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王還有肅王妃和柳太後敘著話，李弘文想起之前李景洛曾去李府找他，但那天他因汪止荃之事而出了城去，並未碰麵。

  原打算上次進宮時順便去一趟東宮，但當時看到李睿瀚的情況，李弘文又忘了這事。

  想到此事，李弘文向太後告退，獨自離開去了東宮，肅王和肅王妃則繼續陪著柳太後。

  來到東宮的李弘文，一眼見到了李景洛身邊的太監鄭偉正在向另一名小太監問話。

  而那名小太監，李弘文記得，曾在李睿瀚的寢宮見過。

  鄭偉也看見了走過來的李弘文，連忙揮退了那名小太監，而後堆起笑臉，迎向李弘文。

  迎到李弘文麵前，鄭偉微微躬身道：“世子殿下今日怎麽來了？”

  李弘文望著這滿臉虛偽的太監，淡淡道：“怎麽，我不能來？”

  “呃...”鄭偉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什麽每次李弘文都這麽針對他，之前陪李景洛去李府的時候，每次李弘文都將他支開，有的時候，甚至不給他進門！

  鄭偉哪曉得，第一次見麵，李弘文就覺得他這個太監不對勁。

  鄭偉心中惱火，卻沒有辦法，畢竟現在李弘文是世子，是主，他就算是東宮的副統領太監，那也還是仆。

  忍著怒意，鄭偉賠笑道：“嗬嗬，世子殿下說笑了，您自然能來得。”

  嘴上賠笑，鄭偉心中卻是怒哼，等汪相事成，看我怎麽收拾你！

  但是這一點鄭偉是有些妄想了，若是汪懷山真的成事，以他的性格，絕對第一時間殺了李弘文，又怎麽輪得到鄭偉來收拾。

  “那你廢什麽話？”李弘文依舊沒有好臉色給鄭偉，直接問道：“太子殿下在哪？”

  “這邊，殿下跟我來。”鄭偉牙齒都要咬碎了，在宮中這麽多年，因為是太子身邊的貼身太監，大多數人都要給他幾分麵子，像李弘文這般囂張的，還是第一個！

  見到李景洛時，他正在讀著兵書，這麽小的孩子，也不知能不能看懂複雜的兵法。

  “堂兄？”見到李弘文，李景洛眼睛一亮，站起身來，朝李弘文走去。

  還不待李弘文說話，李景洛便搶先問道：“王姑娘來了嗎？”

  李弘文微微汗顏，看來這李景洛還真是很喜歡王憐雨，見麵居然問他王憐雨來了沒有。

  李弘文道：“憐雨沒有來，他隻是平民百姓，進不了宮。”

  “哦...”李景洛微微失落，心中甚至起了向父皇求一塊令牌賜給王憐雨的想法。

  在李景洛枯燥乏味的生活中，隻有活潑可人的王憐雨，帶給了他不一樣的感覺。

  李景洛一般見到的景象，是兩個在遠處嬉笑聊天的宮女，見到他之後，便立馬戰戰兢兢地行禮，笑容全都消失不見，所有人和他說話都畢恭畢敬，小心翼翼的。

  也隻有王憐雨，見到他之前，和之後，都是帶著甜甜的笑容，毫不拘謹。

  情竇尚未初開的李景洛，大概還不知道什麽是情愛，隻想著見見王憐雨，還未想其它的事情。

  李景洛請李弘文坐下，開口問道：“堂兄今日怎麽過來了？”

  李弘文道：“我聽說之前殿下曾去找過我，好似有事的樣子，當日我有事不在京城，今日恰好和父王母妃，進宮向太後請安，便想著過來問問殿下，當日是有什麽事情。”

  “肅王叔來京城了？”李景洛微微一滯，似乎不知道這件事。

  李弘文點頭道：“昨日剛到京城。”

  “那我得去一趟慈寧殿，”李景洛聞言站起身子，就想去慈寧殿見見這位赫赫有名的王叔。

  但剛站起來，李景洛又止住了腳步，自言自語道：“肅王叔多年沒見過太後奶奶了，他們一定有很多話說，罷了，還是等等吧！”

  “殿下不用急著去見父王，”李弘文道：“還是先說說殿下的事吧。”

  李景洛又複坐下來，臉上有些猶豫，片刻之後才開口道：“堂兄近來見過父皇嗎？”

  李弘文表情一滯，隨後道：“殿下為何有此問？”

  李景洛稚嫩的臉上帶著擔憂道：“我已多日不曾見過父皇了，自從父皇染上風寒後，就不準我見他，若是堂兄能見到父皇，請堂兄告知父皇，景洛想見見父皇。”

  “.....”

  李弘文沉默了，他知道就算他去說，大概李睿瀚也不會讓李景洛見他。

  人心都是肉長的，李睿瀚現在憑借一股執念與理想強撐著，如果李景洛伏在他床邊痛哭，李睿瀚還能並著這股子執念和理想嗎？

  李睿瀚的病情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如今李景洛都覺得不一般，那朝臣...

  “堂兄？有什麽問題嗎？”見李弘文不說話，李景洛擔憂且疑惑著問道。

  李弘文回了回神，開口道：“陛下不見太子殿下，一定也有陛下的用意，許是怕傳染了殿下吧...”

  "....那堂兄能告訴我，父皇現在如何了嗎？"李景洛繼續問道。

  "陛下..."李弘文停頓許久，最後道：“陛下忙於政務，我也多日不曾見過陛下了。”

  李弘文實在不知該如何告訴李景洛，他父皇的情況，此前李睿瀚也嚴肅告訴他，此事不能外傳，包括李景洛，何況現在，還有個鄭偉站在旁邊。

  “哦...”李景洛點了點頭，雖然堂兄沒說父皇的情況，但既然父皇能處理政務，想來病情應該不嚴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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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越皇宮，賀紫山站在殿中，將手上的信遞給一名太監。

  那太監捧著信，走上台去，遞給龍椅上的賀宗廷。

  賀宗廷的年紀應當比李睿瀚要大一些，頭上已經有些許白發，但是精神狀態，卻要比李睿瀚好上太多。

  賀宗廷接過信來，卻未打開，而是看向賀紫山道：“汪懷山派人帶來的？”

  賀紫山恭敬道：“是，今日剛剛送到兒臣手上！”

  賀宗廷將信拆開，看見信上所寫，賀宗廷兩眼一睜，眉毛微挑，而後道：“你如何覺得？”

  賀紫山當然曉得賀宗廷問的是什麽，他也早已準備好說辭，拱手道：“汪懷山雖狡猾精明，但他的目標和我們一樣，情報應該無誤！”

  再度將目光投向信紙，紙上隻有短短八字：

  程顯已死，速攻大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