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超認出了戰無雙，戰無雙也認出了王超。戰無雙被王超的話震到，王超以為戰無雙不相信，繼續說道：

  “雙哥。你走後，婉雲懷了你的骨肉。她父母逼她打掉，她堅持生下來，取名戰朵朵。”

  “婉雲一直在等你。可周馳看上了婉雲，想要得到她，讓人販子抓走朵朵。我想去救朵朵，被這三人阻攔。”

  “雙哥，我沒騙你。你快去救朵朵，再不去就晚了！”

  戰無雙恢複清醒，點頭道：“兄弟，我相信你！你知道朵朵被抓到哪兒？”

  王超一愣，說道：“我，她被帶上車……他們應該知道！”

  戰無雙看向三個混混。

  “快說，否則取你們狗命！”戰無雙強壓怒火。

  他很憤怒，但他知道自己一定要壓製憤怒。否則，他一旦狂暴起來，後果會很嚴重。

  嚴重到，他怕影響婉雲和女兒對他的印象和看法。

  他，不是在國外，無需顧忌。

  他，現在在國內，需要在意親人的想法。

  最右邊的混混冷笑，上下打量戰無雙，嘲笑道：“就你這樣，敢殺人？見過血嗎？”

  他指指自己，說道：“來，往我這打，我站在這裏讓你殺。你敢殺嗎？你殺得死我嗎？你的拳頭，能打痛人嗎？”

  中間的混混笑道：“你這靈魂三連問，會讓他無地自容的。”

  戰無雙上前一步，一指點在最右邊混混的心口。

  三個混混，還有王超，皆震驚地看著戰無雙。原本戰無雙與他們之間的距離，足有七八步遠。可戰無雙隻用一步，就跨越了這超長的距離。

  這，人能做到嗎？

  跑酷也做不到吧。

  輕功嗎？

  緊接著，另外兩個混混看見自己的同伴痛苦地捂著胸口倒地，腳和身體隻是抽搐兩下，便一動不動。

  “你，殺了他？”一個混混下意識問戰無雙。

  “他讓我殺他。這樣的請求，當然要滿足。他死得其所，求死得死。”戰無雙說道：“現在，輪到你們，快說，我女兒在哪裏！”

  一混混問：“我說了，我會放過我嗎？”

  “講條件？”戰無雙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那我……”混混還想再講條件，結果話沒說完，就發現戰無雙的手指點在他胸口上。

  痛！

  心痛！

  我要死了！

  混混忽然意識到自己要步同伴的後塵，心中後悔不已。他捂著胸口，撲通倒地。在地上抽搐兩下，一動不動。

  戰無雙看向最後一個混混。

  撲通，最後這個混混嚇得跪地求饒。

  “大哥，我說我說，求你別殺我。”

  “是周少，一切都是他主使的……”

  戰無雙雙眼一眯。“說重點！我女兒在哪兒！”

  “在在在、在拐子窩！”

  “認路嗎？不認路你就沒有價值……”

  “認路，我認路，我有價值，我帶路！”

  “你有沒有車？”戰無雙又問。

  “有，我們的麵包車就停在巷口。”

  “去開車門帶路，我來開車。想跑之前，先確定你能否跑得過我！”戰無雙將王超扶起來。

  他扶著王超坐在麵包車，自己坐在駕駛位，讓那混混坐副駕指路。

  車開到市外一個三不管地帶。這裏雜亂無章，多是外地人租住在此。

  按混混指的路，戰無雙將麵包車停在一院子前，正好堵住門口，不讓裏麵的人逃走。

  戰無雙一指點在混混後頸，混混頓時發現自己手腳麻木不能動彈。

  “大、大哥，你這是做什麽？”

  “我說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若是我女兒受到傷害，你必死！”

  “胖子，你呆在車上等我回來。”戰無雙對王超說。

  王超點頭。以前上學時，戰無雙就是這樣。打架的事，戰無雙一人解決，不用他出手。他現在受傷，身體又虛弱，不想跟著拖累戰無雙。

  院子裏，兩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在看著一個小女孩。

  一個男人在抽煙，另一個吃著雪糕。女人邊吃雪糕，邊拿手機對著小女孩拍視頻，邊拍邊對小女孩說道：

  “快，趴在地上學狗叫！”

  小女孩被他們用鐵圈套著脖子，鐵圈上拴著鐵鏈。她眼裏含著淚水，咬牙倔強地站著。

  吃雪糕的男人說道：“快點趴下學狗叫，隻要你學狗叫，就給你吃雪糕。”

  小女孩看著雪糕，舔了舔幹裂的嘴唇。他們不給她喝水，還拿雪糕引誘她。大熱的夏天，不能喝水，太渴了。她看到地溝裏的髒水，都想去喝一口解渴。

  雪糕啊，多麽奢侈的食物。她長這麽大，隻看見過卻從未吃過。同齡的小朋友都說雪糕好吃，可她根本不知雪糕是什麽味。但是，為了不被其他小孩子看不起，她硬是說自己吃過雪糕。

  她說雪糕很甜、也很香。這些，都是她聽別的小孩子說的。

  不要說吃雪糕，就算是肉，她也是一年才能吃一次。

  媽媽說吃肉那天，就是她生日。媽媽沒本事買生日蛋糕，隻能買點肉給她吃。

  可她知道，媽媽一年到頭也沒吃過一點肉。

  生日蛋糕，也一定很好吃。她見過生日蛋糕。可她連普通蛋糕都沒吃過，更不用說什麽生日蛋糕。

  媽媽對她說，人要活得有骨氣、有誌氣。再窮再苦再累，人的脊梁也要挺著，不能彎。

  她不懂什麽大道理。隻知道世上隻有媽媽對她好，她就要聽媽媽的話。否則，如果媽媽也不對她好，她該怎麽辦？

  媽媽說，爸爸也會對她好。

  可是，爸爸在哪兒？

  爸爸為什麽不回來？爸爸，朵朵要被賣掉了，你不回來救朵朵嗎？

  “我是人，不能學狗叫！”

  抽煙的男人說道：“你不學狗叫，就不給你吃飯！讓你餓肚子！”

  吃雪糕的男人說：“朵朵，我聽說你沒吃過肉，沒吃過魚。隻要你學狗叫學狗爬，我們就給你吃魚吃肉。”

  拿手機拍攝的女人，笑嗬嗬地看著，拍攝著。她說道：“周少也真是的。按我說，打她一頓，看她還敢不敢硬。”

  抽煙的男人說道：“你懂個屁，周少那才是真男人，這叫征服欲。高婉雲那女人死硬得很，周少說不用打也能讓高婉雲的女兒屈服，就證明高婉雲失敗了。打擊了高婉雲，高婉雲就無法再堅持，隻能從了周少。”

  女人又道：“要不，把那頭藏獒牽過來嚇唬她。小女孩都怕狗，說不定看到藏獒這麽大的狗，就嚇得學狗叫了。”

  抽煙男人點頭，去將藏獒牽來。“本以為養藏獒能發財，結果反是個賠錢貨。”

  半人高的藏獒被牽出來，一臉凶相地看著小女孩。

  小女孩哪裏見過這麽大的狗，嚇得連連後退。卻被吃雪糕的男人扯住鐵鏈，不讓她後退。

  藏獒看到小女孩害怕，突然發狂，“汪汪”地大聲叫喊著，猛然掙脫，衝向小女孩。

  “啊！爸爸，救我！”小女孩驚恐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