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有意思
作者:冷霜語      更新:2021-04-02 08:58      字數:3493
  <b></b>心肺複蘇按壓的頻率一定不能亂,若是亂了,之前的這些努力便全都功虧一簣了。

  她抿著嘴唇重複動作,並未回答元向霖的話。

  如是足有半刻中的時間,老院長才突然返了一口氣上來,手指顫顫巍巍的動了起來。

  “沒事了……”元向晚長出了一口氣,向後跌坐在了地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這原主的身子也不知道是怎麽糟踐的,十幾歲的年紀就已經虛弱成了這樣,不過是幾分鍾的心肺複蘇而已,就已經累的喘不過氣來了。

  若是元向晚在原來世界的身體,抬著擔架兩千米越野後再做半個小時的心肺複蘇都不會多喘一口氣的。

  看來,日後還是要想辦法好好調理一下自己的身子才是。

  “馬……馬車……”院長顫顫巍巍的伸出手。

  學子們連忙迎上去,將人扶了起來“齊院長,您醒了!太好了。馬車的馬突然驚了,若不是這位元姑娘及時出手,您怕是真的凶多吉少了。”

  齊鴻儒緩過一口氣來,顫顫巍巍的向元向晚拱了一禮。

  “沒想到救了老夫的竟是如此年輕的一位姑娘,當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元姑娘救我一命,請受齊鴻儒一拜!”老院長說著便要拜下。

  元向晚連忙伸手將人扶住“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齊院長如此高潔之名,又有白馬學宮如此名師學府,果然不同凡響啊。”

  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真是好句子!

  齊鴻儒到底是個讀書人,大半輩子都在和師叔做伴兒,就連做夢都是吟詩作對。

  此時聽到元向晚這隨口一吟,竟是如此絕妙的詩句,也是驚訝“元姑娘,不止你這一句詩句是從哪兒聽來的?”

  元向晚故意露了點兒才華,便是為了此刻。

  她笑了笑“並非晚輩從哪兒聽來的,隻是看到白馬學宮,有感而發罷了。家母在世時曾略通詩書,也曾教過我和弟弟識幾個字。在院長麵前賣弄,實在是獻醜了。”

  齊鴻儒倒抽了一口氣。

  這哪是略識得幾個字的人寫的出的詩句?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短短十字兩句,卻道盡了高潔智趣與心中的交友所好。

  隻這一句,便可看出此女並非池中之物!

  更何況,她還醫術高超,將自己的一條命撿了回來……

  元向晚見造勢造的差不多了,便開始得了便宜賣乖“方才晚輩出手救人,也不過是機緣巧合為之,齊院長不要介懷。我此番帶著弟弟前來,是希望能讓他留在白馬學宮讀書。我不求他封侯拜相,也總要懂些詩書禮儀。”

  “原來如此!元姑娘救我一命,我豈能連這點小事都要拒絕?詩書無分貴賤,既然來了,便都要一視同仁的。白良,你帶這位元……”

  元向晚在一旁提醒道“元向霖。”

  “帶元向霖去換一套學子的衣裳來,再帶他去見一見教書的夫子,務必要你親自跟著去!”齊鴻儒說道。

  站在一旁的一名學子連忙儒雅的俯下身子應下,帶著元向霖去換衣服了。

  解決了一樁心事,元向晚也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白馬雪宮是九亭鎮數一數二的私塾,可以說是隻收富家子弟和權貴之子,相比之下,元向霖在此處讀書實在是寒磣的可以。

  為了元向霖日後不要挨欺負,元向晚想了想,還是得想辦法給他鋪一條路才是。

  一幹學子都已經步入雪宮內聽書,元向晚俯下身子,對齊鴻儒施了一禮“齊院長的病想來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對於這種疾病尚有研究,不知可否借一張紙幣來,給齊院長寫一張藥方?”

  齊院長的心症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這些年裏也尋訪了不少的名醫,一直沒有醫者敢說自己一定能治愈他的病症。

  久而久之,齊院長便也死了心,漸漸看開了。

  往日裏若是心症複發,他最多是按照醫囑吃些藥,一日日的熬著日子罷了。這些年來,也是吃了李懷仁配的藥才恢複了許多。

  而今他驚悸之下,心症複發的如此的厲害,竟然被這十幾歲的小姑娘給救了回來,她又是如此有才華,飽讀詩書之人,齊院長自然是在心中高看一眼的。

  學子遞來筆墨紙硯,交給元向晚撰寫藥方。

  現代醫學少不了和古代醫學的融合和碰撞,當年元向晚在實驗室研究各類事跡的時候,沒少翻閱古籍,也順手練了練毛筆字。

  是以,現在寫起字來倒也不費力。

  他洋洋灑灑的寫下了一張藥方,又將那瓶速效救心丸留了下來“這瓶藥院長一定要貼身保存,一旦察覺到心症複發,便取出兩丸放在舌根下含服,很快便會得到緩解的,方才我給院長您服用的便是這種藥丸。”

  言罷,元向晚又將藥方遞了過去。

  “院長的身子這些年來調養的不錯,若非如此,方才怕是我也救不回您來。這張藥方您照著抓藥,按時服用便是。您若是有什麽不舒服,便來濟世堂找我就好。”她說道。

  宣紙上的字跡洋洋灑灑,寫的倒是極其美觀。

  看到這樣的字,齊院長心中對元向晚的滿意程度又上升到了一個新的台階。他連忙收好“多謝元姑娘出手搭救,令弟留在白馬學宮讀書,我也一定會多加照拂,不會讓你擔心的。”

  “齊院長實在是太客氣了,阿霖能夠學到多少師叔都是他的福分,我等強求不來,院長不必對他特別照顧。我稍後便去將阿霖的學費交上,日後我這弟弟便交給您調/教了。”元向晚也客套道。

  這二人你一眼我一語,倒都是極其有理的。

  對方救了自己的命,莫說是將弟弟留下讀書了,就算是索取百金也是有情可原的。而現如今元向晚不過是將元向霖留下讀書,還執意交了學費……

  齊鴻儒對元向晚的喜愛程度頓時攀升到的頂峰。

  離開了白馬學宮,元向晚按例回到濟世堂坐鎮。

  而九亭鎮最大的酒樓酒一香的包間兒中,一名黑衣男子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男子的臉上覆蓋著一張黑色的麵具,將一整張臉擋的嚴嚴實實,就隻剩下一雙耳尖兒和白皙的脖頸裸露在衣袍外。

  他修長的手指把玩兒這一隻白瓷酒杯,酒杯裏盛了半杯酒,可在他的搖晃之下卻分毫沒有灑出來。

  “當當……”

  敲門聲響起。

  男子沒有開口,但房門很快便被人從外推開。李疆腰間佩劍,推開門走進來,又反手將門關嚴“她今日帶著弟弟去了一趟白馬學宮,馴服了一匹受驚的駿馬,又救了白馬學宮的齊院長,留下了一瓶藥。”

  “藥我已經帶回來了,請主子過目。”李疆裹著一塊帕子,將速效救心丸的藥瓶遞了過去,又退後一步站直了身子“現在她已經回濟世堂繼續坐診了。”

  桌案上,停放著一枚陶黃色的扁葫蘆形小瓶子。

  瓶子上陰刻著兩個字,隻是墨禦塵並不認識。他墊著帕子轉了轉,瓶子的另一次卻一字沒有。

  陶黃色的藥瓶上,塞著一個乳白色半透明狀的小塞子。

  這是什麽材質的?

  男子饒有興味的看了好一陣,才潔癖似的墊著帕子,將那塞子拔下來瞧了瞧。好一陣,見小瓶子裏沒有什麽機關和有毒的東西,這才湊到鼻尖兒處嗅了嗅。

  不嗅還好,一嗅卻矜起了鼻子。

  好濃重的藥味,卻還不隻是清苦的湯藥味,倒像是加足了薄荷葉的涼氣。

  墨禦塵墨綠色的眼睛湊近了瓶口向裏瞧了瞧,隻見一顆顆琥珀色的藥丸不過半個米粒大小,看上去人畜無害,倒是能散發出這麽濃重的藥香氣。

  他將塞子塞好,丟還給了李疆。

  “留下一顆,找人驗一驗究竟是什麽藥,是怎麽配的。剩下的給齊鴻儒拿回去吧,他為本王效力,本王也不能斷了他的後路不是?”

  李疆應了一聲,欲言又止。

  墨禦塵看出了他的不對勁兒,他看了李疆一眼“怎麽?”

  “元向晚還馴服了一匹馬,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怎麽能如此輕而易舉的馴服成年男子都馴服不了的駿馬?屬下當時便覺得不對勁兒,便去馬屍上查看了一下。沒想到,竟然真的查出了點兒門道。”

  李疆上前一步,將一枚裹在帕子裏的銀針遞過去“白馬學宮的學子說,當時看到了這枚針是元向晚用嘴吹出來的。屬下查看了一下馬屍,應該是有麻醉的效果。”

  那雙墨綠色的眸子驟然沉了下來。

  元向晚究竟是什麽人?手上怎麽會有這麽稀奇古怪的東西?就像是隨手一摸就能變出來似的,總是層出不窮。

  她身上究竟還有多少沒有被人窺探到的秘密?

  墨禦塵突然想到在山洞裏的那一天,還好自己和李疆沒有對她動手。若是當時二人真的動了趕盡殺絕的心思……

  一想到這兒,便讓人覺得後脊發涼。

  沒想到這個邊陲小鎮還有這樣一名奇女子,還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李疆看著自家主子沉下來的眸子,也是一陣心中忐忑。主子已經多久沒有流露出這樣的神情了?看來那個小丫頭……開陣勢有些不一樣。

  “你派人繼續監視著,順便看住了她那個弟弟元向霖,有任何風吹草動都要第一時間報給我。若是確定了是他的人……”

  確定了就殺了元向晚?一想到她身上的那些秘密要全數被埋在泥土之中,墨禦塵又覺得有點兒可惜。

  他哼笑了一聲“也先不要動,將人看住了便是。其他的事情,留著日後再說。”

  “是!”李疆雖然心中疑惑,但是這些年來對墨禦塵的命令也習慣了聽從,頓時答應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