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當麵對峙

  “那怎麽辦？”燕驍擅長上陣殺敵，可偏偏在這種場麵事兒上，不是特別精通。

  北如認親，世人皆知，如今空手回去，定然會被笑話。

  “認親儀式繼續，隻要你一口咬定，長公主是已故丞相蘇淮的妻子梅氏，加上我這個蘇家大小姐的證明，定能堵住悠悠眾口。”

  蘇窈自然不想因此挑起兩國事端，更何況此事關乎自己娘親的身份和名聲，即使如今還未尋到她，自己這個做女兒的也應當幫她爭取應得的名分。

  “好，都聽你的。”燕驍點頭道。

  蘇窈雖然看起來年紀不大，可是整個人周身上下好像有一種魔力，讓人下意識想要信服的魔力。

  不過，燕驍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兒：“蘇府的人不是說你外出求醫了嗎？你怎麽弄得這麽狼狽？”

  “外出求醫？嗬嗬，蘇府上下果真是每一個是真心實意待我好的。若是將我賣了有用，她們巴不得將我打包賣了！”

  隨後想起那日蘇麗也曾出現在宮中，想來應該是自己昏迷的時候被蘇家人算計了。

  沒有絲毫相護，就這樣讓自己被帶走，甚至還編造謊言隱藏事實。

  可不就是打包賣了？

  “蘇家待你不好？”燕驍蹙眉道。

  “好？我父親去世，他們連夜就將我和娘親趕去了鄉下的莊子。到了莊子還不忘唆使下人謀殺我們，我和娘親好不容易逃出去，半路上又被人追殺，以至於走散後再也沒有團聚。”

  蘇窈一想到這些就忍不住氣得發抖。

  “那還留著這蘇家作甚？我現在就讓人一把火將蘇家給燒了！”

  燕驍越想越氣，難怪當初的蘇窈如此防備旁人，還改姓換名，易容男兒。

  想想那厲澤辰是怎樣厲害的人物，一個女兒家在他眼皮子底下偽裝，艱難度日，真是太為難她了。

  而這一切，都是拜蘇家所賜！

  “前腳剛去蘇府認親，後腳就把蘇府給燒了。燕世子當真是好大的膽子。”蘇窈感覺有被逗笑。

  “那？那如何？難不成她們以前欺負你都是白欺負了？你能放下放過，我燕驍可不能。想想都覺得生氣，你想要做什麽？不用你動手，驍哥哥幫你！”

  燕驍拍著胸脯保證道。

  蘇窈抬眸看向對麵站立的男子，眉眼明朗，眼神很是真切，一時竟然不敢確定，他是真心，亦或者還是假意。

  “我最近遇見了一些麻煩，你能幫我解決嗎？”蘇窈試探問道。

  “什麽麻煩？包在我身上了！”燕驍繼續保證。

  “我可以恢複蘇家大小姐的身份，幫你將這次認親的事情解決了。你能帶我離開東冥嗎？”

  蘇窈直覺自己找人的範圍太局限了，說不定娘親已經離開了東冥。

  若娘親當真是北如那個智慧無二的長公主，那必然可以逢凶化吉，母女兩人必然也有相逢的那一日。

  “你能答應隨我去北如？”燕驍無疑是激動的。

  他起初因為忐忑不敢提出帶蘇窈離開，畢竟當初自己提議，蘇窈可是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

  如今沒有想到，蘇窈居然主動提出要離開東冥！

  既然是離開東冥，那還不如隨自己去北如。

  雖然沒有接到真正的長公主，但是將長公主的親生女兒帶回北如，陛下的怒火定然也會因此減少些許。

  蘇窈沉思片刻，最終點了點頭：“可以。”

  看得出燕驍雖然花名在外，但是性情不錯，沒有古怪的偏執性格，應當比較好說話。

  反正先跟著他離開東冥，若是自己半路想要離開，定然也會答應自己的。

  燕驍看著蘇窈點頭答應，一直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笑得歡暢，露出一口大白牙。

  “走走走，我帶你去換身衣裳，走完流程今晚就跟我啟程回東冥，陛下若是見到你，定然是萬分高興的！”

  ……

  蘇窈是從蘇府後院回了蘇府，她的出站，震驚了蘇家的所有人。

  旁人不知曉，但是蘇麗等人是很明白的，蘇窈不是已經病得快死了嗎？

  不是已經被太子的人帶走了嗎？

  怎麽如今還生龍活虎的回來了！

  而且燕驍和她舉止親密，難不成燕驍已經知曉了真相！

  這下本來盤算著威脅葉氏假裝北如公主，然後坑蒙拐騙燕驍的蘇家人，個個嚇得渾身發抖。

  “是主動說，還是本世子請你們說？”

  燕驍擦拭著劍刃，餘光瞥向瑟瑟發抖的其他人。

  “世子，這……其實是三妹和太子有了私情，我們想要隱瞞，所以不得已而為之啊！”蘇麗選擇反咬一口。

  女子未嫁就和男子有了私情，即使對方是太子，對於女子而言依然有辱名節。

  若女子德行有虧，那她說的話，必然是不可信的！

  更何況看著燕驍重視關心蘇窈的模樣，蘇麗就恨得牙癢癢。

  明明都是蘇家的女兒，憑什麽蘇窈這個醜八怪一出生就命好？

  先是什麽凰命，又是和太子訂親。

  眼看著要被徹底踩入泥裏，又每次都能逆風翻盤，可真是奇怪得緊！

  也格外讓人嫉妒得牙癢癢！

  “既然各位不將我當做親人，我也不必再念著情份了。”蘇窈伸手看向燕驍，冷聲道：“把劍給我。”

  燕驍驚愕，遲疑道：“女孩子還是不要舞刀弄槍了。”

  “給我！”蘇窈堅持道。

  燕驍從蘇窈眼裏看見了怒火和恨意，知曉她是鐵了心要清算，不再堅持，將手裏的長劍遞給她，叮囑道。

  “這是玄鐵打造的，削鐵如泥，你小心些，別傷了手。”

  蘇窈在燕驍擔憂的眼神中輕巧接過長劍，神色一淩，劍氣突起，直指久久沒有開口說話的江氏：“說說吧，當初對我和我娘做過什麽事兒？”

  江雪往日囂張得厲害，可是在實力麵前，已經慫了，連忙推卸：“不是我，是陳氏，是老夫人！都是她們幹的，我什麽也不知道啊！”

  老夫人本就瘋癲，自蘇尺出事兒以後更是一病不起，如今隨時都可能會咽氣。

  至於陳氏，本就被蘇尺關進柴房，後來又落了胎傷了元氣，更是憔悴。

  據說要為幼子祈福，整日青燈古佛，避不見人。

  這蘇家上下就隻有江氏母子三人上躥下跳，她如今拒不承認，推卸給旁人，自然也是認定無人能否認自己的誣陷。

  “還是不說？來人啊，把蘇岸帶上來。”蘇窈拍拍手。

  蘇岸被捆綁著，看見江氏立馬出聲求救：“娘，救救我，他們說要把砍掉我的雙手雙腿，要把我做成人彘！娘，我不要啊！”

  “你們放了他！蘇窈，他可是你的堂哥，你怎能如此狠心！”江氏怒斥道。

  “我狠心？我這就狠心了？當初你們趕走我們母女，指使莊子裏麵的婆子小廝欺負謀害我們母女的時候，怎麽不說狠心？哦，還忘了告訴你，其實我早就回了京都。”蘇窈指了指哭嚎掙紮著的蘇岸：“其實當初我要是心稍微軟一點，他也不至於變得男不男女不女。不過，像蘇岸這種人渣，變成這樣都是咎由自取，都是活該！”

  “什麽？你……你就是姚大夫！”江氏反應過來，一想到蘇窈原來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經開始算計了，而他們所有人都中了她的圈套，隻氣得麵目猙獰：“我要殺了你，你這個小賤蹄子！”

  然而江氏的掙紮反而讓蘇岸迎來了一頓胖揍。

  “啊！娘啊！”蘇岸被毆打得嗷嗷直叫。

  “你們放了我娘！蘇窈，你不得好死！我要殺了你！”

  蘇麗叫嚷著，就要衝上去打人，結果直接被燕驍一掌打得蒙圈撲地。

  “聒噪。”燕驍本來是不打女人的。

  可是得知蘇窈曾經在蘇家過的淒慘日子，特別是這些人死到臨頭還如此囂張的時候，他根本壓抑不住怒火。

  如果不是自己的長劍被蘇窈拿在手中，此刻便不是巴掌，而是直接一劍封喉。

  “你知道陰魂嗎？就是死人的結親。”蘇窈看著陷入癲狂的江氏，說得不緊不慢。

  “其實我早就死了，死在了那日冰冷的湖水裏麵。知道我怎麽死的嗎？是被王婆子按著脖子淹死的。那日的湖水是真的很冷，可是王婆子為了百兩銀子就要把我淹死，好送給員外家溺水而亡的獨子結親。”

  “你說我心狠，我可曾將你們逐出蘇家？我可能將蘇麗淹死，送給死人結親？”

  “你說的這些事情根本就是我做的！”江氏依然矢口否認。

  “還在狡辯！當初是王婆子親口承認的，正是你這個二夫人指使的，將我們逼入死路！即使我設計了假死的景象，你依然擔心斬草不除根，還接二連三派人追殺！你敢說，這都不是你做的！蠱毒粉，王婆子死前吃的蠱毒粉，老夫人吃的蠱毒粉，難道都不是你的手筆！”

  一字一句，無不在揭發他們的罪惡。

  “哈哈哈哈！蘇窈啊蘇窈，當真是我小看了你。”江氏突然笑了，依然猙獰模樣。

  “是！我恨啊，尺哥與我青梅竹馬，為了仕途娶了陳氏也就罷了，我知曉那隻是虛情假意，不是真心。但是，他怎能愛上一個浣紗女！”

  江氏直直地看向躲在一側始終低著頭的葉氏。

  “你知道嗎？葉氏原本不是這副模樣，她不過是有幾分像你娘罷了，可是數月之後，便長得和你娘一模一樣！一樣的狐媚子！惹得老爺夜夜留念，還懷上了孽種！”

  她恨薄情負心漢，但是更恨奪走自己寵愛的女人！

  “你說什麽？葉氏原本不長這副模樣？”

  蘇窈突然抓住了事情的關鍵點，就連一旁的燕驍也有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