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男女之別

  玉陽經常趁著厲澤辰不在偷偷溜進祈澤殿。

  “姚大夫，三皇兄不在，我們出去玩吧。”玉陽扯著蘇窈的衣袖撒著嬌。

  自從知曉蘇窈是女子以後，私底下行為舉止越發親密了些。

  前幾日玉陽就說過要帶著蘇窈去看自己的心上人，今天一早聽說懷真要進宮麵聖，心思立馬活躍了起來。

  “我今天要去給聖上診脈，就不能配公主你玩耍了。”蘇窈收拾著藥箱，仔細清點著東西，生怕漏掉了什麽拖了厲澤辰的後腿。

  她其實覺得有些奇怪，自己在王府找遍了，都沒有看見自己平日裏用來治病裝東西的藥箱，如今收拾的這些都是厲澤辰後來讓人專門打造的。

  既然自己是禦醫，醫術又十分了得，按照上輩子的習慣，怎麽可能不準備一個方便全能的藥箱呢？

  彼時蘇窈不僅僅失憶了，而且稀裏糊塗地忘了自己本來擁有一個醫藥空間。

  甚至因為蠱毒的原因，這個醫藥空間暫時被封住了，以至於她根本沒有察覺到半點奇特，也沒辦法再借助空間收取東西了。

  “你要去見父皇？那正好啊，帶我去，我也要去見皇上！”玉陽聞言更加高興了。

  剛剛還想著怎麽偶遇懷真，現在機會不就來了嗎？

  自己以探望父皇的名頭，然後在養心殿偶遇懷真，然後再聯絡聯絡感情，豈不是順其自然，一舉兩得？

  近日玉陽又偷偷看了一些小本子，有一個話本裏麵講的便是一個和尚因愛還俗的故事。

  故事曲折纏綿，其中不乏虐心橋段，但是結局皆大歡喜，無不鼓勵著玉陽為了愛情向前衝。

  蘇窈當然沒辦法拒絕玉陽，隻不過出了祈澤殿蘇窈便是男兒，為了避嫌，兩人前後腳隔了一段時間相繼離開了祈澤殿。

  蘇窈剛剛抵達養心殿，還未等宮人通報，全公公出來了。

  “辰王說你來了，老奴還以為是玩笑花呢。殿外風大，姚大夫跟咱家進來吧。”

  聽著殿內傳出似有若無的誦經聲，蘇窈心底莫名覺得不安，抬腳的動作一頓，恭敬道：“有高僧在裏麵誦經，下官還是在外麵稍微等等吧。”

  全公公見對方恪守禮節，微微頷首，態度愈發友善，而且是旁人少見的友善，因此四下候著的小太監們忍不住多打量了此人一眼。

  這個新晉的禦醫可真是受寵得很，聽說荊州的事也是因為這個禦醫才平息的。

  辰王如今更是將他也留在了祈澤殿，據說啊，兩人還有些不可告人的關係。

  現下關於辰王和小禦醫的流言已經不是秘密，宮內早已流傳可無數的版本，甚至私底下還有那些不入流的小話本，因此有的人打量的眼神漸漸變了味道。

  “看什麽看，再亂看把你們的眼珠子都給挖了！”玉陽公主遠遠便聽見嘴碎的宮人正打量議論著站在殿門外的蘇窈。

  蘇窈本人麵無表情，好似一切不在乎一般。

  可是玉陽看不下去，在旁人眼裏本就乖張跋扈的她一出聲便嚇得宮人呼啦呼啦地跪在地上求饒。

  殿門外因為玉陽的到來變得十分熱鬧，本來打算小憩的皇上終究還是睜開了眼。

  “玉陽來了？”

  “是的陛下，公主來看您了。”

  “讓她進來吧。”皇上在全公公的攙扶下緩緩躺坐著。

  “那兒臣便帶著懷真師父先下去了。”厲澤辰出聲道。

  他人在這裏，人早就不在這裏了。

  是他指示全公公帶蘇窈進殿地，但是厲澤辰沒有想到蘇窈會拒絕。

  外麵風大溫寒，也不知道小丫頭出來的時候有沒有聽話，乖乖地多穿些。

  皇上深深地看了一眼厲澤辰，隨後移開視線，沉聲道：“下去吧。”

  本來正打坐誦經的懷真並未多語，利落起身，恭敬地朝著皇上作別，然後跟著厲澤辰往殿門外走去。

  玉陽公主聽聞父皇傳召自己，歡喜地一邊往內走，大著嗓門說著話：“父皇，兒臣……三皇兄，你們這是要走了嗎？”

  玉陽看著跟在厲澤辰身後也準備離開的懷真，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自己剛剛來，話都還沒有和懷真說上一句半句，他就要走了！

  “嗯，本王送懷真師父出宮。”厲澤辰冷聲道，視線掃過公主身後的蘇窈，眼神有一瞬的溫柔，但是很快掩藏：“你們進去吧。”

  蘇窈恭敬的點頭，準備往裏走。

  結果和厲澤辰擦身而過地時候，一個溫暖的鬥篷披在了她的身上。

  “天冷，好好穿著。”

  低語好似幻覺一般，等蘇窈回過神來，厲澤辰已經走遠了。

  這本是讓人很誤會的舉動，蘇窈回神後膽戰心驚，偷瞄不遠處的全公公，卻發現他神情自然，似乎一點兒也不覺得奇怪。

  至於玉陽，雙眸一直追隨著離開的一個身影，遲遲不肯動作。

  蘇窈聯想玉陽說過的心上人，又結合分析她的表現，很快就得出，那個和尚應該就是玉陽的心上人。

  剛剛不經意掃了一眼，那個和尚的確長得很好看。

  隻不過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似乎略有深究，難道他也認識自己？

  還是說，他這個得道高僧認出了自己其實是異界的一縷孤魂？

  “公主，走了。”

  蘇窈心底再次感歎失憶真的不好，小聲提醒玉陽回神，本分地提著藥箱給皇上看病去了。

  蘇窈記不得以前給皇上看病是怎樣的步驟了，所以現在隻是規規矩矩的望聞問切。

  一般在醫生眼裏是沒有男女之分的，所以當她準備直接上手給皇上把脈的時候，皇上居然下意識收回了手腕。

  “小全子，拿塊手帕過來！”皇上說罷突然握拳遮嘴咳嗽了幾聲。

  隨著他咳嗽的厲害，臉色越大發黑，現在的狀態和平日裏上朝的狀態完全不一樣。

  全公公給皇帝順了順氣，立馬拿了一塊手帕遮在了皇上的手腕上，嘴裏還說道：“是奴才大意了，陛下息怒。”

  “罷了，下去吧。”皇上揮了揮手，並未責罰。

  蘇窈遲疑地隔著手帕給皇上把脈，她心裏有些懷疑，老皇帝是不是已經知道自己是女子了？

  隻聽過男女大防，也沒聽說過有男男大防啊。

  除非，對方知道自己是女的，所以才會這樣避諱。