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是吃不了，天又熱，就會臭掉的……”

  “老人家，好好的魚，幹嘛要壞掉，糟蹋了東西，我教你，把魚曬幹了，或者做成鹹魚幹，這樣就不會臭了。”

  “這……孩子，你知道老年人不該吃鹹東西的……我這把年紀了，容易高血壓……”老郎中被逼的語無倫次了。

  跳蚤兒不急不慌，心平氣和道：“覺得鹹了，就每次少吃一點，或者用涼水泡一泡，這樣吃起來口感清淡更加涼爽，而且還不鹹。”

  這小子吹毛扯皮的功力日漸大增，與本少爺的差距日漸縮短，小健哥靜觀好戲，目光中盡透著欣賞之色。

  “這……這……求你把一缸魚收回去……吧，別逼我了。”老郎中上氣不接下氣了，爭辯的異常吃力，喘著粗氣，流著眼淚，雙手無力地擺動著。

  “老人家，我沒逼你呀，隻是在開導你，不要想不開，吃吃魚沒什麽壞處，味道不錯還有營養，怎麽像見了耗子藥一樣，小子一片好心好意，怎麽可以這樣無情拒絕？求求你，收下吧，求你也不要逼我了。”

  “……”

  跳蚤兒麵色赤誠，步步緊逼：“老人家，就算你實在不想吃，這一缸魚怎麽也得二三十斤重，拿到市場上賣，也比你幾個醫藥費賺的多，算你撿大便宜了，趕緊收拾收拾回家吧，耽誤了時間，魚死了就不新鮮了。”

  老郎中一頭差點紮進水缸裏。

  好麽，敢情費了半天勁醫藥費沒賺到，倒是賺了一缸魚。

  “就這樣吧，老人家，請保重身體，撒有那拉。”

  “撤！”

  忽聽跳蚤兒一聲令下，混小子們群起魚躍，一齊衝向龍門，奪門而去，霎那不見了影子。

  院子裏隻剩下老郎中孤零零一人，一尊水缸，還有一棵杏樹。

  撲啦啦，枝頭麻雀又飛走了幾隻。

  “天呐……”

  刹那，老郎中直覺天旋地轉，一頭栽倒在地。

  壞小子們一溜煙跑出大院，眨眼間便站在了村口大道，回頭張望，隻隱約可見茅舍屋頂，登時咯咯笑起來。

  “跳蚤兒，你真是太有菜了，一缸魚就把老頭子打發了，太崇拜你了。”喜洋洋望著跳蚤兒一臉未散的奸笑，崇拜之情油然而生。

  跳蚤兒眺首遠望，想起剛才忽悠老郎中的景象，很是得意，咯咯壞笑道：“還不是跟老大學的，老大時常教導我們，跟錢打交道的時候，頭腦要靈活一點。本著能不花錢就不花錢，能白吃就白吃，能白喝就白喝的原則，過日子要精打細算，勤儉持家，所以小弟我也要以身作則，為老大處心積慮地節省每一文錢。”

  “哥有說過麽？”耳聽跳蚤兒阿諛之詞，小健哥一撇嘴。

  跳蚤兒笑道：“老大這麽健忘，看來被魚砸的腦袋有點記憶力減退，情有可原。記得你被魚砸頭一天還如此叮囑過小弟們，大夥說，有沒有？”說著麵向身邊馬克浪幾人。

  小子們見跳蚤兒戲言小健哥，咯咯直笑，齊聲符合。

  喜洋洋湊趣道：“老大時常教導我們白吃白喝這話不假，不過，跳蚤哥，我們哥幾個裏麵，唯獨你聰明伶俐勤奮好學，學東西就是快，才幾天的功夫就出徒了，又給老大省了一兩銀子，真的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

  跳蚤兒得意地甩甩腦袋：“名師出高徒嘛，有哥必有弟，跟著老大混，咋能沒進步。”

  “有前途，這話我愛聽。”小健哥露出了笑容。

  跳蚤兒忽瞅幾眼，道：“老大眉宇之上掛著一絲憂鬱，笑中有憂，好像有什麽心思？”

  先前小健哥確有心思，魚珠之念尚有幾分殘影，此時早已拋到了九天雲霄，瞥了一眼跳蚤兒手中拎的大魚，歡然一笑：“剛才哥在沉思，這條大魚該做成什麽口味才好？”

  此時這個問題才是小子們最感興趣的，下館子前，應該探討一下魚的口味問題。

  “嗯咯，原來老大在深思怎麽吃魚的問題，填飽肚皮問題眼下是當務之急，值得深思。雖然前麵兄弟們有所討論，但是眾口難調呀，有必要深入探討。就個人口味而言，小弟我還是比較鍾情傳統口味紅燒糖醋魚，不知道各位兄弟有什麽高見？”跳蚤兒雙手提著大魚來回在眾人麵前悠蕩，征詢大家意見。

  “讚同，此魚乃是魚中之王，豐滿肥嫩，紅燒著吃一定很美味，最好是整條放到鍋裏烹，整條地端上桌來，整條的大口吃，如此才過癮，吃起來才有成就感。”小健哥抹著嘴巴子，吃條魚也能吃出成就感，厲害。

  “整條烹製確實很過癮，不過恐怕沒有那麽大的鍋，就算有大鍋，也沒有這麽大的盤子呀。”跳蚤兒一端量，這條大王鰱約有三尺長，普通鍋灶根本就無法烹製，就算烹出來，哪裏又有大盤？看來如要烹製必須要給大魚截肢。

  “油炸也不錯呀，大魚個大肉厚，和豬肉不相上下，我看不如將魚切成碎塊裹上麵糊下鍋油炸，就叫……‘油炸魚糊’，一定又香又嫩，而且還不膩，越吃越香，越香越能吃。”喜洋洋可樂了，“油炸魚糊”挺有獨創性，可有一點，別炸糊了。

  “我看不如油炸喜洋洋味道更加美妙。”小健哥忽來一句。

  喜洋洋登時一個“嗝”。

  “蔥瓜溜魚片也不錯，將魚切成薄片，同理，拌上黃瓜薄片，蔥白片，可以略加茭白片，一齊丟到油鍋裏爆炒，出鍋後片片雪白，滑嫩誘人，尤如美人肌膚，味道那叫一個幽香爽口回味無窮呀，我老母時常做給我吃，每次品來，即美味又發人深思呀。”別看馬克浪長得黑泥鰍一樣黝黑，可偏偏喜歡吃反差極大的白食，蔥瓜溜魚片是其最喜愛的食物之一，就是因為這道美味做出來雪白雪白的，很有質感美感，還回味無窮。因為聽父母說多吃白色食物，便能美白養顏，謂之食療，此言正中這小子心懷，一直以來讓皮膚變白便是馬克浪追求的夢想，所以對此食療之法堅信不移，尤其是對這道蔥瓜溜魚片最是鍾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