宗的僧人有數名舍利佛修,兩名聖骨者,皆是了禪祖師的徒兒。了禪本人為出竅期,相當於道修化神,鬼修祭魂。道修元嬰如今能碰到一位就非常稀罕,菩提宗竟有兩名聖骨。看來佛門在末法之戰受的損失,比道門要小很多。

  哦……這老和尚也是了禪宗師的弟子?大概是一位新的二代弟子,竟是資質極差,一百多歲依在開光,還是開光初期。這壽命都剩下沒幾十年,怕是這輩子都到不了舍利。了禪宗師的眼光,越來越過去了。

  開光老僧被擊得連連後退,墨古打他跟玩兒似的,雖是佛法克製魂術,但滴水如何能滅旺火?

  沒一會兒,老僧敗退下來,法杖落地,佛力用盡雙腿發軟跌倒在地上。

  墨古收了魂力,眼睛轉向老僧的徒兒方向。少僧低眉順眼,把老僧扶起來後便後退了幾步,當徒弟的都比師父識趣很多。

  容詡觀察著年輕僧人,覺得他有些麵善,但也沒多想。墨古瞧著那些死去都盜匪,這些人氣血還在,就是沒了魂兒。

  “這家夥真夠挑食的,這條路是往城鎮走的,他專會挑年輕女人下手,鎮裏的姑娘可就慘了!”

  老僧一聽,就朝墨古瞪著眼,好像他沒有自裁就是為害眾生。容詡見此,也不怪老和尚修為進階不顯。資質差也罷,作為佛修心性也差極,還不如“地府”的幾個鬼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